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自己的能力不能看翡翠原石？
他微微皺起眉，如果是這樣，自己還是盡量少接觸，包括古玩也是一樣，其實如果沒有白光，他再看好也是不敢輕易收的。
這時，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技能升級。
眼觀，指的是用眼看上去就能看出真假，真的會浮現白光，假的則沒有，這能力主要是在物件兒表面的應用，所以是B級。
而看原石，說白了是內有乾坤，真假也好，品質高低也好，都在物體內部，也許是眼觀所無法達到的。
那么第二個技能洞徹……會不會是洞穿物體內部呢？畢竟這個技能的級別可是A啊。
無論怎樣，他得試一試，所以近期除了要學習翡翠知識，看來還要盡量多買一些真物件兒，領悟的洞徹，看看能不能洞穿翡翠原石的皮，直接看到內部結構。
江無憂正想著，吳大軍拿起了一塊石頭，在手里掂了掂。
“嘿嘿，兄弟，這塊石頭咋樣？”
“吳哥，這……原石我是真不懂啊，您自己拿主意，不過賭石還是有風險的，您也悠著點兒。”
吳大軍一笑：“哈哈，咱就是個玩兒，來，老板，這個多少錢？”
“哦，那個八千塊，您要看上了，可以便宜些。”對面的老板是個三四十歲的女人，個子不高，長相也有些異國風，加上說著蹩腳的國語，可能是緬甸那邊過來做生意的。
“八千……貴了，三千出不出？我直接解了！”
“一口價四千塊！”
吳大軍搖搖頭：“就三千，這邊攤子多，不行我再慢慢選。”
說完，吳大軍就放下了那塊石頭，不過攤主馬上道：“行行行，給你了，現在解嗎？”
“解石不收費吧？”
“不收，你漲了我也開心啊。”女人說話間，白白的大板牙露出來，江無憂更覺得她應該是外國人。
隨后，吳大軍結了賬，就讓人把石頭解開。
這會兒，桑仕文也是趴了過來，看著攝像頭里的畫面，笑道：“嘿，有意思啊，以前只是聽說過，咱還沒見過呢。”
“哈哈，兄弟，哥帶你玩兒一把，不過幾千塊的東西，圖個樂，沒啥可太期待的。”
市場里每個賣原石的攤位后面幾乎都有解石機，不過都是簡裝版的，不像公盤里的那種解石房或者一些店鋪用的高級解石機。
解石機寬一米左右，左右兩邊有兩個平臺，兩種砂輪，左邊的比右邊的大一些，顯然是解大小塊的玉石原石用不同的砂輪。
吳大軍選的這塊很小，就用右邊的小平臺砂輪來解。
很快，刺耳的解石聲音傳來，隔著屏幕都覺得很吵，吳大軍倒是淡定，一手夾著包，一手抽著煙，這次去海島把霽藍釉描金碗拍了一千多萬，這點小錢他根本也不在乎。
這會兒周圍也圍了不少人，畢竟來逛玉石市場的人除了為了選翡翠、原石和解石，還有一種目的就是看熱鬧，看別人解石。
有時候，是漲是垮也會牽動著圍觀者的心理，漲了眾人歡呼，垮了唏噓一聲，這就是解石的現場氣氛。
砂輪割破石皮一刻，周圍所有人都是緊盯著原石，期待著將會開出怎樣的石頭，不過江無憂卻是皺起雙眉，只見隨著砂輪切入，白光也隨之而出。
果然，眼觀便是能看到物件兒表面，原石遮住表面沒有白光，但剛剛切入，其實在一定程度上，里面的玉質已經算是露了出來，雖然看不見，但江無憂眼中的白光便已經在第一時間鉆了出來。
不過這白光只有薄薄一層，按照經驗，江無憂推斷這塊原石的價值應該并不高，因為并不像他撿到好的物件兒那種濃郁的白光。
很快，玉石切開，攤主拿著兩塊一半的玉石，因為剛切割完，上面堆積著一層白白的石粉，還看不到翡翠的品質，所以攤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一個水管，用橡膠水管沖刷玉石表面。
沖好，光滑的翡翠表面露了出來，看上去沒有鏡面光澤，肉比較粗，顏色偏白，在靠近中心處，有一抹小拇指大小的綠色。
翡翠講究種水、色，種水自然要排在前，這塊翡翠肉質粗糙，應該是明顯的豆種翡翠，所以即便帶色，也不會提升什么價值。
“老板，品質一般，沒漲！”攤主說著，把原石遞給了吳大軍。
江無憂從視頻里看上去，也是點點頭，的確不行，就算再不懂翡翠，一眼其實也能看出好壞，畢竟好的翡翠首先擁有鏡面般的光澤，即使是整塊，也能看出透光的表現，而這塊，一點也沒有。
“這……就完了？吳哥，這個值錢嗎？”
“不值錢唄，賭垮了，人家攤主沒好意思說，就說沒漲。”
