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大醮(六)
為期七七四十九天總共七輪的齋醮祭典,從2121年7月5日中秋節的這一日正式開壇。謝青只在祭天儀式上短暫的出現了幾分鐘就帶著一群守山弟子,離開了神武大殿各自往各自的據點去了。
“說好的守山是一件很嚴謹的工作,你們兩個怎么在這里吃炸雞喝可樂?!”周玉娟是特地向大師兄張玉箓告假,中途來看看自己那兩個被選為守山弟子的小徒兒,沒想到會看見這一幕。
兩位謹字輩弟子一左一右分坐在半壁山石,這塊大石頭一半多都被鑲嵌在山土中,十分的牢固。而且因為平坦的一面正好是朝上面對著天空的,平素也經常有天師府的弟子來這里看日出和日落。
周玉娟迎來的是兩名弟子拋給她的一包薯條:“師尊你還沒有吃午飯呢吧,剛從山下派送上來的薯條,還熱乎著。喏,還有奶茶!”
“……張謹凡周謹生你們兩個夠了啊!”周玉娟嘗了一根薯條確實還是熱乎的,不過她現在來這里看望兩個徒弟,可不是為了要吃他們倆點外賣的薯條的。唉,她這兩個徒弟啥時候才能爭氣!
周謹生:“師傅您消消氣消消氣,反正這件事你知我們知,只要不告訴大師伯還有小師叔不就好了嗎。這樣誰也不知道我們在齋醮期間吃肉了,我們可是未成年欸,不吃肉怎么能長得高呢。”
“我呸!這都是什么歪理啊你倆,一個十七歲一個十五歲,都是兩個混小子,為師幾乎都要被你倆給繞進去了!”周玉娟怒了。
張謹凡和周謹生兩個雖然年紀小,但能夠被選中成為羅天大醮期間的守山弟子,也是有一定實力的。再者周玉娟也不能把自己名下弱不禁風的弟子推舉上來,那樣做的話豈不是在自拆擂臺?
雖然炸薯條很好吃,配合番茄醬更是美味極了,可是周玉娟就是覺得還差一點味道。待在這里吃完了薯條和炸雞,周玉娟都快忘記了自己本來的目的是什么了,是以臨走前又敲打了徒弟們一通。
張謹凡與師弟周謹生都覺得冤枉了,明明是師傅自己聞著味來這里吃炸雞,最后離開的時候還帶走了剩下的一杯冰可樂啊!
周玉娟吸溜完最后一口冰可樂,把手里的可回收紙杯扔進了路邊的一個分類垃圾箱中。轉頭注意到正帶著四個弟子巡山的謝青,周玉娟連忙擦了嘴,往自己身上施展了一個清塵訣:“小師弟。”
“周師兄,你在這里做什么呢?”謝青回頭與巡山弟子交代了一聲,四人先行別過,謝青留下來和周玉娟碰頭閑談起來。
周玉娟道:“哦沒什么,方才在天機堂聽掌門師伯他們講經論道有些頭疼的很,所以就出來吹吹風讓我這顆笨腦子清醒一下。”
“可是此處是處理師門垃圾分類的地方啊,師兄就算是要放松一下心情,也不會覺得這垃圾站是很‘風景怡人’的吧。”
周玉娟心下一個激靈,糟糕,要被小師弟戳穿自己偷吃炸雞的真相了怎么辦嗷。
“罷了,下不為例就是了。”謝青走過來遞給周玉娟一包濕紙巾,然而很溫柔地提醒對方:“周師兄,記得擦干凈番茄醬。”
“!!!”周玉娟趕忙撕開濕紙巾的封口,從里頭抽了一張濕巾來迅速在嘴巴周圍抹了一圈,然后又問謝青:“還有嗎?哎呀都怪我那兩個小徒弟了,他們倆偷吃外賣被我抓包了,所以……”
“張謹凡和周謹生是么,兩個未成年的小孩子,可以原諒。”
周玉娟正松口氣,就聽謝青嚴肅道:“師兄你身為師長不以身作則也就罷了,身為執法堂管理知法犯法有違門規,可知錯?”
“小師弟,你好兇。”周玉娟真是想哭啊,居然被套路了。
謝青向周玉娟告辭之前,還不忘提醒對方記得到執法堂找執法堂堂主蘇霜華領罰。她很快就追上了前邊四個巡山弟子,因為昨夜里就有邪修混跡于正道弟子上天師府作亂的關系,才有了巡山一事。
謝青安排的巡山弟子一共十五人,分為三個小組每隔八個小時就換班一次。這會兒是下午一點半了,還剩下半個小時她們這五個人就能去休息,換下一班巡山人員來接替她們的工作了。
除開十五人的巡山弟子之外,在守山大陣的各個陣點鄰近的位置都安排了兩個護山弟子。
因為各地道家同門匯聚于此,許久不曾開辟使用的幾個客院也是臨時收拾翻新過。謝青她們靠近客院這邊的時候,因為是從高處往下走的關系,逐漸清楚的看見這幾個客院里的景象和人影。
青城派的傅云非和衡山派的盧綺霞本就是未婚夫妻,兩人在一塊兒膩歪原也不是一件值得稀奇的事。可是五分鐘之前,謝青還不曾下山來到這客院之間的大花園時,分明瞧見盧綺霞與別人接吻。
唉也不知道該不該提醒一下傅道友,對于自己頭上這頂綠帽子需要格外注意。可若是直接說明白吧,謝青覺得估摸著會一下子開罪青城和衡山兩派,哪怕衡山派全都是一群女修,但人多也煩。
“云非哥哥你聽見我說話了嗎,下個月是我的生日,你一定要來我家陪我過生日知道嗎?我爸說了,等我過完這個生日,咱倆就能去領證啦,婚禮的話呢我覺得咱們可以等國慶節再辦。”
盧綺霞只比謝青大一個月,但輩分上卻要喊謝青一聲師叔。
“嗯我答應你一定去,我記得盧叔很愛喝葡萄酒,在這之前我先找熟人問問有沒有渠道,弄幾瓶F國的葡萄酒回來吧。”傅云非剛想伸手把盧綺霞重新拉回自己的懷里,就注意到了謝青五人。
傅云非趕忙松開了拉住盧綺霞的手,“見過謝師叔!”
