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把她的名聲徹底搞臭嗎?
蘇瑤目光冰冷,蘇夫人已經沖到了她面前,眼眶泛紅,竟也擠出了幾滴眼淚。
她順手操起桌上的煙灰缸就朝著蘇夫人砸過去。
“啊!”蘇夫人嚇得花容失色,本能地往旁邊一閃。只聽“啪”的一聲,煙灰缸砸在旁邊的柜子上。
“哎喲,我的胳膊!”蘇夫人慘叫起來,連忙呼喊保姆來扶她。
蘇父見狀,怒不可遏,指著蘇瑤吼道:“你這個逆女!竟然對自己的母親動手!”
“我母親早就不在了。她不過是個鳩占鵲巢,靠著手段上位的女人,也配我叫一聲母親?”蘇瑤面無表情,語氣冷得像冰。
蘇父臉色驟變。
蘇夫人僵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看著蘇瑤,回過神后,立刻捂著臉哭嚎起來。
“老公,我沒法活了!蘇瑤她怎么能這么污蔑我啊!”
蘇父趕忙扶住她,狠狠地瞪著蘇瑤:“在小地方長大就是沒教養,野蠻得很!這幾天你給我——”
“咳咳。”旁邊傳來兩聲咳嗽。
蘇父瞬間清醒過來,張大夫還在這兒呢,怎么能讓外人看自家的笑話?
他強壓著怒火,努力平復神色,滿臉歉意地對張大夫說:“實在對不住,讓張大夫見笑了。我這個女兒一直在小地方生活,今天才接回來,不懂規矩,冒犯您了,還請您多多包涵。”
張大夫眉頭一皺,胡子跟著顫了顫:“我是受林少的囑托,來給蘇小姐看病的,不是來看你們吵架的。”
“是是是,張大夫您請。”
“老公,我的胳膊扭傷了,能不能讓張大夫先給我看看?疼死我了。”蘇夫人扭動著身姿,裝出一副柔弱的樣子,小聲對蘇父說道。
“先等等。”蘇父沉著臉回應。
現在張大夫代表的可是林宇琛,可不能得罪。
張大夫走到蘇瑤身邊,語氣關切:“我看看你的傷?”
“謝謝。”
張大夫看到蘇瑤額頭上的淤青,臉色瞬間變了,再查看她后腦勺的傷口,更是震驚不已。
不對勁啊,這么嚴重的砸傷,流的血都浸透了頭發和后衣領,傷口深可見骨,她居然還活著?
張大夫之前見過類似傷勢的傷者,后腦勺遭受這么重的打擊,基本上當場就沒救了。
可現在蘇瑤不僅活著,還能穩穩地坐在這里!單看她額頭那一大塊腫包,就知道傷得有多重了。
他給蘇瑤把了脈,脈象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
這脈象倒是和傷情相符,本就是致命傷,可她卻奇跡般地存活下來。
“怪了,真是怪事。”張大夫低聲嘟囔著,又換了只手再次診脈,結果還是一樣。
他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蘇瑤。就這脈象,哪怕不死,也該昏迷不醒才對,她怎么還如此清醒?
“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頭暈,渾身沒力氣,傷口疼得厲害。”蘇瑤如實說道。
張大夫趕忙叫來助手,讓他迅速打開藥箱,動作變得急促起來。
人都傷成這樣了,蘇家人居然還在爭吵不休,只顧著責罵她,這讓他大開眼界!
這姑娘攤上這么個父親,真是太可憐了。
“去打盆熱水來!”張大夫對著蘇家人的語氣都帶著幾分暴躁,“她流了這么多血,你們都看不見嗎?”
蘇父湊近看了一眼,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蘇瑤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被鮮血浸透,他之前竟沒注意到。
“這傷是怎么弄的?”他轉頭看向蘇夫人,“不是派人去接她了嗎?那些人呢?”
蘇夫人扶著胳膊,抽抽噎噎地說:“老公,我也不清楚啊,我都安排得好好的,誰知道路上出了什么岔子?”
張大夫又給蘇瑤把了脈,仔細檢查了頭部,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我這兒有特效的化瘀藥粉,不過藥效比較強,敷上去會特別疼,你能忍得住嗎?”
這藥是他專門研制的,一般都是給那些受傷的運動員用,效果顯著,但疼痛程度也超乎常人想象,好多大男人都難以忍受。
“能。”蘇瑤回答得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
張大夫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直到這時他才反應過來,受了這么重的傷,肯定疼得死去活來,可她卻神色平靜,看不出一絲痛苦。
這姑娘難道對疼痛沒感覺嗎?
張大夫給她敷上藥,又用紗布仔細地包扎好傷口。
“你頭部受到重擊,不確定顱內有沒有淤血,這幾天一定要臥床休息,起身的時候動作要輕緩。一旦有任何不舒服,立刻找醫生。現在我先給你針灸,盡量疏通氣血。”
張大夫能考慮得這么周全,蘇瑤心里清楚,他的醫術確實高明。
藥效開始發揮作用,血止住了,可傷口處傳來的灼燒感和劇痛,讓她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
“好。”
“疼不疼?”張大夫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疼,但我能忍。”
嘶,這疼痛程度,一般男人都會疼得齜牙咧嘴,她居然能咬牙堅持。
蘇瑤看著張大夫額頭上隱隱浮現的黑氣,開口問道:“您最近是不是經常頭疼?”
張大夫愣住了,一臉驚愕。
一直等著看笑話的蘇夫人聽到這話,立刻跳出來指責:“你在胡說什么?還反問起張大夫了!”
蘇婉也在一旁幫腔:“妹妹,哪有你這樣詛咒張大夫的?他自己就是醫生,怎么可能頭疼?”
要是真頭疼,自己早就治好了。
“您讓他們都出去吧。”蘇瑤對張大夫說道。此刻,張大夫的話可比她管用多了。
蘇父臉色一沉,呵斥道:“蘇瑤,你能不能別再胡鬧了?”
“請蘇先生帶她們出去吧。”張大夫打斷了蘇父的話。
蘇父愣住了。
張大夫怎么還真聽這逆女的話?
但無奈之下,他們只能退了出去。張大夫的助手守在門口,好奇地打量著蘇瑤。
“蘇小姐是怎么知道我最近經常頭疼的?”
蘇瑤指了指他的額頭中間,說道:“這里有死氣。”
“死氣?”
張大夫愣了一下,隨即搖頭苦笑著。
“我最近確實經常頭疼,而且怎么都查不出病因。不過,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我怕是大限將至,身體快撐不住了。說不定過不了幾天,就沒辦法來給你換藥了。”
他這幾天頭疼得厲害,心里總有一種預感,自己時日無多。
他已經悄悄把后事都安排好了,天天在診所等著那一天,沒想到被林宇琛叫來給這姑娘治傷。
這或許是他這輩子最后一個病人,也算有緣吧。
再加上蘇瑤一直表現得冷靜淡定,讓他忍不住對她說出了心里話。
“您身上有玉佩嗎?”蘇瑤問道。
“玉佩?”
蘇瑤點點頭,一臉認真地說:“我能把那縷死氣引到玉佩上,您就不會有事了。”
張大夫哈哈大笑起來。
“小姑娘,你怎么還拿老人家尋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