江無憂點點頭：“吳哥，就當玩兒吧，無所謂了，對了，你啥時候回來？”
“今兒晚上的飛機，我估計明兒一早我就去店里了。”
“哎，三千塊就這么沒了啊，這玩意兒咱可是不敢玩兒。”桑仕文搖著頭退后了幾步，趕緊點上一根煙平復一下緊張的情緒。
吳大軍笑道：“嗨，兄弟，你這心態可玩兒不了，其實這個也行，雖然做不了鐲子，種水也不行，但花幾千找人雕個擺件兒，擺著玩兒還是不錯的。”
“的確，吳哥，雕個聚寶盆弄回來擺聚福齋，也應景啊。”
“嘿，得嘞，聽我兄弟的，我一會兒找人雕去，讓后讓他給我寄回去。”
掛斷視頻，江無憂便拿了塊布，開始擦拭黃道經緯儀。
用布擦可以清理干凈，同時也促進包漿速度，其實無論文玩、古玩，都講究一個包漿，玩兒銅器的也是一樣，甚至有的人連打火機都會買銅的，就為了盤玩出包漿。
所謂包漿，其實最早是古玩專用的術語，到后來發展到各種文玩都講究包漿，指的是物件兒表面由于長時間被氧化所形成的氧化層，這氧化層所反映出的光澤，就是包漿。
更多人希望物件兒快速氧化，那就要靠盤，有的物件兒通過不停摩擦，可以形成打磨效果，加速氧化，比如核桃，用手盤核桃相當于5000目砂紙的連續打磨，自然可以促進包漿。
正擺弄著，店里走進一個老者，江無憂抬頭一看，不由微微一愣：“嗯……呂老？”
走進的人正是呂明江。
呂明江大笑：“從門外我便覺得眼熟，敢情這聚福齋是無憂小兄弟的店鋪？”
“不敢不敢，呂老，這是我朋友的店，他出門了，我們兄弟幫他看著，您坐。”
呂明江坐在茶桌前，江無憂給他沏了杯茶，不過呂明江的目光卻落在了黃道經緯儀上。
“呂老，您今兒怎么想起來古玩城了，打算撿撿漏嗎？”
呂明江笑道：“未必撿漏，逛一逛心情也好啊，對了無憂，這個……是店里的？”
江無憂心里思忖了片刻，還是決定說真話：“不不不，呂老，這是我的，今兒帶過來正好盤一盤。”
呂明江點點頭：“好東西啊，你年紀輕輕，慧眼識真啊，新收的？”
“是，就在古玩城，呂老您喝茶。”
“不忙，這物件兒可是有年頭的了，無憂，你可知這是個什么物件兒？”
江無憂一笑：“黃道經緯儀，這東西應該到清了。”
“哈哈，你這歲數能認出黃道經緯儀屬實不容易啊，這反面的FV……”
聽到這，江無憂沒有急著說話，他也想知道，呂老是不是能看出這物件兒的來歷。
只見呂明江微微皺起眉頭盯著經緯儀的底兒，許久，他緩緩搖頭，嘆了一聲：“文物啊，這絕對達到文物級別了。”
“這……呂老，這話怎么說？”江無憂故意問道。
“這經緯儀我看了幾遍了，到清康熙沒有問題，應該是按照原黃道經緯儀同比例縮小的紀念品，而且這反面的FV，如果老夫猜得不錯，應該只得就是南懷仁！”
聞言，江無憂和桑仕文對視了一眼，真沒想到呂老當真一眼看出了玄機。
“無憂啊，你可是真不簡單啊，撿到了這樣的漏，讓老夫再一次刮目相看！”
“呂老您客氣了，其實我當時買下的時候也沒想到這么多，只不過看出是個老的黃道經緯儀，就先收了，回去以后才知道這些信息的。”
呂明江微笑點頭：“長江后浪推前浪啊，無憂，你可真是不簡單，這個東西絕對達到館藏級別了。”
這江無憂當真沒有想到，其實他買物件兒無非幾個方面原因，第一是真心喜歡有年代感的物件兒，第二也為了賺錢，畢竟需要改善生活。
至于達到什么館藏級別，他真沒想過自己的物件兒可以達到這么高的級別。
“什么？館藏級別？”
“不錯，這個黃道經緯儀，其實包括你買的那幅文徵明真跡，如果經過官方確認，也在館藏級別，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收藏品，無憂，你前途無量！”
呂明江說著，喝了一口茶，微笑道：“無憂啊，其實……老夫有個不情之請。”
“嗯？呂老您甭客氣，請講。”
“如果你愿意的話，我想召開一次專題研討會，專門針對這個黃道經緯儀，畢竟這個經緯儀不但代表了一段歷史，更是咱們國家發展史中重要的一部分。”
江無憂點頭道：“沒問題，呂老，我同意。”
呂明江嘆了一聲：“大情懷，其實……無憂啊，我說句話你別過意，這個東西其實更適合放在博物館里，你有沒有考慮過捐出？”
聽到這句話，江無憂和桑仕文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