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時休正思索著怎么回答時，霍謙臨突然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往懷里壓。

嗓音微啞而迷人。

“是這樣么？”

“…………”

一陣風過，冗長的沉靜。

叮鈴鈴——

早讀的鈴聲響了，鐘時休如夢初醒，只是還不等他推開，霍謙臨率先放開了手。

“哥哥，我們已經遲到了。”

少年微揚嘴角，仔細看，似乎有點像偷腥了的貓，餮足極了。

“哦哦、哦，”鐘時休有點出神，眼神渙散了幾分，“那走吧。”

暈暈乎乎的朝鐵皮門走，手腕又被攥住了。

回頭望去。

霍謙臨悠悠道：“我是說，既然已經遲到了，那就不去了，三十分鐘，我們聊聊。”

“聊——什么？”

鐘時休遲疑，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現在離開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干巴巴道：“要不算了吧，早讀時間，萬一有老師……哎哎，等等，你拉我干嘛，小孩子家家怎么沒大沒小的……”

霍謙臨拉著他跳上天臺階上，就地坐下。

位置正好是鐘時休先前坐的地方。

“小孩，作為哥哥我要提醒你，逃課是不對的。”鐘時休不贊成道。

嘴上這么說著，身體卻也挨著他旁邊坐下了。

“就這一次啊，下次別想了。”鐘時休輕哼，“也就我能縱容你。”

霍謙臨玩味兒道：“縱容？那作為哥哥，是不是會對弟弟有求必應？”

“當然咯！”鐘時休一挺腰板，保證道：“什么事都行，前提是不要太過分，我都可以答應你。”

他重生過來的目標只有一個霍謙臨，活著就是為了他，可不得做到有求必應？

“我要什么，你都給？”霍謙臨問。

“等會兒，唔……讓我猜猜，”鐘時休長手勾住他的肩膀，饒有興趣道：“你是不是想要我幫你追女生？”

“不是。”

“嗯？那想要什么？”

“你。”

“……”

鐘時休指著自己鼻子：“我？”

霍謙臨點頭，神色平靜淡然，眼神前所未有的認真。

“我想要你，是我一個人的。”

鐘時休腦袋一時卡殼，細細捉摸他的這句話，好一會兒沒理解。

半晌不回話，霍謙臨撇開頭。

“不是說我說什么都能答應嗎，騙子。”

“好，我答應。”

鐘時休干脆利落接了下來。

管他什么意思呢，小孩開心就好。

霍謙臨這才滿意了，勾起小拇指，彎眼笑道：“那我們說好了，拉鉤。”

“好好好。”鐘時休噗嗤笑出來，跟他拉鉤。

拉鉤結束，霍謙臨沒撒手，繼續道：“以后不許碰別人，也不許任何人碰。……再像今天這樣，我會生氣的。”

＊

教室。

二人剛進班里，四周的鐳射光線唰唰得照在他們身上，直至目送到他們坐下。

竊竊私語聲響起。

鐘時休模模糊糊聽了大概，大都是在八卦他和崔耿的事兒。

小姑娘氣急敗壞，書一拍，喝道：“都給我閉嘴！適可而止吧！誰再亂說一句話，我就把他舌頭拔下來喂狗！”

這招果真有用。

班里倏地安靜不少。

鐘時休戳了戳霍謙臨，壓低聲音，老神在在道：“脾氣這么大，你以后得吃虧啊。”

霍謙臨從桌洞掏出魔方，看也不看他，丟出四個字。

“我有哥哥。”

嚯，瞧瞧，這是打算把他吃得死死的啊。

罷了罷了，他算看出來了，以后這小子成家，要是被媳婦兒欺負了，估計自己還得硬著頭皮上。

只不過……

都能成家了，有了愛人，就算死也不可能化成惡鬼了。

到那個時候，他還需要自己么？

鐘時休頭一回思考起這個問題。

想不通。

心頭沒來由開始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