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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鳳傾韶儀

第兩百二十章前夕

“殿下,祁兵部侍郎求見。”

慕容脩似是回過了神,震驚地轉過身,出聲念道:“祁澤?”

等慕容脩走到正廳時,看到里面的人正在背對著他,抬起頭看著墻上掛的一幅壯麗山河圖。

巍峨的高山重重疊疊,連綿起伏,環繞山間的霧氣也擋不住山腳下那郁郁蔥蔥的蒼松翠柏,氣勢磅礴,壯美絢麗。

“祁澤,你竟然會主動來本王的王府,你不是一直在躲著本王嗎?”慕容脩抬腳跨進門檻,看著前方的清冷背影說道。

前方的人聞言緩緩轉過身,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晉王殿下。”

看到這雙不出他意外的平靜眼眸,慕容脩走到主座旁坐下,并指著旁邊的位置道:“坐吧。”

祁澤依言坐下。

“你剛剛在看什么?這幅畫?”慕容脩輕瞥一眼墻上的畫,隨口說道。

“嗯。”祁澤點了一下頭,“這大好河山很美!”

慕容脩輕嗤一聲,道:“這大好河山再美,也不是獨屬于一個人的,它終究要易主。”

“這個微臣明白,再美的事物也是要經歷變遷的。只是這變遷的過程要比任何人想象的還要殘酷。滿街縞素,血流成河,過不久,這安寧祥和的定京城就要變了模樣。”

“想要脫穎而出,繼續存活,就必須要殘酷。縱然尸橫遍野,亡骸遍地,這也是它逃脫不了的宿命。想要這大好河山,就需要做出犧牲。”慕容脩扭頭看向祁澤,“祁侍郎,這應該是你我都明白的道理。”

“微臣自然明白,所以微臣這次來,便是要把這大好河山交于殿下手中,只要殿下您能接得住。”祁澤從懷中拿出一卷圖紙說道。

“這是……”慕容脩定睛一看,再三確認他沒有認錯后,念道:“軍隊布防圖。”然后便抬眸慎重問道:“你從哪里得來的?”

“自然是從夏侯彥那里得來的,所以這布防圖也做不得假。”祁澤緊握著圖紙,抬眸道:“剛剛殿下說想要這大好河山,就需要做出犧牲。那殿下可做好做出犧牲的準備了嗎?”

慕容脩緊盯著祁澤半晌后,嗤笑一聲,道:“呵,怪不得祁侍郎會給本王送來布防圖,原來是為了與本王做一場交易啊。本王要走這大好河山,而祁侍郎也從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然后微微勾唇一笑,“那祁侍郎又想要什么?”

“很簡單。”祁澤聲音很平淡,“微臣想要向殿下借一支軍隊,殿下有了真兵符,能夠號令南楚所有軍隊,只是借其中一支小小的軍隊,相信殿下會答應的吧。畢竟用一支軍隊來換取布防圖,這個交易還是很劃得來的。”

“話雖如此,可祁侍郎借這一支軍隊要做何事?”慕容脩隨手端起茶杯,輕飲一口問道。

似是沉寂許久,在最后一刻才聽到那格外平靜的溫涼聲音。

“抄家。”

慕容脩似乎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飲茶的動作一頓,便抬頭看向對面那依舊淡然的人,問道:“抄誰的家?”

“我的家。”這素來平靜的人聲音更顯平淡,似乎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仿若一切置身事外。

“祁澤,你知道你在說些什么嗎?”慕容脩把手中的茶杯放在茶幾上說道,“本王知道你在祁家過得并不好,否則當初你就不會選擇留在兵部。可本王還是不明白,祁家雖待你不好,可終究還是生你養你的家族。你能在朝堂上做事,一方面是你出類拔萃,才干超群,但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有了祁家在背后做支撐,你才能在朝堂上長久待下去。一個人再怎么精明,卻沒有一個勢力龐大的家族做后盾,很快便會在朝堂上銷聲匿跡。你是個聰明人,定會明白這個道理吧。”

她當然明白,比誰都要明白。祁澤垂下眼眸掩住其中的不明情緒,袖子下的雙手也緊緊握住。因為一個人闖蕩漂泊的太久,遇到的磕磕絆絆太多,讓她深深理解到背后家族對于一個人的重要性,對于一個朝臣又意味著什么。

