小小站在門里，仰頭忽閃著大眼睛，“大哥哥……”

鐘時休半蹲下身，問：“小家伙，還沒睡啊，怎么是你開門，爸爸呢？”

“爸爸睡著了。”小小朝后看了一眼。

鐘時休順目光看去，只見餐桌上趴著一個男人，面前東倒西歪的好幾個空酒瓶。

屋內酒精味十足，一呼一吸都覺得在微醺。

而齊睿正站在傅乾的身邊，愣愣的看著他們。

小小跑到齊睿身邊，奶聲奶氣的說：“小爸爸，抱抱，抱抱……”

鐘時休二人走了進去。

屋內的一切都跟昨天來時見到的一樣，唯一變化的大概就是一桌子的盛宴。

齊睿見他們來了，了然一笑，俯身抱起小女兒。

“怎么樣，都談好了嗎？”

鐘時休似乎對他能接觸到小女孩有點意外。

挑了下眉，隨手拿起一個空酒瓶，對光看了看，上面標注的價格讓人心驚。

又問：“喝這么多酒，你也不勸勸，不怕出事啊。”

齊睿苦笑：“他中午那會兒喝了些酒，就一直睡到現在。要不是為了小小，我也不會出來的。”

鐘時休：“怕什么，他又看不到你。”

齊睿：“可能我還是不敢面對吧，反正都是要走的人了，就走的干凈一點，留下念想對他太殘忍了。”

鐘時休反問：“對孩子就不殘忍？”

齊睿怔了怔，垂眸看了會兒小小，溫柔笑了：“她還小，會忘了我的。”

聽到這，鐘時休啞然。

白珠輕輕顫動了起來，鬼孩鬧騰的要出來。

鐘時休手一揮，鬼孩咚地一聲坐在了地上。

也沒有耍脾氣，板著小臉，鼻子一聳一聳的，四處張望，像是狗狗在尋找肉骨頭。

霍謙臨看了眼表，提醒道：“哥哥，快到時間了。”

鐘時休嗯了一聲，懶懶笑道：“那么，準備好了嗎，齊睿先生。”

齊睿遲疑了一下，點頭。

對懷里乖順趴著的孩子說：“寶寶，太晚了，小爸爸送你去睡覺好不好？”

小小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死死摟著齊睿的脖子，搖頭。

“我不要。”

齊睿笑笑，“那……我數三二一，寶寶就把眼睛閉上，小爸爸有禮物送給你。”

孩子聽了，眼睛亮了亮，立刻聽話的閉上眼。

齊睿把額頭抵在了她的小腦袋上，一絲金色的光芒鉆入小小的身體里。

“我把今生修得不多的氣運都送給你，寶寶，你要好好的長大，永遠健康快樂，我永遠愛你。”

隨著齊睿的柔聲低喃，小小眼皮越來越沉重，直到最后打了個哈欠，睡了過去。

抱她到臥室后，齊睿回到餐桌旁，深深的看了一眼傅乾。

“神仙，我準備好了。……只是戒指在傅乾手里，我拿不到。”

鐘時休：“……”

嘗試著掰開傅乾的拳頭，牛勁兒都使出來了，也不見一絲松開的跡象。

齊睿的身體已經開始接近半透明。

再不把戒指交給他，或許就真的拿不到了。

鐘時休站在傅乾身邊，眉頭皺成麻花。

正一籌莫展之際，一滴水落在了腳邊。

……

等等，貌似不是水。

像是……眼淚？

鐘時休心念一動，察覺到了什么。

這時，傅乾動了動，換了只胳膊，戒指叮當一聲落在了地上。

鐘時休撿起，眸光微閃，低聲說了句謝謝，朝齊睿走去。

齊睿伸出手，閉上了眼睛。

隨著白珠光芒過后，戒指消失，出現在了齊睿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