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的好,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下盤不穩,一推就倒。”
“故而武林這眾多門派,樁功都是重中之重。”
“而我形意一門,奉岳飛為祖師,脫槍為拳,打法有鉆、劈、橫、炮、崩、橫。”
“可無論哪種打法,其根基都在我形意一門的三體樁之上,在我們這一門有著萬變不離三體式的說法。”
只見梁鵬兩手相抱,頭往上頂,左腿開步。兩手徐徐分開,左手往前推,右手往后拉,兩手如同撕棉之勢。
“這一門樁功有八大要訣,即三頂、三扣、三圓、三毒、三抱、三垂、三曲、三挺。”
“這些要領待會我再與你言說,你且跟著我學著做出這三體式的架子出來。”
聽到梁鵬要他擺出這三體式的架子,王軒先是認真觀摩了一番梁鵬的站法。
隨即就是試著模仿,一邊試一邊不聽地比對著自己與梁鵬三體式之間的差別,并作出相應的調整。
看著正在學著擺出架子的王軒,梁鵬起先也不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可是慢慢地,他便發現不對勁了,因為王軒起先擺出的架子確實不怎么對,可是后面卻逐漸地將自己的一些錯誤進行改正。
到最后光看樣子竟與梁鵬擺出的架子,有著那么一分地神似。
對,就是神似,而不是形似。
形似易成,神似難得。說的便是這樁功功夫的精髓。
這站樁在外人看來,可能便是擺出一個架子保持住就可以了。
所以一般人來學這架子的時候也都是極力地模仿架子的樣子,這就是所謂的形似。
可真正的練家子都知道這站樁是一門大學問,它不止是要保持一個特定的動作那么簡單。
在這個動作保持的時候,你全身都需得配合著這架子鼓動氣血,再配上固定的呼吸法門驅動氣血,這樣才可以達到增強氣血的作用。
也只有真正的練家子才能將這全身的肌肉、動作、呼吸配合好,做到站樁如有神的境界。
這可不是一朝之功,畢竟一般人就是想做到形似都得有師父來給你矯正姿勢,更不用說這更為難得的神似了。
要知道那些細節的把控,就是那些成名的已久的老師傅去教也是無法一教一個會的。
只能傳下那些個口口相傳的關要,來讓徒弟在自己站樁自行參悟。
這站樁若是可以悟到其中精髓,再練樁功增強氣血那自然是事半功倍,反之則是事倍功辦。
梁鵬的天資不差,但也是幾經寒暑地苦練才做到這站樁如有神的境界的。
可如今這王軒竟只是看著自己站的樁竟有幾分神似,這天資可當真是了不得啊。
不僅是梁鵬,他身邊的幾個師弟心中也是波濤洶涌,都被王軒的表現給鎮住了。
不過這幾位師兄們心中雖是久久不可平復,但是這面色卻都沒什么變化。
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好似王軒做到這般是再尋常不過的事一般。
而正在站樁的王軒卻沒得這個心思去知曉自己各位師兄們的心思,他此時仍然在觀察著大師兄梁鵬的樁姿。
盡著最大的可能去模仿著大師兄站樁,他總感覺自己的樁與大師兄的樁功相比缺少了什么東西。
因為他的身體在站樁時總是感覺有點不對勁,每一次他感覺身體中某一股暖流要起來順著身體流動。
可卻總是被某個原因給打散了,他不斷地順著身體暖流起來的感覺修改姿勢,可這暖流還是出現一會兒再迅速被打散。
在這樣來來回回地修改數次姿勢仍是無果后,王軒的汗水已是滲透了他的衣服,原來已是過去半個時辰的功夫了。
王軒雖還沒有感覺到力竭,但是一旁的梁鵬卻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師弟你這已站了這般久了,且些打住吧,莫要強撐,若是傷到自己的身子,可就本末倒置了。”
一旁的梁鵬一直在觀察著王軒的狀態,可卻是越看越心驚,一時竟也是忘了時間。
本來這第一次站樁的目的,一是為了考教一番學徒的悟性,看看能否在這短暫的時間內做到幾分形似。
二是為了看看這學徒是否能吃的住苦,會不會在站樁的時候偷奸耍滑。
按著規矩,這第一次站樁只需一炷香功夫即可。
畢竟學徒都是孩童,在第一次站樁中又怎么會忍受的住這其中的苦楚,能在前面站的時候不躲懶便是難得了,又怎會設下太長的時間呢。
可是這次梁鵬卻是沒有按著規矩來,只因王軒在一次一次的改變站樁的姿勢,而且到了最后與自己竟有三分神似了。
這使得梁鵬不由得想看看這王軒能做到什么程度,若不是最后看到王軒已是大汗淋漓,可能梁鵬都忘記了還是時間這回事了。
雖說梁鵬到最后看著王軒也沒有覺得其有力竭的意思,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叫停了。
畢竟不怕一萬就是萬一,要是由于自己的疏忽,使得這小師弟落下什么毛病,師父指不定會怎么罵他呢!
不過想到師父一開始的交代,梁鵬心中還是不由得泛起了一陣苦笑。
本來在師父的交代里,這一次站樁除了那兩個目的外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敲打一番這個小師弟。
畢竟這學武可不是只靠資質的事,若是不愿下功夫的,終究也是成就有限的。
梁鵬本想著晾一晾這小師弟,待得王軒什么時候堅持不住了,再殺一殺他的銳氣與浮躁,讓他明白這練武不是個簡單事兒。
可誰能想到這小師弟天資過人也就罷了,怎的這心性也是一等一的啊!
沒有偷奸耍滑不說,還不斷去調節身體姿勢,一副沉浸其中的樣子,最后要不是梁鵬出聲,還不知道他會堅持到什么時候呢。
而聽到梁鵬的話后,王軒感覺自己雖有些疲倦但還是沒有到極限的。
不過王軒還是收起了架子,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師兄絕對比自己懂得該堅持到什么時候停止,再者就算挑戰到了自己的極限又如何呢。
王軒從來都不是那種處處要做到極致的人,要真是因為一時逞能留下什么問題,那才是真正的麻煩。
王軒緩緩的收起架子,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倒也沒有癱倒在地,只是腳部有些輕浮無力,有些站不太穩。
看著還沒有倒下的王軒,梁鵬也是見怪不怪了,只是等王軒緩了一會兒再開口說道。
“做到這般程度已是不錯了,不過師弟可感覺這站樁的時候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聽到梁鵬的話,已是緩過一口氣的王軒連忙問道。
“大師兄,師弟在站樁之時感覺這體內總是不時產生一股熱流,似要往這全身流淌,可不知是什么原因,可每當我想要趨使著它流動的時候它就突然散去了,敢問師兄這是何緣故?”
聽到王軒的問題,梁鵬的心也是平靜了。
對于今天這個小師弟的天資,梁鵬已是有了幾分了解了,所以聽到這個問題倒也沒有太驚奇,只是平靜地說道。
“你第一次站樁諸多訣竅都未知曉,特別是你連這一門樁功最為重要的呼吸之法都不知曉,故而無法鼓動氣血運行周身也是正常。”
“待得我將這諸般訣竅告知與你,你就可以開始鼓動氣血流動周身了。”
“待得什么時候你可以在站樁的時候讓氣血隨意地流淌全身時,這一門樁功你也算是大成了。”
“到那時你也可以開始學習本門那易骨法門,達到那卡住諸多武者的明勁之境了。”
“明勁?”
聽到這個前世耳熟能詳的境界名稱,王軒卻是忍不住將這兩字練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