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已經完全把惡魔的身體包裹住了。
這是要做什么？
突然，老鼠的尖細叫聲變得撕心裂肺，所有的老鼠似乎都在不住地顫抖。
柯琛進一步走進房間，來到那堆老鼠的面前，一股復合的惡臭撲鼻而來。
艸！這是從柏林的下水道里鉆出來的？這會傳染鼠疫的吧！
柯琛還是被惡臭沖擊地后退了一小步。
但是最為驚人的一幕發生了。
老鼠們竟然開始了互相撕咬！
最為詭異的是，它們互相之間的撕咬并沒有抵抗，只是疼痛讓它們不斷地打滾顫抖。并且咬的位置也都十分精確，毫無疑問都是脖頸處，血管被撕開，老鼠的鮮血立即濺出來。雖然一只老鼠的血不多，但這里已經有了上百只，窗戶外面也不斷有新的老鼠竄上來。
還沒來得及撕破喉嚨的老鼠用自己的尾巴互相纏在一起，一層疊上一層。惡魔已經完全看不見了。
“難道說……”柯琛想起了一個在歐洲流傳了數百年的恐怖傳說。
鼠王！
這還是柯琛幾年前在圖書館讀閑書時記住的，想不到在這里親眼見到了。
老鼠將尾巴纏繞在一起，共同生活，直至死亡。在德國，這被成為不幸和災厄的征兆。
事實上，這是惡魔的痕跡！
老鼠的血液已經滿地都是了，整個惡魔被包裹成一個巨大的人形鼠王。
“咚！咚！咚！”公寓門發出了敲門聲。
“嘿！柯！發生什么事了？”
是鄰居的聲音！不過也難怪，又是打斗聲又是槍聲，現在又有這么多老鼠爬進樓里，不吸引到外人注意才怪。
“卡拉，我沒事！這里有很嚴重的情況，先別進來！”
柯琛不敢離開伊達的房間，只能讓鄰居先避開。
“喂，到底是什么情況，怎么有槍聲？有劫匪嗎？”敲門聲愈加強烈。
“這是為了保護你！卡拉，伊達她受了很重的傷，去叫一輛救護車來！”柯琛轉身對公寓門大喊道。
“不想有更多犧牲嗎？柯琛先生，你還是挺好心的。”
什么？
柯琛回過身，又無數老鼠以及惡魔組成的鼠王竟然已經站了起來，聲音就從那被老鼠尸體掩蓋的腦袋中發出。
“你竟然……還沒死？”面對這樣的怪物，對柯琛來說，惡心已經大于了恐懼。
“惡魔沒那么容易死哦。”
惡魔的整個身體顫抖了一下，身上的老鼠尸體都窸窸窣窣地抖落了下來。被吸干血的老鼠直接化為粉塵，碰到地面就散開了。而尾巴纏繞在一起的老鼠則干癟無比，像是已經死了幾十年。
滿地的死老鼠。柯琛驚奇地發現，從外面外面爬進來的老鼠也早在幾十秒前就停止了增加。
站在床邊的，是一個完整的老鼠惡魔。除了衣服被柯琛的手槍打破了幾個洞，他的所有部位此時完好無損。
“還有這么齷齪的惡魔？喝老鼠的血，不嫌惡心嗎。”柯琛感覺胃里一陣翻騰。
“這就是您搞錯了，柯琛先生。您是人類，我可是惡魔，看來您對惡魔的來源還是不清楚啊。”
“惡魔的來源？”柯琛記得小逡巡并沒有提過這個。
“柯琛先生，你不是一般人。”
“誰？”
“你不是惡魔獵人，卻對惡魔的出現毫無懼意。令我的奇怪的是，你已經接近了這件事的核心，但你卻幾乎什么都不懂，真是令人疑惑啊。”這是伊達的聲音，從房間外傳來。
“伊達，你……”
難道伊達不是無辜的，她也是惡魔的化身？
柯琛跑出房間，只看到伊達腿上的血已經止住了，此時坐在地上，臉上毫無表情，如同一只玩偶。
“這是我的朋友，借用一下她的身體，不用多怪，她會恢復的。”老鼠惡魔慢條斯理地解釋道。
伊達的嘴巴一張一合，機械地說道：“我們原來想直接殺了你，但現在改變主意了。你很特殊，特殊到可能現在想殺死你的不止我們。如果你還對惡魔的事情一無所知，你倒是可以找到這些事情的源頭問一問。”
“殺了我？你倒是試試啊！”柯琛怒不可遏，把左輪拔了出來，指著伊達。
“柯，救護車已經到樓下了，你那里解決了嗎？”鄰居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們該走了。”老鼠惡魔的身體竟然開始迅速分裂，分裂出的肉塊成了幾十只老鼠，奔得飛快，從窗外爬了出去。房間里只留下了一件黑色的大衣。
“別這么快就死了哦，我還會回來殺死你的。”從口中蹦出這幾個字以后，伊達的腦袋垂下，暈了過去。
兩個惡魔就這樣消失地沒影了。
柯琛無奈之余，只好走過去給鄰居和救護車開門。
窗戶外傳來警笛聲。
卡拉報警了？
這一地的死老鼠，受傷的伊達，還有自己的手槍以及偷渡的身份……
聯邦警察要來檢查現場，肯定還有不少麻煩，說不清楚的話，還有可能被判進監獄。
柯琛在五秒內完成了判斷。
“卡拉，大門鑰匙在門口鞋柜子的第三個抽屜里，你自己開門吧。”
“柯，為什么你不能自己來？”
柯琛并不回答。他把背包重新背好，兩支槍放進背包和內袋里，卯足了勁。
他助跑著沖過客廳，進了伊達的房間，踩著死老鼠沖破了玻璃，通過房間正對著大街的窗戶，從三樓高的公寓跳了下去。
落地的那一瞬間，一個抱頭翻滾，柯琛感覺自己沒有哪里嚴重摔傷，只有胯骨和膝蓋隱隱作痛。
惡魔的力量也會增強人的體質嗎？
柯琛管不了那么多，在警察追上來之前，狂奔沖進了人堆里。
我還有很多要做的事！
盡管很久沒有吃東西了，但柯琛并不感覺勞累。
拐了幾個街區，跑了約有七八分鐘，在鉆進一個小巷以后，柯琛確定了沒有任何人追了上來。
真狼狽啊。原本能走向成功人生的他，現在倒成了逃犯。
這一切事情的源頭……
柯琛想起那個惡魔借伊達之口說的話。
昨天早上，早上的新聞……
博物館失竊案……
博物館！
現在毫無疑問需要搞清楚惡魔的本質，以及那些惡魔的意圖。這世上總該有一些惡魔專家吧。
柯琛在小巷里休息了十多分鐘以后，在街邊的商店買了一份西柏林地圖，在面包店買了一份干酪三明治，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一邊吃一邊細細地觀察著。
作為世界上最繁華的都市之一，西柏林的交通極其復雜。
而柏林的博物館又何其之多。
那家博物館叫什么來著？
柯琛的目光掃到地圖上的一個地標。
拉特蘭私人博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