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青樓到沈家大院莫約要一時辰,途經(jīng)兩旁是青樹立云,也少有人煙。
這幾年戰(zhàn)亂不休,大多數(shù)富人都逃到西部去了。
少數(shù)無法翻身的農(nóng)民只能日日聽著這飛機轟炸的聲音,每日都有人亡家破的事件發(fā)生。
盡管有前線通報說敵勢下了不少,可這地兒的戰(zhàn)爭狀態(tài)實屬困擾。
打了三年,也沒有任何贏的痕跡。
“損孫子!不就是一塊升天的破石頭嗎?!還搞小孩子脾性!”車內(nèi)李管啐了一口唾液,猙獰的罵著。“非要打個三五十年?他奶奶的孫子的...”
“老李,你也就別罵了,這戰(zhàn)爭也不是你說罵幾下就能罵的回的,”司機老王右手抽出煙,左手扶著方向盤,舔著皸裂的嘴唇,笑了笑,“要能,早三年還會有硝煙?”
李管生的雄魁,倒也是上了年級的人,臉上胡渣緊密,還藏著舊傷,是早先年和人斗毆留下的,到也不是太清晰了。
“哎......”李管嘆著氣,現(xiàn)在閑著張望著村兩邊的風景,也無話可說。
“若不是沈爺非要等那姓徐的家伙,咱也不不至于在這啊...”坐在后面的劉樸插了一句,“你們說這沈爺有什么放不下的?!姓徐的都不在了...”
李管急眼了,嘲似的笑了一聲,“嗬,若不是因為沈爺,你現(xiàn)在指不定在哪里討飯!”
“你!...”
劉樸低下了頭,也不知道在嘮叨著什么,語無倫次著。
“到了。”老王掐滅了煙。
浴青樓雖在鎮(zhèn)中心,,但也因為戰(zhàn)亂敗落的一塌涂地,早沒有了早年間的風味繁榮,人海不絕。
遠近硝煙不斷,斷梁殘樓,還有幾個老者用腐朽的聲音乞討。
老王走過去給了他們幾個饅頭。
“進去吧。”李管帶著三人踏進了這片區(qū)域唯一還算不爛的棟樓,消失在街道,出現(xiàn)在樓內(nèi)。
屋內(nèi)很暗,識別度很低,但也不算黑,依稀可以看到屋里排放的用具和大戲臺子。
李管走到半路便停了。
“怎了?”有人問了一句,唯唯諾諾著。
“沈爺?shù)姆愿?..,莫問!”李管竊言。
這下便安靜下來。
“掌柜,仲月司三統(tǒng)將軍沈林求見,還請樓主開恩露面!”李管的宏壯粗獷聲回蕩著,由遠到近,縈繞在耳邊。
內(nèi)門開了。李管吩咐其它人在外邊候著,只身一人進了內(nèi)門。
“浴青樓在三年前是戲院,這鎮(zhèn)里的人但凡說自己沒來過這,鬼都不信。可現(xiàn)在要有人說自己進過浴青樓,沒人敢信。
“這樓里不比周身茅屋破爛。因為修建時用功良苦,用材昂貴,此時也算是保留了原有的樣貌,只是沒有之前熱鬧罷。
“按照規(guī)矩,著樓樓主因該把樓盤于他人共享,可這古怪樓主卻來一轟一,來二轟雙。”老王趁這機會給二人補了補這兒的家俗。
“這樓主脾性不行,待會要有什么事最好別惹著了...哎,劉樸你聽到?jīng)]?!”
“知道啦!”劉樸不賴煩的拖長了尾音,抓著頭。
“知道了。”另一個人也回答了他,“所以我們來干什么的?”
“我負責開車,你倆看戲就行。”老王懶散回答。他站著有點累,便蹲了下來,兩手抽出,咂著嘴,直視著李管近了的屋子。
“儀芋院?”掌柜是個女子,在黑漆一片中倒不能看清容貌,但也能觀察到她留有長發(fā),此時她也算是有些許詫異。
“正是。”李管恭維的低下頭,語氣稍輕些。
早時沈林吩咐過,這是位長輩,能低頭就不可太自傲,盡管不知她是何身份,是出于何原因,李管也只能恭敬,而此時李管也算是按命行事。
李管跟了沈家好幾十年了,這也是沈家不論什么大事都交給他辦的原因,這是出于朝夕患難的信任,是人與人之間的真情。
掌柜嘆了口氣,靠在背后沙發(fā)背上,緊鎖著眉,“若是此,還請沈林自己親自來。”
實際上這屋也不算黑漆,相比外堂這屋要明亮的多,只是陰影太多,帶來的是外堂無法顯示的沉重,也可能是蓋上窗簾的緣故使屋子加上更多的淵遠。
“沈林還說了什么?”她起身,拿起桌上的茶壺,用小杯給李管倒了壺茶水,細水潺潺和瓷器推石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空間十分清晰。
“主子還說,您那兒子......主子有發(fā)現(xiàn)蹤跡,現(xiàn)如今是想掌柜也助力尋找...。”
站著的李管接過樓主手上的壺杯。
“此話當真?”
她現(xiàn)在不止是詫異了。
“主子親口承諾。”
這沈林知道自己必不會去,便掏出這招,倒也是是下的死死的。既然知道兒子的下落,那必定會去尋覓,收了他的禮,不得不給他個人情。“儀芋院樓我會去,沒什么事,大將可以離去了。”
玄機聲又響起。
“欸,老李,你說的那什么...那個仲月司是什么?”老王掏出車鑰匙,搖晃出響脆的金屬聲,貫徹整條街。
此時還是正午,但天在煙霧籠罩下使陽光無法穿透,于是它呈現(xiàn)出來的不是湛藍清澈而是霧蒙蒙一片。
“也就一個治安戰(zhàn)隊,個中緣由我也不太清楚,”李管想著這幾人都是自己人了,也沒有過度隱瞞,略給他們說說,“反正很隱秘,沈爺在里兒做過官。”
“這樣啊。”老王開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