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海畔,象山村村口處
浩浩湯湯的數百名村民,年齡跨度從十幾歲到七八十歲都有,男女老幼拿著斧頭、大刀、鐮刀、鐵鍬、叉子的都有。
更有一部分年輕壯勞力,帶著小孩、婦孺去尋找庇護所,因為這次戰役他們并沒有太大的勝算,為了大義,象山村村民責無旁貸,可是人有私情,孩子是他們的希望,他們可以在戰場上廝殺奮戰,只為了孩子掙得些許成長的時間。
尋一個避世所,讓他們好好成長。
“哇,這船好大。”只聽有村民看見這眼前的巨型“戰艦”驚訝出聲。
其實有不少的人看到了,大家都在內心忍不住驚嘆出聲,“哇。”
“臥槽。”
“靠,他們這些人是從哪里來的?”
眾人的聲音都被老村長一一聽入耳,他站在前方,手中的紅纓長槍如同欲沖鋒在前的將士般,而他也不見老態,眉眼間依稀露出了年輕時的風采。
老將未老!
“他們是來自京外之地,那面‘王’字旗千年前也曾插入過此地,可惜敗了,沒想到千年后我們還會看到這面旗。”
老李頭也是博學之人,千年前的史實在他口中宛若親身經歷過一般。
“‘王’字旗重現,京外八國又卷土重來,此事太過突然,京內的援兵一時半會是不可能到,我們這些人只能背水一戰。”
“此戰成功或是失敗,你們都將名垂千古,萬世流芳。”
“兒郎們,隨我一戰。”
老李頭抑揚頓挫的一陣鼓舞人心,數百人齊齊感受到心臟快要沖出胸腔的強烈悅動,“殺。”
殺氣沖天!
塵土飛揚!
寂靜的小漁村瞬間化身傾軋的戰場。
“長官。”士兵站在身后,遞來的一個望遠鏡雙手遞給令行善。
令行善接過,看到遠處的一群烏合之眾,冷漠無情的嗓音從喉間溢出,“吩咐葉漢吉率第五戰隊迎戰,第一、第二、第七戰隊守護軍隊武器及人馬下船,不得有失。”
指令清晰明確的下達,接著這個龐大的神秘聯合作戰艦隊,按照既定的作戰計劃有條不紊地運轉了起來。
槍彈聲、
刀劍交錯聲、
血液的噴濺、
近戰搏擊、
“砰”子彈擦著楚省的臉龐飛過,嬌嫩的肌膚明顯能感受到燒灼的炙熱感。
楚省手握唐刀,劈砍挑撥間殺人無數,鮮血順著刀尖滑落,卻又在拔刀斬落的剎那點在那人的額頂。
“噗——”
又是一人死去。
陷入苦戰中,楚省只記得一次次拼盡全力的拔刀而向。
她無暇他顧,只能盡力地沖向前。
象山村的村民其實并沒有多少實戰經驗,他們勤勤懇懇地打漁、種地,不過是為了辛苦求生,而如今為了保護家園,卻也拿起了鋤頭、砍刀。
他們中有不少人都是第一次殺人,甚至有的人之前連一只雞都沒殺過,可是在親眼感受到鮮血迸發的熱,他還是有些不知所措,慌了神。
“玉明叔,小心。”
李振鐸在砍死一個人后,轉身正看到李玉明握著鋤頭怔怔愣在了原地,而他左后方正有一個身穿軍裝的男子持槍射向了他。
“碰——”槍聲響起的剎那,李玉明好像剛回過神。
一槍爆頭,血液順著眉心留下,他抬手摸向自己的鼻梁,然后一聲重重的“咚”落地聲。
他死了。
李振鐸心中愈發悲痛,他大喊“玉明叔”,這聲音吸引了周圍相熟的人,不過一會,他親眼看著身邊相熟的“阿秀姐”“王嬸”“風叔”“滄哥”“小軍”一一倒在了地上。
李小河見到另一邊象山村一方潰敗,睫毛閃了閃,楚省說道,“你去那邊吧!我這應付的過來。”
兩人對視一眼,看來李氏宗祠養成的默契還在啊!
楚省此時心情瞬間有些安定了,李小河提著長劍,身姿翩躚,他執劍時真有點古代的名劍客的風采。
殺人在他手里也變成了美妙的藝術,這些都被第五戰隊葉漢吉看在眼里,他下令說道,“派兩名狙擊手,重點針對那兩個。”
“收到,長官。”
京內
“公子,京外派軍隊已經登陸,象山村估計守不了多久。”
公子鏡聽到了李鈺呈上來的前線戰報,沒想到京外這么快就出兵了,不到三年的時間,竟敢兩次舉兵來犯京內。
公子鏡心中不由怒氣,若是他在……
“第一基地、第二基地派出先遣部隊,以最快速度馳援象山村,第三、第五基地迅速整頓人馬,此戰必須勝。”
兩小時后
象山村
流血漂櫓,橫尸萬里,人壓著人,楚省手中的唐刀在此戰中,已不知斬落了多少,可是最終還是無力回天,匹夫之勇,是無法反抗一個龐大的軍隊。
沒想到當年楚其恪說的話是真的。
楚省發絲凌亂,血跡、汗漬混著塵土,在她臉上涂抹成一副乞丐樣,她穿的濯青色衣服如今更是完全看不清原本的模樣。她撐著唐刀,跪倒在地。
此戰其實已經敗了。
老村長剛才一槍殺了對方的一名狙擊手后,也被爆頭而亡。
至于老李頭,他一直護在楚省身前,手中的大刀更是不知抵擋了多少波槍彈。
楚省看著眼前的情境,心中不由而生一種悲涼感,原來我們一直都錯了。京內世家之人身負氣運,有移山倒海之力,可為常人所不能。
在某種程度上,他們可以稱作“神”。
他們千年來一直鉆研的是如何使自身無限強大,他們習古經、食老藥,以天地精華蘊養己身,從不屑于外物,多是使用長劍、長槍之類的兵器。
一直以來他們擔心的是京內的普通人會生事,一直壓制著他們的成長,嚴格限制著基礎科學與自然科學的發展。
在固有的“神學”路上走的愈發遙遠。
沒想到卻是縱容了外患,他們可真是可笑啊!