雖然祁家對她冷漠相待,不屑一顧,但同樣的,就是因為有祁家的存在,她才能更好地存活,才能在朝堂上更長久地待下去,這些都是事實,無法辯駁的事實。

但祁家害死父親,這也是事實,她無法忽略的事實。所以祁家她必須要毀掉,并且不顧一切代價。

“晉王殿下,這是微臣個人的選擇,也是微臣不得不做的一件事,所以還請殿下借給微臣一支軍隊,所有后果微臣都能接受。”許久之后,祁澤抬起頭平靜說道。

“即使之后不能在朝堂上處事也要去做?”

“對。”這平靜的人果斷堅定地應著。

“祁澤,你與祁家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這件事本王不感興趣。”慕容脩聲音冷硬道,“不過祁家是本王的敵手,本王當然是欲除之而后快,況且你還送來了布防圖,如此好事,本王當然會答應。”

慕容脩拿起桌子上被祁澤放下的布防圖,接著道:“等到時候,本王就會給你一支軍隊,隨你怎么做。不過,等祁家人全部被抓獲后,需要交給本王處理。你本身就是個祁家人,本王信不過你。”

“謝晉王殿下了。”雖然祁家人要交給慕容脩處置,但慕容脩本身就是個心狠手辣之人,把人交給他后,相信祁家人的下場都不會好到哪兒去,而她的目的也僅僅是借兵抄家而已,目的達到,那就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了。

祁澤站起身行了一禮后,就轉身朝向房門外走去。等快要走出房門時,就聽到身后慕容脩那略帶著疑惑的聲音。

“祁澤,你為什么要把布防圖交給本王?如果你很想扳倒慕容晟,你明明可以投靠本王,可你為何就是不肯向本王低頭?你一直做著幫助本王的事,一直在與慕容晟作對,卻一直不愿投靠任何一個皇家人。如果你想得到更高的地位,更好地生存下去,最好的選擇就是投靠本王,可你一直不愿。這些都是為何?本王一直想不明白。”

祁澤腳步微頓,便回過頭靜靜回道:“殿下不用想明白,微臣做的這一切就是為了能更好地生存,別無他意。”

“是嗎?那本王再問你一個問題。”慕容脩把布防圖放入懷中,站起身緩緩走近,看著面前沉靜的雙眸輕聲開口,語氣中帶著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期盼,“你是不是很希望本王能贏?祁澤,如果最后本王贏得了皇位,本王可以讓你繼續做朝臣,只做本王的朝臣,不過,前提是你必須向本王低頭。只要你肯低頭,本王便會留你一命,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

祁澤看著走近的慕容脩,不自覺地往后退了一步,淡淡道:“殿下,微臣不是你的朝臣,也沒有必要向你低頭。”

慕容脩看祁澤向后退,腳步跟著向前逼近一步,身體靠近,“祁澤,你已經拒絕本王很多次了,這一次你還要拒絕本王是嗎?”然后手臂向前,把面前的人抵在門沿上,環在懷里,但并沒有緊挨著對方,尚且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面對著慕容脩的突然靠近,祁澤不由皺眉,撇過身子就準備突破禁錮走,卻被慕容脩一下子給拽了回來。

“祁澤,真兵符已經找到,你的價值已經沒有了。祁家滅亡之后如果你還想繼續留在朝堂做事,你就必須找一個依靠,而本王就是你最好的依靠,你明白嗎?”

被拽回來的祁澤也冷靜了下來,直面著慕容脩的雙眼,反問道:“晉王殿下,微臣害得永寧公主嫁到了祁家,等祁家頹敗后,永寧公主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好過。難道這件事也能一筆勾銷?”

