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沈宴溪如何叫,陸宜霜都不吭聲,看來是打定了主意要裝死啊。
沈宴溪輕輕抬起眉眼,悠嘆道,“本有心報答一下救命恩人的恩情,可現在,恩人只字不提救助之事,我看便罷了吧……”
“你休想。”陸宜霜不裝死了。
他只是覺得窘迫,才躺下一會,若是知道有這般好事,他還裝什么呀。
“現在不裝了?”
陸宜霜輕哼一聲,逮住個機會,“你要報答我什么?”
說完,也不等沈宴溪想了,別等著再求來沈宴溪的什么書籍文章賭他心的東西,他干脆自己開口,“阿宴那日送了我琴,如今再為我譜一首曲子如何?”
阿宴這兩個字是比稱呼字的時候更親近,沈宴溪很少聽到他這么叫他,更多的,他叫他諫之。
——那是友人同齡人,長輩的叫法,陸宜霜尋思著,他總得要點特殊的,所以他換了一個。
“好。”
沈宴溪笑著頷首,調侃,“倒是浪費了這么好機會。”
陸宜霜道,“別這么講,我要的東西阿宴知道,我知曉你是什么意思,憑白提了讓你為難。”
倒真是個乖的。
沈宴溪略了這個話題,他坐正,把衣服褶皺撫平,才笑吟吟的問陸宜霜想要個什么意境的曲子。
結果陸宜霜一張口就是,“要個鳳求凰那樣的。”
沈宴溪:“……”
果然不該指望著這混賬東西提個中規中矩的。
陸宜霜到底是被蛇咬了一下,如今只用藥抑制住毒發,好在陳大夫很快讓人送來了解藥,喝了藥之后,陸宜霜的精神就蔫了。
令俞覺得這樣的九殿下真稀奇。
“殿下要不要吃糖?”
陸宜霜面無表情,冷聲道,“別整那些沒用的,你把沈宴溪請來比什么都強?”
“殿下想見少爺還不容易,等身體好了隨時都可見,這會少爺正和刑部的大人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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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沈府的太醫被張永福帶著去見了昭仁帝,太醫向昭仁帝說明了陸宜霜的情況,心里嘀咕,看這情勢,皇上心里是一直記掛著出身低的九皇子?
“下去吧。”
太醫拜過,離開,昭仁帝只帶了張永福一個出了元和殿,曲徑通幽,一路上連宮女太監都少碰到。
推開沉重的宮門,腐朽的氣味撲面而來,但昭仁帝恍若未聞,張永福到這就不再跟了。
再往里走,里面竟有一個布置簡單的佛堂,一個人背對著昭仁帝坐著,敲木魚,念著阿彌陀佛,昭仁帝來到也沒有停下。
“母后何必這么折磨自己?”
太后緩緩睜開眼睛,停下手中的動作,面容虔誠的望著佛像,“這不是折磨,哀家坐在那華麗的宮殿里才是一種折磨。”
“母后,五弟是你的孩子,朕也是,朕在這個位置有諸多難處,他以下犯上,覬覦皇位,就算朕想保他,也過不了朝臣那一關。”
“過去的事情皇上不必再提,哀家沒有怨恨皇上的意思。”太后似是不愿多言。
“母后照顧好身體,六皇子……若是他有那個本事朕會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