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點，天空還是一片漆黑。

沒有初升的太陽，也沒有一絲的光亮。

季南汐坐在那里，手里不斷撫摸著冰涼的墓碑。

顧風站在她的身邊，聽她絮絮叨叨的講了很久的話。

講她上大學，講她工作，甚而講他。

顧風不忍心打擾她，去了一旁抽煙，順便給顧小四打了個電話。

“顧風，你他媽神經病啊。”

大早上的六點給他打電話，他他媽的昨晚剛追捕了個犯人，凌晨三點才回的家，這小子瘋了啊。

顧風吸了口煙，等他發完了脾氣才說話，“把你警局審訊室里的監控給我，要昨天下午三點半到四點鐘的?！?/p>

顧雷一口血卡在嗓子眼里，這他媽什么時候要不行，非得現在？？？

他更生氣了，語氣不爽的喊他，“掛了！別煩我！”

顧風懶得理他，吸完了那根煙回去了。

季南汐就坐在那里，也不說話，靜靜地呆著。

顧風也不說話，就那樣陪著她。

許久后，季南汐像是回過神來了一樣，拉起了顧風的手，“我們走吧?！?/p>

他垂眸看她，一言不發，忽的沖著那墓碑跪下了，鏗鏘有力的說，“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安安的。”

季南汐看見了顧風，給她母親磕了三個頭。

他脊背挺得很直，眼神毅然。

那刻，眼角濕潤。

淚水決堤。

恰逢太陽升起，遠方傳來了一絲的光亮，零零散散的照在了顧風的背后，季南汐拉著他起來了。

她忘不掉，顧風對她說的話。

“季南汐，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你會一直有我?！?/p>

季南汐走上前，主動擁上了他。

她一直有他。

——

他們兩個人在洛港呆了一段時間，是在十一號那天回的帝都。

顧風問季南汐為什么要這么早回去，她說，“顧風，我想堂堂正正的和你在一起?！?/p>

耽誤了你這么多年，現在的我一秒都不想再多耽誤下去。

十二號早上。

季南汐早早的起床，穿了件白襯衣，她俯身親了口還在睡覺的顧風，“起床了。”

顧風睜眼，季南汐就已經把衣服遞給了他，也是件白色的襯衣。

他已經很長時間沒穿過白色的襯衣了。

乍一穿，還有些很不適應。

“季南汐，你這是要和我玩情趣play啊。”

都快三十的人了，穿的這般年輕。

“顧風，這叫少年感，你懂不懂？”

顧風想，這么多年過去了，唯一不變的，可能就是季南汐這張嘴吧，還是一如既往的毫不留情懟他。

“不過話說回來，季南汐你這到底是想要帶我去哪？”

顧風系好最后一顆扣子，一臉不解的看了眼季南汐。

她把自己的身份證和戶口本拿了出來，放在床上，對他說，“賣了你，行嗎？”

“....”

“季南汐，我求之不得?！?/p>

她聽見了他細碎的笑聲，埋在她的頸窩里，顧風還抓起了她的手，“你打打我，是不是我在做夢？”

她輕拍了他一下，“嗯，是真的，顧風，你馬上就要成為我的人了?！?/p>

現在是上午八點鐘，民政局開門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