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生氣。我只是在想你媽媽會喜歡什么東西，我好買點帶過去?！彼χ鄙碜?，順手將姜席夏拉起來，愜意地伸了一個懶腰。

她思考幾秒說：“我聽說這邊有雪茶，不如我們買些茶葉好了。”

“明天一起去看看。”

戚九寒話剛說完，手機就進來一條信息。

舒清然：關于云不稚，未能抓捕成功，警方證據不足，偷渡的違禁品下落不明。吳首長讓我轉告你，假期縮短至一個月，他希望你能盡快返回鼓雅城。

收到這個消息，姜席夏眼看他兩條眉毛擰成亂麻，一雙黑眸深不可測。

她移動身子稍微靠近他，舉高小手試圖撫平戚九寒緊皺的眉心。

忽然他裹住她的手，輕聲道：“夏夏，我可能要提前趕回鼓雅城了?！?/p>

視線所及范圍之內，她的手滯在半空。

姜席夏先是呆了一秒，語氣微頓：“那，你要提前幾天回去？”

耳聞他嘆息：“吳首長原本許了我兩個月的假期，現在縮短到一個月?！?/p>

“為什么會提前，難道是鼓雅城那邊有什么緊急狀況嗎？”

“嗯，關于云不稚的?！?/p>

姜席夏一聽到她的名字，雙肩止不住狠狠抖了幾抖，顫聲問：“她沒被抓到？”

“嗯，由于鼓雅城那邊證據不充分，只能先將她無罪釋放?！?/p>

她鉆進他臂彎里，細長的胳膊緊緊環住他，悶聲說：“嗯，那我到時跟你一起回去?！?/p>

戚九寒挼挼她的頭，不曾允諾可否。

翌日他們買好禮物后，便踏上歸往臨城的快車。天黑之前，雙雙趕回城中。

姜母知道他們要來，忙碌一下午做了滿桌的可口飯菜。

漆黑的大門前，她孤單的身影佇立已久。

當姜母看到戚九寒的時候，她樂呵呵的接過麗江雪茶，一邊說著不用這么客氣，一邊將他往屋子里面迎。

吃飯時，姜母不停給他夾菜，還笑容可掬的問：“小九你是干什么工作的?。俊?/p>

姜席夏說過有男朋友，可姜母一直不清楚戚九寒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聽到姜母的詢問，他撿菜的動作瞬間戛然而止，眼睛閃過絲絲慌亂，在內心的幾番糾結之下，他還是選擇實話實說。

“我是在武裝部隊工作的?！彼χ垌[起來像個淺淺的月牙兒。

姜席夏偷偷打量著姜母的神情。

驀地。姜母嘆息著放下筷子，眼角堆起皺紋，語氣滿是遺憾和懷念：“小九，我不是不同意夏夏她找軍人，只是你不明白我家的情況，她的父親曾經也是一位部隊軍官，但待在部隊生涯的好景不長，沒幾年他便在一次任務中丟失了性命?！?/p>

危險這一點是最令姜母感到惶恐的，她害怕女兒以后會落得跟自己一樣的下場。

而這個問題，戚九寒不是沒有思考過。

愁緒涌上心頭，如同狂狷而來的海水。

他眸低垂，白色的燈光籠罩住他，五官朦朧不清。

“姜阿姨，您說的我都明白。部隊的生活確實兇險，但是我喜歡夏夏也絕對不只是說說而已。我計劃好了，等三年以后退伍，我就娶她?！?/p>

他的情緒平淡又鎮定，講得鏗鏘又有力。

他要娶自己……

這句話盤旋于她的腦袋里，姜席夏怔怔的盯著他那張堅定的面孔，突然鼻頭一酸。

姜母面上露出的不知是開心的笑，還是苦笑，她只連連點頭，鬢邊的頭發微白，“好、好，如你所言我家夏夏只等你三年，要是三年過后，你沒來娶她，這話便不作數了?！?/p>

“嗯?！彼@次的回答沒有片刻猶豫。

用過晚飯，姜母把早早騰出來的臥室給他用，那是弟弟姜縱的房間。

她站在窗口，感受著一月的寒風。

離農歷新年沒幾天了，時間冗長，不知不覺姜縱入伍也有四五月了。

房門輕微的響了一下，戚九寒無聲走進來從背后擁住她，沉沉的氣息襲卷走她浮游天外的思緒。

她拂過他白皙的指尖，心中回想起飯桌上他說的每一句話，小聲問：“小九，你今天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自麗江返回臨城后，她就總是心不在焉，可能是心里想著他要提前回去的事情，不是很開心，雖然在笑，但眸中的笑意始終未達眼底。

他將腦袋伸到她面龐一側，天花板上的光于邊角泄露，襯得他眉眼清明。

戚九寒笑聲問：“夏夏指的是哪句話，我剛剛說了不少呢！”

姜席夏鼓著小嘴兒，滿臉的郁郁寡歡。

她怏怏不樂的回答，眼下偷染上幾絲櫻紅：“我還能指哪個，當然是—娶我那句話了！”

真沒想到，不過簡簡單單一個‘娶’字，也能讓她害羞。

與此同時戚九寒還發現她一個小毛病，那就是每次她緊張或者不自在都愛摸鼻尖。

他揚手捏了捏她挺翹的鼻子，望著姜席夏的眼睛溢滿無盡的溫柔，他先用喉音“嗯”了聲。

旋即正兒八經的認真說道：“嗯，我想娶你?！?/p>

得到想要的回答，她的心猛地劇烈一跳，此時的心情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姜席夏呆若木雞的轉過身子，抬眼輕輕望進那雙幽深的眸子里。

三年的光景說長也短。

許久，她依賴的依偎在他胸膛，低頭淺聲道：“其實，在剛到達麗江那晚，我就買了一個駝鈴，打算送給你?！?/p>

他手撫摸著她單薄的后背，柔聲問：“駝鈴是做什么用的呢？”

姜席夏松開他，白手從兜里摸出一個小小的金色駝鈴，它通體金黃，只有上面綁著條紅色的綢布。

她目不轉睛的盯著它，鄭重其事的跟他解釋：“麗江的老板告訴我，這只駝鈴代表著一種祝福。我買了一只，想要祝愿你在以后的部隊生涯中能夠平安順遂。”

他向來是對這些東西半信不疑的，但是因為她真摯又虔誠的祝愿，這次他選擇相信。

戚九寒接過駝鈴，放在掌心，很有重量。

“雖然這個東西不怎么值錢，但我對小九的祝福是真真切切的。”她滿面的愁容慢慢迎來喜笑顏開。

她一笑，他不受控的也跟著笑。

“嗯，我會好好收藏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