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鈔票！今天就開搞！”
欒蒲把破爛手機放在破爛的電腦桌上，
手指敲打著破爛的鍵盤，
破爛的屏幕上快速切換頁面。
“驚！三歲兒童能看懂甲骨文！正給世界級歷史專家上課！”
“菲洲國王一夜間性格大變，竟向軍事力量大于自己百倍的大國發起戰爭！”
“山間母豬無人看管時，人立行走欲翻圍欄！”
“數百家動物園的猴子們同時朝一個方向跪拜，足足有四分鐘，點擊查看視頻！”
“百具兵馬俑在監控閃爍瞬間，移動位置……”
一卡頓一卡頓的畫面被他翻著翻著，忽然，就發愁了。
“可是……該怎么搞呢？”
翻來翻去，他一直在看的、記住了的，都是些瞎雞掰寫的博眼球新聞。
是啊，能輕松賺錢的，又怎么可能被公布在網上呢。
而且他還在上學，學生在社會上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的，是很難的。
他未必滿意，老板也未必同意。
只能在網上找兼職啥的。
但天底下只要涉及到賺錢的，哪有那么容易呢？
“要不……我也當個無良新聞自媒體？嗯…………算了算了……”
“有什么別的賺錢道路，是學生能干的呢？”
“對了！拍視頻！當up主！這個門檻低到爆炸！回報高的不行！”
這是一個快節奏的年代啊！
當年短視頻軟件如同一匹載著數萬億鈔票的黑馬，向前駛去。
沒人看見，
看見了也沒人重視。
直到有一天，有第一批人追了上去，坐在了上面，從此之后就可以輕松躺著賺錢了。別人搬磚十年，不如他們點開攝像機一秒。
接著又有人追了上去，第一批和第二批的人開始了激烈的競爭。
第三批……
第四批……
第五批……
“撕………………我好像斗不過他們……”欒蒲在腦海里排演了一遍短視頻行業的發展、自己進去后能得到什么……結果當然是啥也沒有。
“那還有什么能賺錢的呢……只要夠吃飯就行了，拜托拜托……”
忽然，他腦海中蹦出了剛剛瀏覽到的新聞。
猛然想起……
這些新聞不是在偏僻的小渠道看見的，而是人民好日報等權威媒體。
“話說……最近不是在網上傳開了一個消息:‘各地都開始有匪夷所思的事件發生’，針對這種詭異事件、并出手解決的行業，也冒了出來了嗎。好像是叫什么‘天網協會’？報酬還非常豐厚呢……”
這些消息，都是從一些娛樂視頻網站看到的，作為學生的他，本來知道這些消息的渠道就少，偏偏還是在娛樂網站看到的，就沒怎么信，當時是當一個樂來看。
將所有頁面都關掉。
再次打開那個國內最大娛樂網站。
熱度排行榜上有一個已經被點爆的視頻，“新金飯碗工作:天師，他們的工資已經暴漲了什么可怕的程度？”
視頻封面則是一串數字：“10000000一小時？”
“斯…………”欒蒲一拍腦袋，“這不就如同……當時的短視頻時代來臨一樣嗎？沒人重視，重視的人卻已經吃上了蛋糕！”
沒有點進去看，而是切換到了微博。
天師協會官微。
好死不死的，仿佛在等著她一般的，官微置頂了招生第二批的帖子。
點進去一看。
欒蒲本就不強的信心直接給打的碎碎的。
“……錄取準則:天生靈體。溫馨提示:報酬雖高，但入行后每一個單子都有生死危險，本協會不簽合同，只簽生死狀！要么你管收錢，要么我們管收尸。”
“……拜拜了您嘞。爺視金錢如糞土！”說著，欒蒲心有余悸的關掉了網頁。
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死亡這種事情，連大人們都恐懼，他又怎么可能不懼怕呢。
“喵…………”
突然，欒蒲聽到窗臺上，傳來一聲有些憤怒的野貓嘶吼。
“喂喂……不是吧，這里是四樓，怎么進野貓了？”欒蒲站起身往窗口走去。
野貓若是跑進來，踩臟的地板不要緊……
主要是他對貓毛過敏！
走到一半，還抄起了垃圾桶。
要是野貓敢進來，給它來一記絕地扣籃！
“喵！！！”
突然！被窗簾擋著的窗戶，不知怎么就被打開了，一只黑貓以李小龍經典踹人姿勢的畫面在欒蒲眼中迅速放大！
砰！這一貓踹，力大無窮！
欒蒲整個人飛到了一邊！
猝不及防！
太猝不及防了！
你能想象到嗎？家住四樓，翻上來一只黑貓就算了，這只黑貓還李小龍附體，
而且，
我特么招你惹你了？！！！
“喵喵喵喵氣喵喵喵喵喵死喵喵喵喵喵喵喵爺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了喵！！！！！！！！”
一腳一腳又一腳……
……
……
時間，
已過去了十分鐘。
小黑貓將放在從陽臺上的厚重古樸書籍叼進來后，一直發愁地看著死死地躺在地上的這具尸體……啊不……身體。
“莽撞了莽撞了，他要是‘恢復記憶’了，我是不是就涼涼了……”
小黑貓打了個冷顫，“不過，念在我幫他幫的情況上，他肯定會原諒我的，而且……我這是一報還一報而已！”
嘩啦啦——
厚重書籍被小黑貓用毛爪胡亂翻動。
每一頁都沒有字，就像書名一樣，什么都沒有。
仿佛是一本廢書。
翻到某一頁時，小黑貓用爪子放在頁面上，
另一只爪子按在欒蒲的腦門上……
霎時……
一動不動、顯然還要昏迷很久的欒蒲，猛然睜開雙眼！
這一瞬間，雙眼通紅，殺氣騰騰！
威嚴的紋路爬滿整張臉。
疼！
疼死了！
欒蒲感覺腦袋被人用鐵杵瘋狂攪拌他的腦漿一樣！
“啊——”
欒蒲想喊，小黑貓眼疾手快，一只鞋墊就塞進了他的嘴里，本能的，咬住，死死的咬住，以此來緩解疼痛。
一股洶涌的記憶直涌腦門！
一尊兇神就在眼前！威嚴，古樸，身上的氣焰，一眼看去就覺得……殺遍過眾生！
活脫脫一尊古代神話中的判官模樣！
欒蒲有一種詭異的感覺、
熟悉的感覺、
親切的感覺——
這尊兇神，
就是自己……
“喵——”
他沒叫出聲，
反而是作為欒蒲和書籍連接的媒介的小黑貓，痛苦地仰天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