楚省腦海里閃過萬千念頭,如今她也是強弩之末,又該如何做呢?
如今只是他們的一個小部隊,不知是否可有十之一二,就已經如此強大,如果全軍出擊,京內是否能守得住?
或者守住了,但也是……
李漢吉走了過來,身旁有數百名士兵在守護,甚至更有近二十名狙擊手在暗中將槍口對準了楚省幾人。
他們是勝利者。
老李頭回頭,慈愛地看著楚省,臉上笑出的褶子散發著神性的光芒,說道,“我有一招,可助你逃脫。不要拒絕,我知道你還有未完成的事。”
李小河也在距離楚省他們不遠處,自然也是聽到了老李頭的話,他并沒有說什么,只是默默地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一聲巨響后
楚省迅速地拉過了老李頭和李小河,然后在李漢吉等人的目光下遁逃了出來。
“方圓十里給我搜,必須找到他們。”
李漢吉在看到眼前這奇特的一幕后,心中不由驚嘆,京內人啊!
接到指令,數百名士兵沿著楚省幾人原本的地方,向著四周無差別地毯式搜索,令行善在接到李漢吉匯報的消息后,眸光一閃。
“將那幾個人的照片發給我。”令行善說道。
“咳——”楚省猛咳一聲,只見血跡從她嘴角溢出。
她慌忙間連忙拿手捂住,指縫間也帶出了些許血液。
老李頭看著眼前陌生的景象,一時間身體仿若還處在漂浮中,還是李小河年輕身體好,很快就適應了過來。
他扶著李小河的胳膊,看著她問道,“你剛做了什么?”
楚省笑了,“逃跑的小技巧罷了。”
老李頭坐在地上,終于有幾分腳踏實地的感覺,他摸著自己手中的大刀,刀鋒冰冷若千年寒冰,那么多鮮血都無法改變,是把好刀!
老李頭可沒想這些,他是靠這把刀在平復自己的心情,只有這樣他才會有幾分真實感。
草地柔軟,各種樹木交錯著生長,呈現著大自然的美好,老李頭抬頭望過去,這里看著可不像是象山村周邊。
陌生的景象透著安寧。
楚省推了推李小河的手,他放開后,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可是絲毫不在乎形象了。
也是,經歷過一場血戰,能活著已是大不易。
“這里是哪里?”
李小河見他們都坐了,也坐了下來,甚至直接躺在了草地上,他問道,“這里是哪里?”
楚省沒有回答,老李頭倒是朗聲大笑,“世家子弟出手果然不同凡響。”
楚省沉默,不知道該怎么回。
片刻修整后,楚高官嘆一口氣,“走吧!”
老李頭問道,“丫頭,我們去哪?”
“去雁城。這里離雁城最近,我們步行的話,不到兩小時應該就能到。”
楚省說完,老李頭甚是驚訝,她如此精準地算出了所在地以及時間。
老李頭疑問的目光投向楚省,只聽她繼續道,“我曾經看過整個京內的地形圖,并且我這人記憶力不錯,剛才沒看出來這里是哪里?但是遠處的山、最近的這條河、草地樹木等,都差不多能讓我粗略猜出。曾經有人說過,每個地方的地形地勢、著名地標性的山河、氣候環境、生長的草地樹木這些其實都大有不同,就像是人一樣。”
“只要細心,你會看到不一樣的風景,而這便是世界之奇妙。”
楚省拿著長刀在前面引路,李小河攙著老李頭跟在她身后,河水映照著兩岸的綠樹,大大小小的葉子落在河面上,順流而下。
雁城
顧鈺開著車帶著蘇喻也恰好到了。
“下來吧!”顧鈺開著車門,低下頭屈身對著蘇喻說道。
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一個氣質非凡的男子低頭淺笑,可是吸引了不少人。
他們都在好奇,這帥哥車里坐的是誰?
“哇,這女的身材可真好。”蘇喻穿著膚色的針織長裙,肌膚白皙紅潤,身材凹凸有致,雖然是戴著墨鏡看不清臉,可是僅從穿著打扮,戴著的腕表項鏈也顯露出幾分風華。
顧鈺長著一張娃娃臉,穿西裝總讓人有種未成年的感覺,所以他倒是發揮了自己“青春靚麗”的風格,黑色連帽衫搭配淺藍色牛仔褲,一雙白板鞋更是有幾分運動少年的陽光感。
“你覺得他們是什么關系?”
街邊一個穿著火辣,小背心搭配短褲,平底運動鞋卻更顯身材高挑,她抱著雙臂十分感興趣地看著顧鈺。
旁邊的是她好友,自是知道她這好色的性子,拍了下她胳膊,打趣說道,“怎么?又看上未成年小弟弟了?”
“我覺得吧……也許不是男女朋友,而是姐弟呢!”
那身材火辣的女子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