慕容脩皺了一下眉頭,輕咬牙道:“本王可以暫且不計較此事。”

“但晉王殿下你的承諾,微臣并不相信,微臣不會相信一個毫無根據的承諾。”祁澤不為所動,十分冷靜地說出實話。“而且無論你贏不贏,這都與微臣無關。微臣扳倒慕容晟的目的,就是為了滅掉祁家。如果換做是慕容晟處于你這樣的境地,微臣也會把布防圖送過來。對于登上皇位,無論是你還是慕容晟,這對微臣而言并沒有兩樣。”

話后,祁澤便不顧呆怔的慕容脩,掙脫開束縛離開了。

慕容脩看著遠處離去的背影,怔在原地。等前方背影消失不見時,才回過了神,并自嘲一笑。

他還真是魔怔了!祁家滅亡后,祁澤最后能不能留在朝堂上,這好像不關他的事。祁澤本人都不擔心,他擔心什么。他又怎么會對祁澤說出這番話,這些連他自己都深感意外的話。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會想到放過祁澤,心中又在期待些什么?對于像祁澤這種不聽話的臣子,要么降服,要么……滅亡。

從剛剛祁澤的回話中,很明顯是屬于第二種。沒有了真兵符庇護的祁澤,最好的處置方法就是滅亡。

祁澤啊祁澤,你還真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本王給你機會你都不要,那你究竟讓本王如何做才好啊。

在東滕館舍中,一名嬌媚女子正軟在一名男人的懷里,眸含春水,媚眼如絲,手指還十分調皮地輕劃過男人的臉龐,并順著下頜逐漸往下,欲要解開男人的衣襟。

“好了,本宮的小展詩,其他時間隨便你玩,但現在不行。如今有貴客在,可不能在貴客面前失了體統。”夏侯彥及時攔住那作惡的玉手,看著面前長相溫文儒雅的男子說道。

輕趴在男人肩膀上的嫵媚女子像是生氣了般鼓了鼓嘴,便把臉撇到男人肩后不再看去。

祁琛臉上帶著不失禮的微笑,說道:“這就是殿下從姜府帶出來的絕色美人?”

“是啊,別看她現在這么調皮,平時可乖了,尤其是在床上的時候。”夏侯彥用手指輕點一下美人的鼻尖,調笑道:“你說本宮說的對嗎?小妖精。”

“殿下,你壞,就知道開奴家的玩笑。”展詩面若紅霞,嬌嗔男人一眼。

夏侯彥見此心情很好地笑了幾聲。

祁琛則瞇起眼睛,仔細看著面前這露出半張臉的美人,對著這愈發熟悉的纖弱背影陷入沉思。

這女人怎么看著有些眼熟啊,好像從哪里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感受到祁琛緊盯著的炯炯目光,展詩也緊張地身子發硬,手指不由彎曲緊抓著夏侯彥的衣袖。

對于祁琛,展詩還是認識的,畢竟是祁澤的對手,偶爾有時也聽祝余蒼術提起過。知道祁琛做事謹慎細心,洞察力極強,想起曾經她與祁琛見過一次,就悄悄地把頭撇過去,十分害怕會被祁琛認出來。

在祁琛剛到來之時,展詩就認出了祁琛,也刻意不把整張臉露出來。雖說祁琛并未見過她的臉,但心底還是不由害怕心虛。

“怎么了?小展詩,可是害羞了?原來展詩也會有害羞的時候啊。”夏侯彥看到展詩把臉撇到后面,就沒有多想,只以為是害羞了,便出聲調笑道。

“殿下——”女子發出一陣酥軟嫵媚的撒嬌聲音,讓男人發出愉悅的笑聲。

“好了,不逗本宮的小展詩了。”夏侯彥看向祁琛,神情逐漸嚴肅道:“祁大人是為何事而來到本宮的館舍呢?”

祁琛收回探索的目光,回話道:“也沒什么事,只是太子殿下到地方上也有些時日,卻一直不曾有來信,微臣心中掛念,便來詢問一番太子殿下的現況。”

與慕容晟合作最為密切的自然是身為東滕太子的夏侯彥,慕容晟在地方上一方面收取錢財和田產,另一方面就是為了暗中與西魏東滕的軍隊取得聯系,到時一起攻進京城。

為了避免露出馬腳,慕容晟就沒有向祁琛等人傳信說明情況,只有夏侯彥尚且知曉慕容晟的現況。

“呵,南楚太子精明過人,還能出什么事?自然是一切順利了。”夏侯彥也知道祁琛是慕容晟的心腹,便眸帶深意地毫不避諱道。

“東滕太子的意思是……”

“過不了幾日,南楚太子便會回來了。到時,西魏東滕的軍隊也會一并帶過來。”夏侯彥嘴角彎起,自信一笑,“這一次,我們勝券在握。”

