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普普通通甚至有些簡陋的房子，站在外面一眼望去，綠色的爬山虎順著一樓向二樓陽臺進攻，外墻上斑駁的青苔見證了老房子的歷史。

一進門，映入眼簾的是各種各樣的花，正值夏季，紅黃玫瑰熱情奔放，藏在綠葉里的茉莉羞怯秀氣，一樹的石榴花通紅可愛，不少已經(jīng)開始結果，紅彤彤的小果子似一個個紅燈籠，隨風搖動時似乎能窺見不久后的香甜。

房子的主人顧家，整間屋子收拾得干干凈凈，除了偶爾被風吹下的落葉，竟然看不到一點臟東西，就連墻角撿來的紙皮也堆放得整整齊齊。

陳奶奶因為兒子兒媳去世，精神上遭遇了很大打擊，要不是因為陳大勇需要她打起精神來照顧，她都想隨著兒子一起離開了。

陳奶奶的雙手都是老繭，為了賺錢，她什么臟活累活都干過，陳大勇長大以后心疼她，堅決要讓她在家里好好休息，忙慣了的陳奶奶哪能適應，偶爾會出去收點紙皮，陳大勇見活不累，也就隨她了。

莊疇季嘆了口氣，他之前就不知道，顧沫聲平時的錢都從哪里來，現(xiàn)在總算知道了。這棟房子的每個人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都有自己的目標，唯獨他和清荷，暫住在這里，不知道明天的方向。

“老莊，你嘆什么氣？”陳大勇夾了一塊鴨脖子丟在他碗里，“不會因為沒吃到肉吧？來，哥哥給你肉吃。”

“大勇，你別欺負他老實。”陳奶奶給他和莊清荷一人夾了一塊鴨肚子上有肉的部位，“脖子全是骨頭，沒什么肉。”

有肉吃就好了，說著不用的老胡已經(jīng)安心的啃鴨掌，他就喜歡鴨脖子，鴨掌，翅膀，鎖骨這些肉不多但是啃起來特別過癮的部位。

陳奶奶殺鴨子的時候抓著鴨子的頭，剃掉鴨脖子上一塊地方的毛，磨得鋒利的剪刀用力一剪，鴨子的血因地球重力的原因落在早就準備好的下方糯米里。

這是南方的特色小吃，鴨子，豬之類的血和糯米混在一起，凝固后變成的血糕切好，和鴨子一起煮，味道特別好。

吃肉不容易，為了多吃一陣子，陳奶奶做雞鴨總是燉成湯，鴨肉好吃，鴨湯泡湯也好吃，每個人都能吃上肉。

“可惜了，程九思今天不在。”陳大勇咬上一口肉，含糊不清的感慨，程九思大隊里臨時有事，他走不開，錯過了。

陳奶奶撇了他一眼沒說什么，真不想承認這個傻孩子是自己的親孫子，他就沒發(fā)現(xiàn)鴨子少了一條腿嗎？誰喜歡的人誰自己心疼，知道程九思來不了，顧沫聲特意讓她給程九思留了一根鴨腿，就等他來的時候可以吃。

顧沫聲神情不變，仿佛剛剛陳奶奶做飯之前期期艾艾詢問能不能給程九思留個腿的人不是自己：“他目前還是知青，大隊里有事他推不掉。”

什么時候才能搞到一張介紹信讓他脫離大隊呢？顧沫聲列入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