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煙小城外,暮色四合山上。
阿棠一早就在洞門口練劍,擾的洞里睡的正香的趙楠尋好生不快。
“姑奶奶,你就行行好讓我睡一會兒不行嗎?”趙楠尋步伐不穩的走出洞來,看著疲憊的眼神,準是失眠了。
“不行!”阿棠始終沒有停下手中舞動的利劍,“收拾收拾,立刻下山!”
“這么早,下山能干什么去?”趙楠尋揉著眼睛。
“吃東西!”阿棠面無表情,但手里的利劍依舊舞動,“小爺我餓了一晚上了,要不是你有平樂城眼線,小爺我早就扔下你走了。”
“你昨天晚上不是吃了我做的飯嗎?”趙楠尋說著伸了伸懶腰。
“你管那叫飯?要不是沒得吃,小爺才不吃那烏漆麻黑的東西。”阿棠說著收了利劍,“更何況你做的那東西只能墊墊肚子,又不能吃飽!”
趙楠尋嘆氣,“行,我說不過你!”
趙楠尋轉身進了洞去,沒多久,拿著劍出來了。
“走,下山去!”
阿棠倒是開心了,別過頭咽了咽口水。
平樂城,皇宮內。
下了早朝,源皇下召佩王府,召了佩王去宮里面圣。
“兒臣參見父皇!”赫連遷躍鄭重行了個禮。
“坐!”源皇一個眼神,阿小公公帶著其他閑人都退了出去,順便帶上了門。
“不知父皇召兒臣前來所為何事?”赫連遷躍沒有坐,很禮貌的站著。
“躍兒你是在怪朕哪!”源皇依舊是坐在滿是奏折的玉案前。
“兒臣不敢。”赫連遷躍依舊恭敬。
“罷了罷了,你可是真心不想出使西節?”源皇說著話,疲憊的眼眼睛自赫連遷躍進門來就從來沒有從赫連遷躍身上移開。
“兒臣不想!”赫連遷躍利落的回答后,遲疑了一會兒發覺不對勁,又說道,“大局已定,就算兒臣不想也沒有什么用,除非兒臣留下還有其他用處……”
赫連遷躍放慢語速試探,他在他的父皇目光中什么也沒有試探出來。
“丞相想招你做他們杜府的佳婿,你有什么想說的?”源皇是在詢問,但更像是在試探。
“那些大臣也是這個意思?”赫連遷躍微微一震,然后有些嘲諷的問。
源皇未語,輕眨了一下眼表示是。
“這大源還姓赫連嗎?”赫連遷躍心里早就有這個問題的答案,但他就是想問問,想當著大源朝赫連皇帝的面問上一問。
源皇目光黯然,他并沒有回答,他的目光最終也從赫連遷躍的身上移開了。
“朕已經老了……”源皇默默嘆氣,“躍兒你可知父皇這一輩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
赫連遷躍沒有用言語回答,他將目光完完全全落在了玉案前那個默默嘆息的人身上。
“朕最后悔的就是對皇位起了貪念。”源皇的眼神中有些憂傷,許想起了些許往事,“當年先帝還在時,朕還是個一心一意想要為北源朝效力的大王爺,朕自知天資一般,便不與朕的弟弟們爭權奪利,當時的朕只想要和蕓兒相守一生……”
說到這里,源皇的眼中有星光閃爍。
“經過各方周轉,蕓兒成了朕的側妃,不久也就有了你,那段日子里,朕體會到了什么是幸福,覺得天下在朕面前,朕都不屑一顧,當時朕真的很滿足。”源皇笑著笑著突然嘆息,“只可惜,朕生在皇家,便由不得自己啊!先帝賜婚,杜尚書之女杜艷成了朕的王妃,現在想想,這才是朕這一生悔意的開端哪。”
“你既然無心朝堂,為什么不帶著母妃離開?”赫連遷躍靜靜地問。
“你當朕沒做過?生在皇家,哪能做到置身事外……”源皇繼續道,“當時她們得知蕓兒有了你,惹得杜氏不依不饒,他們以蕓兒與你的性命相要,朕順了他們的意,這才得以保全你們娘倆。”
“所以我比大哥年長?”這是赫連遷躍第一次聽到源皇對他提起往年舊事。
“是啊,經過此次事件,朕當時居然第一次有了對權力的渴望。而后,朕在先帝面前竭盡全力好好表現,努力為北源效力,借此希望讓先帝看到朕并重新認可朕!可能朕本來就沒有帝王之才,所以一直無法得到先帝的重視……”
“所以杜斂找上了你?”有些舊事,雖未被人提起過,但總有人會去牽動它。
對此赫連遷躍也有著自己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