“呀,謝小師叔!”盧綺霞也頗為羞澀的很,雖然雙方年紀相當可是對方的輩分擺在這里,她必然是要叫一聲小師叔的。
傅云非:“謝師叔是在巡邏么,哈哈哈我一直在這里乘涼,倒是沒發現有鬼祟的影子出現,謝師叔可以放心。”
“是啊是啊,謝師叔放心好了,雖然我們只是跟著長輩們過來湊個熱鬧,但大家都是道家同門,若有什么發現我們也會挺身而出保護這天師府的!”盧綺霞這話說得當真是漂亮極了,好聽的很。
謝青回頭交代了幾句,四個巡山弟子便繼續往前走,他們順著一條小路下去很快就能離開這片地方。
謝青走過去在這棵大合歡樹下的花壇上坐著,盧綺霞端來一杯已經涼透了的綠茶:“小師叔請用茶,泡茶的水是用的涼開水冰鎮之后過濾了的,茶葉也是從杭城那邊弄來的碧螺春。”
“多謝。”謝青接過來給面子小啜了一口,之后又和盧綺霞說想瞧一瞧衡山派掌門為她打造的那把朱鳳劍。盧綺霞被謝青支開,傅云非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往心里去:“謝師叔也是兵藏家?”
“唔,我也是劍修所以對于劍有些許的偏好吧。聽說盧師侄的那把朱鳳劍十分精悍漂亮,所以想借來瞧一瞧。”謝青假笑。
看出她的假笑,傅云非便蹙了眉頭:“謝師叔,不妨有話直說。”
“那我就不和你拐彎抹角了,先前在山上的時候瞧見盧師侄在女修們客居的院子里頭,跟另外一個女修親嘴了。就這樣,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也許能夠綠你的不只有男人,那么,先告辭了。”
傅云非:?就這樣,走了?嗯,我居然被一個女人給綠了?!
盧綺霞說是去給謝青拿朱鳳劍,沒想到剛進自己和師傅的寢居,轉頭就被峨眉派的杜若推倒在了官帽椅上。盧綺霞有些害怕,但杜若每一次都能輕而易舉的讓她繳械投降,她還非常的享受。
和杜若保持這種關系有很長的時間了,大概從半年前第一次到峨眉山拜訪,初初和杜若相識開始,她就發現自己是個隱藏的雙。
作為受的這一方,盧綺霞很喜歡被杜若折騰的漫天云端的感覺,她和杜若早就已經坦誠相待,卻遲遲沒有和自己的未婚夫如此親密過。她想保留自己最純潔的初夜到新婚之夜,不想虧待傅云非。
但是杜若今天卻想要和她玩個大膽一些的,一不小心就讓盧綺霞拼命保守的東西,被破碎了。
盧綺霞好半天不從院子里出來,傅云非心生疑惑就過來尋。杜若剛把盧綺霞給哄睡,聽見外面傅云非的聲音之后更是反感氣憤,直接施了一道隔音的術法,把傅云非的聲音遮擋在這間客院外了。
下午四點多,盧綺霞從睡夢中醒過來,身上被杜若套了一條吊帶蕾絲睡裙。從被窩里起身來重新換上另一套換洗的衣物之后,盧綺霞恍惚想起來自己忘了要拿朱鳳劍去見謝青謝小師叔!
她還把自己的未婚夫晾在外邊那么久!夭壽了啊!
杜若還在她的臥室里守著:“你起來這么匆忙,要去哪里?”
“我答應了謝小師叔要把朱鳳劍拿去讓她掌掌眼,結果被你這么一鬧都給忘了。你看你把我折騰的這么狠,手上都還是印子。”
杜若說:“謝青師叔早就走了還等你啊。再說了,要不是你自己一接吻就軟綿綿的勾引我,會讓你自己這么‘累’么。”
“哎呀你不要說啦,我不和你講道理,反正我也講不過你。”
杜若就起身走過來,正準備抱住盧綺霞親熱一番,忽然聽到樓下有人說話:“傅師兄剛才好兇的樣子,太可怕了。”
“是啊,那條魚也可憐,魚鱗都被削成粉末了。”
“到底是誰惹咱們師兄生氣了,等我查出來,看老娘不扒了她的皮!”
這說話的兩個女修,都是青城派傅云非的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