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爾的眼前出現了這樣一副場景。在仆人們剛要將那個野種抓起來的時候,神父的身影明顯的閃爍了一下。
然后自己的一個仆人就飛到了天上。喬爾覺得自己眼前的似乎變得有些滑稽,他看到自己的仆人們不停地抖動,變形,飛起和嚎叫。
達爾利的身影也斷斷續續的出現在場地上的各種角落。他或是在出拳,或是在抬腳,或是在按著某個倒霉仆人的后腰從上向下錘,或者猜著某個倒霉仆人的屁股,用手指扣他的鼻孔。
打斗在幾秒之后就結束了。
最后一個仆人被田娜一腳踹飛,直直地飛進了尼爾和杰克家的破房子里。
田娜覺得這副尸體根本就跟不上自己的動作。既遲鈍又體虛。尤其是下蹲,側身,收腹之類的動作,做起來簡直別扭的難受。好在異世界里的僵尸力氣足夠大。
她用不著那么精準的動作,光靠力氣大就足夠了。
田娜操縱者達爾利的尸體,一步一步向喬爾走過去。
喬爾本能地后退了一步,接著強打起精神“達爾利,你知道對一個貴族動手的下場是什么,在場的這么多人,都是我的證人。”
田娜其實很想和他掰扯掰扯,自他來到他兄弟的城堡,霸占了原本屬于小姑娘的財產之后,林林總總的那些爛事和他應得的懲罰。
但時間不夠了。
肥豬神父達爾利·派克這副身體的時間不夠了。他很快就會慢慢腐爛掉。如果在腐爛之前問題還沒得到解決。那她和特露娜就危險了。
“你剛才罵人的時候,語氣比現在鎮靜多了。”田娜點了點頭對著他說到。
“這里并不屬于你,這里是雷恩·奈伊的領地。這里的糧食、稅務、領民以及所有的一切,都是屬于特露娜·奈伊的。你只不過是霸占了它。”
“如果需要確認,我們可以去請王國的行政官。當然教會已經認同了,我本人,就是主的代言人。”
“你真的以為自己僅憑這些東西,就能把科爾特從我的手里搶走?”喬爾瞇著眼睛反問道。他在飛快計算著利弊。
喬爾很快發現這也是一個機會,是一個能將那個野種和神父一起鏟除掉的機會。
既然他身為一個神父,已經朝王國的貴族動手,并且詆毀貴族對領地的所有權。
現在正是一個好機會。
這講更簡單有效。
只要他現在依靠著自己的身份和在貴族圈子里面的威望,先震懾住這個肥豬,讓他不敢立刻馬上就對自己動手。
一天,只需要一天,他就能講自己的騎士和戰士調動過來。那些都是真正的騎士,參加過戰爭,在戰場上殺過人的。
喬爾心里安定了不少。泰克思騎士長甚至是真正的五級騎士,可以發出讓人難以捉摸的斗氣。這個只有力氣的肥豬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天知道他到底哪兒來的那么大的力氣。
喬爾甚至有些得意地想到,自己的科爾特其實也不需要什么教會。等肥豬和野種死掉以后,就把那座該死的修道院鏟平了好了。
喬爾想的太遠,稍微沒有注意到,站在他對面的達爾利,突然飛快地向后退去。
與此同時,從茅草房里面飛出一種東西。
它不偏不倚,正在砸在了喬爾的腦袋上面。
然后借著慣性,它帶著喬爾的半個腦袋,飛向了那群看熱鬧的貴族。
田娜看那些貴人們一丁點反應都沒有,眼看著就要被那東西貫穿,咬了咬牙。重新沖了回去。
她用達爾利的小臂把那個東西硬接了下來。
她覺得小臂都要被打碎了。這東西帶著的力量是及其恐怖的。
這到底是啥玩意?
田娜定睛一看,發現這是一根骨頭。
一根長長的脊椎骨,喬爾的半張臉還粘在上面。
這時貴族們的驚呼才發出,他們好像看到末日了一樣尖叫著。
喬爾失去了半個腦袋的身體直愣愣地到在這群養尊處優的大爺們身前,對他們來講確實稍顯刺激了一點。
“別害怕,”田娜對特露娜悄悄說了一句。
“別小瞧我,姐姐,”特露娜站在人群里,不住地顫抖著,但她在咬牙堅持。
整個場地上都彌漫起血肉的味道。圍觀的貧民們一哄而散,有錢人們也連滾帶爬地跑路,他們的傭人竭盡全力地攙扶著自己的主人們。
喬爾“噗通”倒在地上,紅的白的不住地向外流著。這人也是個貴族,雖然風評不好,也是個貴族。長河鎮是個小地方,貴族在這里就是權利的同義詞。
像喬爾這樣不明不白突然死掉了,對于他們來說還是第一次見識。
今天樂子是看到了,比騎馬去樹林里獵兔子有意思多了。但是貴人們似乎覺得過于有意思的生活,暫時對自己來說還有點太早。
田娜感覺到有東西靠近了,
有什么奇怪的東西靠近了。
有什么奇怪的和黑暗的東西,從丹尼和杰克的小草房里面走了出來。
它的身上披著剛才杰克身上的被子。它的頭上長著和杰克一樣干枯的黑發。它的手里提拎著一團紅色的爛肉。爛肉的間隙里能看到撕碎的,纏繞的衣服。這是剛才被一腳踢進草房中的,那個喬爾仆人的衣服。
田娜重新看了看手里的脊椎骨。
這是那個仆人的脊椎骨。
這個,看起來好像是杰克的東西,剛剛把那個被田娜踢進屋子的仆人的脊椎,從他的腔子里面抽出來了。
“你現在可以害怕了。”田娜悄悄地有對特露娜說了一句,
“跑!”
“不行。”特露娜反駁道。
“我跑了,你怎么辦?”特露娜問,
“我也馬上跟著跑,我不會離開你太遠。”田娜一邊盯著那個東西的動作,一邊回答道。
“我們跑了,他們怎么辦?”特露娜指著貧民窟說道。
“姑娘,小說看多了,想逞英雄?”田娜說道,
“不是逞能,是責任。”特露娜回答道。
“什么責任?被這個怪物兩下抽出脊椎骨的責任?”田娜說道。
“是即使有再大的危險,也不能放棄自己的人民獨自逃走的責任。”特露娜說道。
“這是費爾南多老師說的?”
“這是爸爸說的。”
“嘿”田娜向后退了一小步,一邊和特露娜聊著,一邊沖了出去。她終于看清怪物的樣子了。它長著八只眼睛,擠滿臉頰和額頭,每個眼睛中央向外伸出一只小手,小小的,只有瞳孔那么大的小手。
每個小手都好像在掙脫眼球的束縛一樣,一邊扭動著,一邊流淌出黃褐色的膿水。
它的腦袋上,
一個光環懸浮在那里,
放射著明亮到近乎奪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