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及此,蘇褶沉默了,費力的抬眸,看向那燈火闌珊處,嘴角余下的,只是一抹諷刺。
“咳咳咳!”伴隨著微弱的咳嗽聲,一抹瘦弱的身影出現在朦朧的火光之間,墨黑的披風襯的那張絕色的小臉兒越發蒼白。
只有走近了些,才瞧的清楚那隱藏在白皙之下的緋紅,那是病態的紅,就連鼻尖,都微微泛著粉嫩的顏色。
“奴婢朱紅,參見公主殿下。”手執紅鞭的女子,摸樣標致,身段玲瓏有致,一身宮裝倒是拖了幾分氣質。
“說說吧,想要什么?”南諾一手扶著樹干,捏著的奶白色手帕沾染上樹干上糜爛的綠色青苔,另一手則是拖著懷中的青綠色暖爐。
輕言細語,帶著幾分無奈。
“只要公主配合,一切自然好說。”朱紅抬手揮鞭,看似堅韌的麻繩居然被瞬間折斷,南諾心下沉了沉。
“唔!”蘇褶毫無預兆的掉落,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兒才堪堪停在南諾的腳邊,頭發蓬亂,衣衫襤褸,鮮血淋漓。
蘇褶垂眸,無聲嘆息,好像,似乎又回到了前日。
南諾無言,只是蹲下身子替蘇褶松了綁,隨后扶著傷痕累累的蘇褶,靠在滿是青苔的樹干上,閉眸而坐。
朱紅見此,倒是有些意外,相傳南月過有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公主,打小兒身子骨不行,人戲稱嬌嬌公主。
像是這般豢養在深宮內苑嬌養著長大的花朵,她朱紅最是厭惡,現如今倒是讓她意外,這人人都可惋惜道上一句嘴的嬌嬌公主,臨危不懼,看不出半點焦慮恐慌之心。
比起傳言,判若兩人。
午夜的夜空,星星都隱匿起來,半月隱藏在烏云之后,本就寂靜的樹林間,只余下柴火燃燒的聲音,偶爾傳來幾聲蟲鳴。
火光搖曳,蘇褶縮了縮手腳,抱的更緊了些,瞅著一旁臉頰染上少許紅色的女子,輕聲道:“公主可曾猶豫?”
“不曾。”南諾睜開眸子,一雙黑眸,映照著火光搖曳,使得整個臉蛋都生動幾分:“皇家高苑之內,又有誰能獨善其身;你既是本宮選中的人,便理應護著,咳咳咳咳咳!”
話未落,急促的咳嗽聲便將兩人短暫的對話強硬截斷。
南諾微微蹙眉,沾染了青苔的帕子來不及收起便已到嘴邊,而后,一抹刺眼的紅暈染開來。
“公主……”蘇褶下意識的驚呼出聲,看著南諾的眸光,也變得復雜幾分。
“有些事情,從出生便注定好,無需多言。”南諾勾起一抹笑顏,美,美的驚心動魄,奈何不過是黃昏余暉下搖曳的花朵。
蘇褶凝眸,不知是無話可說還是無言以對,俊朗的臉頰惹上了幾分迷茫,只聽耳邊聲音再次響起:“在你的身上,本宮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另一個……自己?
蘇褶微微瞪大眼眸,張了張嘴,卻始終沒有問出口。
“更深露重,公主還是保養體力的好。”朱紅靠著樹干緩緩道。
南諾只是笑笑,掩在披風下的手,卻透過衣物的遮擋,輕輕握住了男人冰涼帶著血漬的手,和想象中的一樣寬大,卻是瘦了幾分。
蘇褶下意識的縮了一下,眸光一瞬間顯得有幾分無所適從,隨后感受到女孩的動作,又安靜下來,好似,什么都未曾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