祁琛眼中閃著奇異的亮光,低聲念道:“終于要開始了嗎?計劃了這么長時間。”

“我們籌備已久,皇位手到擒來。”夏侯彥聲音鏗鏘有力,十分篤定。

祁琛拱手,做感謝狀,“有西魏東滕的軍隊助力,太子殿下如虎添翼,定會登上大寶,成就大業的。微臣在此,先行謝過東滕太子不遠萬里,前來南楚,為太子殿下完成此項千秋大業了。”

“哪里,南楚太子登上皇位眾望所歸,只要成事之后別忘了我們東滕就行。”夏侯彥懷里抱著美人,笑著說道。

祁琛也拱手作揖,嘴里說著客套話:“東滕太子鼎力相助,我們南楚定不敢忘。”

兩人面上都帶著虛偽客套的笑,旁若無人地說著要事。沒看到那軟在肩膀上的美人眸藏冷意,一改之前嬌媚的模樣。

在浮生閣,祝余也匯報了東滕館舍中展詩傳達的消息。

“馬上就要到了是嗎?這奪嫡之戰終于到了最后的時刻。”祁澤神情嚴肅沉重,看著窗外的風景若有所思。

“主子,太子此次帶著兩國軍隊前來,這將是一場硬戰,我們能有多少勝算?”祝余皺著眉頭,擔憂道。

祝余很是擔心,但祁澤卻十分平靜,“祝余,這不是有多少勝算的問題,而是我們是否已經準備好反擊的問題。慕容晟籌劃已久,而我們也早已等待這個時刻已久。我們一定不會輸,并且會借此力挽狂瀾。”

說到最后,祁澤的眼睛充滿著篤定的亮光,在旁邊夜明珠的映襯下,更顯明亮,引人注目。

在秦王府,商陸走進一間奢華氣派的房間,彎腰向前方的紫衣青年匯報道:“主子,西魏軍隊已到長臺關,東滕軍隊已到上淮河,最遲后日,兩國軍隊就能抵達南楚定京。”

“這么快。”一旁的易星軻驚呼道。

闕煜淡淡抬眸,揮了揮手,“知道了,退下吧。”

等商陸退下后,易星軻再也掩不住驚慌憂慮,“夜闌,這西魏東滕的軍隊來的也太快了,到時候秦王府守不住怎么辦?”

還沒等闕煜表態,易星軻就被旁邊的孟言錫用折扇一下子敲上去。

“怕什么?慕容晟有兩國軍隊,我們有夜闌,估計到時候連秦王府都還沒攻進來呢,所有士兵就已經命喪黃泉了。更何況,咱們是北朔人,慕容晟還沒有那么大的膽子敢來招惹北朔的使者。”

易星軻抱著自己發疼的小腦瓜,撅著小嘴委屈道:“這我當然知道,不就是擔心嘛。害怕那些軍隊殺紅眼了,直接闖進秦王府。到時候,我連逃的地方都沒有。”

孟言錫聞言也不由深思,不過想的不是兩國軍隊闖進秦王府,而是到時候定京城大亂,南楚百姓該要如何逃難。

雖說每次奪嫡之戰的結束,想要沒有流血傷亡,那是不可能的。但昔日平和繁華的街道上卻躺著死狀各異的殘缺尸體,廝殺吶喊聲不絕于耳,這確實讓人難以忍受。

孟言錫易星軻兩人不由沉默,房間里鴉雀無聲。

就在這時,那磁性聲音出現,其中還帶著一絲撫慰。

“放心吧,慕容晟不會讓兩國軍隊肆意殺人的。”闕煜勾起嘴角,“他想要的是皇位,若是勾結外國殘殺本國百姓,名聲受損,那他的皇位就別想要了。”

兩人聞言抬起頭,孟言錫看向闕煜問道:“夜闌,這話是什么意思?”

“直接揮兵攻進京城,即使皇位得到也會遭到天下人的唾罵。既然是要得到皇位,當然是要收復民心了。西魏東滕的軍隊到底應該如何用,慕容晟的心中清楚得很。”闕煜眼眸一沉,正色道。

所以慕容脩到底怎樣才能反敗為勝,又怎樣用那個真兵符,這都是要講究技巧的。

如果慕容脩聽了他的話,那要得到這皇位指日可待,也就不白白浪費他的苦心。

莫追莫問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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