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少’兩位道人站在湖邊，眼中望穿秋水，目光聚焦在葉凡背后，似乎能把葉凡融化掉。
葉凡戴著面具從水面之上，
‘凌波微步’
他淡定從容的行走在玄武湖輕輕的碧水，不著痕跡，如同天上降臨的謫仙人……面帶玉狐面具，身如舟葉，只留下淺淺的水痕……
不止是陽頂天和張玉子。
遙遠處看到這一幕的武當道人也全都屏住呼吸，似乎，此人一舉一動都宛自天成，暗合天道，令人折服。
武當不愧是天下十大宗門之一，門下先天弟子比峨眉宗要多許多，眾多身穿青衣的先天弟子從中悟道……
陽頂天結結巴巴，
“先……先……”
張玉子如今恢復了往常的瀟灑不拘，又成了武當當年那個靈氣十足，率性而為的小師叔……
“先什么先??？”
“三老爺誡言，聞道有先后，術業有專攻，一律都稱道友便是……”
言罷，就看到張玉子長袖一揮，對著葉凡客氣的笑笑。
“道友若不嫌棄，不妨去小亭一坐……”
眼下的張玉子的確有點離塵高人的模樣，少了些癲狂癡迷……
……
簽到一年多時間，直到到現在，葉凡身體中的情況十分古怪。
他能夠用‘靈瞳’確認張玉子、峨眉山神身體中都只有一道紙片人……可是自己，偏偏卻有三個……
武當的道士看著都頗有修為的樣子，不如和他們交流交流？
……
一到太和殿的小亭中，葉凡便問張玉子，
“道友如何理解元嬰境界？”
張玉子方才突破到元嬰境界，有所頓悟。聽聞葉凡所問，自然有很多話要說。
張玉子自慮，對方修為必定高于自己，如此詢問，必然有自己的考慮。自己的尺寸，似乎要拿捏的很精準……
想到這里，
張玉子笑笑，自己怎么有當年面對師尊的據迫感？
一旁的陽頂天則是結丹中期，聽聞高人論道，對他的修為非常有幫助，也是一臉期待。
……
張玉子緩緩說道，
“三老爺之道，與我來說便是明辨善惡，化為己道……越是懷疑自己，道心越是不穩，結丹越是堅固，難以突破。”
“所以，踏入元嬰，便是要相信自己的道！堅持自己的善惡之道，便是三老爺之道?！?/p>
張玉子說完，一臉期待的看著帶著面具的葉凡。
陽頂天也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確實，小師叔所言非虛?！?/p>
……
葉凡的境界提升是簽到得來，完全沒有張玉子這般深刻。
更是因為吃了‘鬼王丹’……
似乎也沒有自己的道……
可是，一切真的是這樣嘛？
葉凡看著眼前渴望知識的雙眼，想了想，
“大乾皇朝后天武者眾多……但是突破到先天武者，便是以佛道兩宗為主……儒門隨著大秦皇朝的覆滅而衰落，再到冀州葉氏之案而徹底斷絕?！?/p>
“真正的先天武者，應該以道、佛、儒三門為顯?！?/p>
“既然這三門都能達到先天，甚至走的更遠，就說明修煉的道路并非只有固定的一種……”
“如同道長自證己道，明辨善惡，突破元嬰，在佛門便是證菩提心，儒門養浩然正氣，兩袖清風……也有機會突破元嬰……”
張玉子點了點頭……
“道理，確實是共通的。”
……
但是葉凡就不一樣了。
葉凡身體中的《黃庭經》和《天書七卷》化成了道嬰，丈六金身和《觀音心經》化成了佛嬰。
他腦海中想到冀州城上的滾滾烏云，被吸收后化作了葉凡身體中的第三嬰‘骨嬰’，并沒有形成‘儒嬰’。
那么自己也有‘道’嗎？
葉凡似乎有所悟，
“所以突破元嬰，或許需要的并不是一家之道，而是修煉者自身和天地的呼應。”
“找到自己的信念，擁有信念，追逐力量，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葉凡感慨，
“正應了天地不仁，萬物芻狗啊……”
張玉子臉色隨著葉凡最后一句結束，陰沉了下來，陽頂天很是迷惑，卻沒敢開口問為什么。
……
葉凡繼續說到，
“所以元嬰就是信念！
堅守善惡可以成嬰，窮兇極惡之人也可突破元嬰……這已經和修煉這是哪一宗派沒有了關系……”
“而是，只要你想……便能到達！”
“大道如果真有三千，突破元嬰便是找到自己的道，元嬰也不一定只有一個……修煉的盡頭，才是殊途同歸……”
葉凡前些時日心中的陰霾也一掃而空……
只要自己在變強，路子就沒有走錯的。
……
言罷。
葉凡的身影明明站在兩人面前，卻如同繚繞在水霧之后，越發迷離……
直到一陣青煙吹過，那個帶著合歡宗白狐面具的男子居然在兩位武當高人面前消失了。
……
“能遇到如此前輩，不知道對武當是禍是福啊。”
陽頂天感受到了師叔祖實力更加強大，也知道玄武湖中的怪物已經踏上了新的輪回。武當的實力似乎不增不減，也不知道是不是虧了。
但自己卻是有了很多感悟，日后沖擊元嬰一定能夠用到。
看著師叔祖的臉，陽頂天有些開玩笑的說到，
“高人前輩，實力雖強，說話卻是云里霧里，不如師叔祖簡單明了?！?/p>
張玉子搖搖頭，
“前輩這是在提醒我……”
“既然我堅守善惡便能突破元嬰，如果有人善惡顛倒，只要堅持自己信念，也能突破元嬰……”
“而這樣的人一旦出現，我的道就要再次面臨考驗了……”
“所以……前輩一定突破了更高的境界，令人羨慕啊……”
……
一番時日過后，陽頂天和張玉子都沒有再出現過。
反而是有弟子將一封蓋有掌門信鑒的信物交給了葉凡，臉上帶著單純的笑容，給了回復。
“葉公公，掌門肯定會參加天下一武道會的，還請收好。”
“好?！?/p>
此刻的葉凡還是保持著后天五品的修為。
但就算如此，眼前先天九品的武當道人面對葉凡，仍然初見時那樣客氣。
葉凡也朝著道人笑笑，
“山高水遠，有緣再會了……”
……
言罷，葉凡將信鑒收好，獨自下山而去，心情大好，他想到一句老話非虛，
“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