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呀?”
“小師妹?!?/p>
三師姐嘴角勾起一抹譏諷,“就她?勤能補拙都補不了她的拙,怎么可能晉升元嬰?這不是天大的笑話么?”
“二師姐,你這個玩笑真好笑?!笔菔莸氖熜忠怖涑盁嶂S。
“嗖——”一聲,師父和田靈靈等人出現在眾人面前。
“師父,剛才后山上有天雷?!比龓熃慵泵ΨA報道。
“為師知道,是你們的小師妹初到元嬰,天雷是她引來的?!睅煾覆宦患钡馈?/p>
“什么?!”
“小師妹?”
“小師妹她晉升元嬰初期!”師兄師姐們皆是一臉震驚。
師父門外,任煜和白貓靜靜等著。
房里。
“多謝師父替我擋下天雷?!碧镬`靈恭敬叩首,師父果然是疼愛她的。
“為師早就說過,你天資不凡,將來必定會成為靈宗師祖那樣的大人物?!?/p>
“師父,徒兒會努力的。改掉陋習,以后再也不會視生命如草芥,珍惜每一條生命,因為眾生皆平等,眾生皆有愛。”
“很好。”
“但有時成就大我,必然犧牲小我?!?/p>
田靈靈立即疑惑,“師父這是何意?”
“你將來必定能成為拯救眾生的大人物,但……”
“但是什么?”
“為師推算出你還有一劫,此劫不渡,必將讓你萬劫不復。輕則讓你沉淪塵世間千余年,重則永世不得超生?!?/p>
“劫?什么劫?”田靈靈看著師父表情嚴肅,便知道事態嚴重。
“乃是情劫?!?/p>
“情劫?”田靈靈想想還是覺得難以置信,“徒兒這輩子最不信的就是男女之間的情愛,怎么可能會陷入情劫?”
田靈靈生于戰亂時期,她的娘是個絕世美人,可偏偏生于亂世,被權貴看上,納入府中為妾。她娘生下她之后,她父親為了保家族平安,將她娘獻給敵人的首領。
戰事起,他爹帶著姨娘們四處逃離,最后因為怕田靈靈拖累一家,將她狠心拋棄。
自那時之后,田靈靈便在死人堆里找吃的,只是為了活下去,直到被師父帶回靈宗。
“你的情劫已經出現,并且,近在咫尺?!睅煾敢馕渡铋L道。
“不可能?!?/p>
“師父豈會騙你?你和他,乃是一段孽緣?!?/p>
師父定然是不會騙自己,“他是誰?”
“此刻他就在門外。”
田靈靈望向門口的方向,蹙眉問道:“難道是靈宗的師兄們?”
“你的愛,不要太泛濫?!?/p>
“難道是我的靈貓?”
“非也,非也。”
“那還有誰?”
“你帶回來那條看起來不諳世事,卻肯為了你不顧暴露身份引來殺身之禍的傻魚?!?/p>
田靈靈水汪汪的大眼睛微微一顫,陷入深思。
回房的路上,師父的話一遍遍回響于耳。
“師父,可有化解情劫的方法?”
“有是有,只是有些難辦?”
“什么方法?!?/p>
“殺之。”
“可這樣不就等于濫殺無辜?”
“如何取舍,全在于你自己。”
“徒兒把他送到遙不可及的地方,我與他永世不能見面?!?/p>
“此法不通,命里注定他是你的情劫,兜兜轉轉還是會回到你身邊?!?/p>
“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避開?”
師父淡淡的搖搖頭,不再說話。
身邊,任煜一臉興奮笑道:“靈靈,咱們終于下山了,不如我們下山去吃頓好吃的吧?解解饞?”
白貓也歡喜雀躍,終于可以飽餐一頓了!
“吃吃吃!成天就知道吃!”田靈靈冷著臉回房,將門“嘭——”的一聲,狠狠關起來。
任煜和靈貓在門外疑惑不已。
“她怎么了?”
“唉~女人總是善變的?!膘`貓嘆氣道。
月黑風高夜,伸手不見五指。
田靈靈悄悄推開了任煜的門,躡手躡腳進門,手里拿著一把鋒利的刀,朝著床上睡熟的任煜,直直走了過去。
站在床前,田靈靈猶豫了片刻,想到師父說的渡劫失敗后自己的慘況,她下定決心,再次揚起了手中鋒利的匕首。對著任煜的心臟位置,狠狠刺去。
就在刀尖即將要接觸到被子的時候,任煜突然一聲大喊:“不要!”
田靈靈頓時止住了手上的動作,將刀藏于后背。
“不要了,我再也吃不下了,我吃飽了!”任煜并未睜開眼睛,而是在說夢話。
田靈靈松了一口氣,這條傻魚,做夢都想著吃!
不過,為了自己能活下去,我也只好殺了你!于是,再次揚起匕首,準備狠狠地刺穿任煜的心臟。
“靈靈!”
田靈靈嚇了一激靈,趕忙再次將匕首藏于身后。
“靈靈,這個雞腿你先吃,給你。好吃的,通通都是你先吃。”傻魚憨憨的笑著,仍舊是在說夢話。
“以后,我負責掙錢,你負責帶我吃遍天下美食?!?/p>
還算有點良心,有好吃的也不忘我。
田靈靈心里愈發不忍。耳邊師父的話再次響起:若不殺之,必將導致你萬劫不復。
閉眼冥思,沉思片刻之后,忽然睜開眼,凌冽而陰冷。兩只手握緊手中的匕首,瞄準任煜的心臟。
就在匕首離任煜的心臟只有一指寬時。
“魚尾……魚尾你也不用還我了,我就一直跟著你,永遠保護你,以后再也沒人敢欺負你?!?/p>
保護我?
田靈靈第一次聽見有人說要永遠保護她。糾結之后,她終究還是下不了手,回到房里將匕首扔在床上,垂頭喪氣。
“不就是一條魚么?怎么就下不了手?”
“我到底怎么了?以前殺人不眨眼,現在靈力大增,反而還殺不了一條魚?”
“咔——”張導喊停。
“秦淺這段內心戲處理得很好,將那種狠心和猶豫的心理表現得十分生。并且雙手握刀這個想法很好,既能突出女主角當時已經心軟,也能凸顯她想要戰勝自己心軟的心理。很有層次感,不錯?!?/p>
“謝謝張導。”田靈靈微微一笑,淡淡道。
在攝像機后面的顧羽喬看見剛才田靈靈的那場戲,也對她另眼相看。
這對一個曾經是素人,而且毫無表演經驗的豪門貴婦來講,除了她天賦過人,或許沒有更合理的解釋了。
這段戲的代入感太強了,從進入房門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感覺到她心里緊繃著的弦,一緊再緊。
“任煜,你為什么在冒冷汗?快給他擦擦?!睆垖戊闲挠杏嗉碌臉幼?,笑起了小酒窩,“怎么?拍戲太投入?嚇出冷汗了?”
“這樣的橋段,我不想再拍第二遍?!闭f完,便冷著臉離開了。
張導和眾人都以為,他這樣匪夷所思的行為,是因為入戲太深。
任煜家里。
白貓蜷縮在沙發上,靜靜望著任煜睡在藍色的大魚缸里,他今天回來之后,一直沉著臉,一言不發。
“臭魚,怎么了?悶悶不樂?!?/p>
任煜在浴缸里沉默不語,現在只要他一閉眼,就是田靈靈手拿匕首準備刺入他心臟的畫面。
她那樣的神態,那樣的動作,讓他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