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冷飲奶茶，顧沫聲每天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燒一壺熱水，直接放在桌子上等它自然涼，放學回家就能喝了。
周文娟回來了？這是顧云楓最先的想法，如果是，那他要趕在周文娟回來之前離開了。大隊里婦女的口舌他可領教過。
”不是，這是我朋友的。”顧沫聲解釋，“他是下鄉的知青，年紀和我差不多大，幫過我，現在我們一起學習。”
不是周文娟就好，顧云楓松了一口氣，放下手里的包裹：“東西吃得差不多了吧？我又給你帶了一些糧食過來，你專心讀書，不用擔心物質方面的問題。”
“顧默聲，你今天怎么回來得這么早？”程九思拎著一只巴掌大的草魚，晃晃悠悠走過來，“今天咱們有肉吃了！”
“這是誰？”顧云楓瞪大眼睛看著進來的少年態度自然滴走進來，仿佛進自己家一樣。
程九思腳步頓住，沒聽顧默聲說今天有客人要來啊，是她的長輩嗎？
“姑父，這就是我剛剛說的那個朋友。”顧默聲給他們相互介紹。
怎么是個男孩子？顧云楓見過的人多了，長成這副模樣的，倒是第一次見。
默聲和他呆在一起真是為了學習，而不是有其他理由嗎？女孩子12歲到青春期了，對異性產生好奇，想要了解異性是正常行為。更何況——好看的人總是會多留住別人的眼光。
“姑父你好，我是程九思。”取自君子有九思的意思，程九思把后半段咽下去，自從那個集團搞事開始，他就不能大大方方介紹自己名字的來源。君子有九思出自《論語·季氏》被有些人知道。
想到差點改名為程鋼鐵，程九思身體一顫，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真被叫鋼鐵他以后自我介紹就是小程了。
叫誰姑父呢？顧云楓眉頭一皺，長得好的男人靠不住，默聲別是被他的外貌迷惑了吧？
“九思，倒是好名字。”顧云楓微微一笑，“你現在是和默聲一起學習嗎？你讀到幾年級了？平時成績怎么樣？默聲因為家庭原因也才上了一年學，你們平時在一起都怎么學習的。”
一定要把早戀扼殺在產房里，顧云楓心說。
“姑父，我跳級到五年級了。”顧沫聲才想起沒有和顧云楓說起這件事，平時有人進城，她讓人帶話只報平安。
“什么！”程九思是誰？顧云楓一下子拋到腦后，“默聲你一下子跳級到畢業班，能跟得上嗎？跟不上和姑父說，有什么不懂的盡管問姑父。”
果然，顧云楓對顧默聲真的好。顧沫聲笑笑:“放心吧姑父，真有問題我一定會問你的，今天剛好是我們小學期中考試，我應該語文數學都能上八十。”
兩科應該沒什么錯，有錯就是自己粗心大意或者地中海特地找茬，扣點書面分，作文分別人也拿他沒辦法。
“好樣的！”顧云楓是真的高興，“等你進城上初中，姑父和姑姑請你去國營飯店吃紅燒肉。”
再過一年，默聲就能擺脫宋家了，看著一個孩子逐漸成長，還沒有孩子就感受到養孩子的樂趣，顧云楓思索，是不是該和媛媛要一個孩子了。
“你要上初中啊？”程九思還沒考慮過這個問題，等她上初中了，應該就不能和自己一起讀書了。心里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失落。高興不用每天晚上回知青點偷偷看書還要被其他知青嘲笑，失落以后和顧默聲相處的時間變少了，不能一起吃飯。
“我不僅要上初中，我還要上高中。”顧沫聲肯定，穿越來的時間掐得剛剛好啊，上高三的時候正好恢復高考，有幸成為恢復高考后的第一批考生。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顧沫聲已經開始準備了。
“讀書好啊！”顧云楓表演，“默聲，你有能力讀就一定要讀下去。”
顧沫聲點頭，把最關心的事情問出來：“姑父，你看過我寫的故事了嗎？我的故事怎么樣？”
顧云楓想了一會，才想起之前讓他和宋媛媛都放下下手的《虎妞的成長日記》：“那是你自己想的故事嗎？寫得很好！我和你姑姑都反復看了好幾次。“
“姑父，你說，我把《虎妞的成長日記》拿去投稿可以嗎？我想要出版幫助更多的小朋友一起讀書。”顧沫聲堅定，“因為姑姑姑父，我能夠讀書，讀書帶給我很多樂趣。我知道，現在國內有很多小朋友沒上學，有些是因為家里窮，有些則是覺得讀書沒用，我想用我的書告訴他們，讀書能教會我們很多東西，我也想告訴那些孩子的爸爸媽媽，讀書也能賺錢。”
“說得好！”顧云楓鼓掌，他當老師也是為了教學育人，現在招到的學生越來越少，著實有些難過。
顧沫聲抖抖一身的雞皮疙瘩，剛剛說得太正能量了，有些不適應，一開始寫故事吧，只是為了拿錢生活，寫完之后才想起能夠幫助更多的人。
“你的故事很好，一定能出版，姑父回去就幫你拿去投稿，你繼續寫！”顧云楓說完就想馬上離開，想了想，還是囑咐，“你寫故事的時候，也別忘了學習，千萬不要本末倒置。”
顧云楓本次前來的目的只是送東西，送完就急匆匆離開了，他想要快點去投稿。嗯，老胡在出版社工作，先把故事拿給他看一下，他覺得可以這事就差不多能定下來。
手上的草魚死不暝慕，程九思站這么久了，院里的人都沒關注。
“程九思，你以后有什么目標嗎？”顧沫聲見他呆呆站在那，開口詢問，程九思年紀也不大，具有無限可能，會有什么樣的人生全靠他自己做主。
“晚上喝魚湯吧。”程九思拿起草魚晃了晃，“我現在的目標就是好好吃一頓飯。”
人生目標啊，程九思在顧沫聲看不見的地方，嘲諷一笑，他要出息了，有人該坐不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