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善存醒來時，躺在客棧的床上，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來的了。不過，看著不遠處的小木，也不難猜測。

今天就要離開了，善存環顧了一下這間住了最久的客棧，還有些舍不得，然而，再舍不得，也要離開了。

臨別之際，善存見到了個意想不到的人。

只見此人背對著善存，墨發隨風而動，光看背影，端的一副絕世高人的模樣。

“白瀾？！你怎么在這？”善存快步走上前，白瀾應該不會知道他們什么時候走才對。

沒催，這位“絕世高人”正是仁城的新城主白瀾。至于為什么知道善存什么時候離開，自然是因為······善存的心思太好猜了些，頂多過了年，他絕對不會多留。

“我為什么不能來？你山村可是仁城百姓心目中的英雄，你要是離開仁城了，我這個城主怎么能不來送行？”白瀾冠冕堂皇地問道。

······

要不是知道白瀾的底細，善存都要信了。

“······你怎么這樣看我？不信啊？”見善存臉上毫不掩飾的嫌棄，白瀾抿了抿唇“你別擔心，我既然已經撤了幻境，就不會為難你們。”白瀾保證。

聞言，善存遲疑了一下。白瀾說得也有些道理，那他真的只是來送行的吧！“謝謝。”善存道。

白瀾笑了笑，不知從哪變出了一個酒壇：“不用謝。來，我還帶了踐行酒！喝上一杯，你們以后保重。”

······

善存盯著九天，眼角微抽。果然李歸離的人和他一個得性！都要他一個和尚破戒喝酒。

“我是······”

“好啊！有酒杯嗎？”

未等善存說話，就被一旁豪爽的女聲打斷了。菩提竟然也跟著起哄！“喂！我是和尚！怎么能喝酒。”

“唉，就你事多，那我喝！”說著，菩提從白瀾手中搶過酒壇。白瀾的酒，定然是極好的，不喝白不喝。

······

聞言，善存只好可憐兮兮地站在一邊。

“你們后面有的是苦日子。李歸離身邊能人異士眾多，都不是省油的燈。還有他的暗衛，原先是有個叫‘蒼狼’的頭領，此人很是厲害，不過據說出任務的時候死在外面了，現在的頭領是蒼狼的師父，比之蒼狼還要厲害些······”

白瀾絮絮叨叨地說著，也算是身為朋友給他們提個醒了，后面如何，全看他們造化。

“你說這些算是背叛李歸離嗎？”善存不由問道。

聞言，白瀾喝酒的手一頓，似笑非笑地看著善存：“你希望我背叛李歸離嗎？”

這可把善存問懵了，只好沉默地看著他。其實是希望白瀾背叛的，這樣他以后就不用面臨刀劍相向的局面，但是想到李歸離的手段，白瀾還是不要背叛比較安全些。

“嘖，原來我那么搶手嗎？可惜，你來晚了一步。”

“我是不會背叛李歸離的，我說這些只是身為朋友給的忠告，以后若是再見面，我也不會手下留情。”說完，白瀾將杯子里的酒喝盡，獨自離去。

望著漸行漸遠的身影，善存有些失神。

“白瀾人不錯。”菩提抱著酒壇。就是他說的那個暗衛“蒼狼”總有些耳熟，但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既然想不起來，應該也不是太重要吧！

思及此，菩提又喝了一口酒，末了，還砸吧砸吧嘴。不得不說，白瀾給的酒真好喝。

“你還喝？走了！別到時候醉了發酒瘋。”菩提冷不丁的一句話，讓善存回了神，但一偏頭就看到酒鬼似得菩提，善存臉色一黑，一把奪過酒壇，扔地上。

“好好好！”菩提無奈道。

雖說現在還是冬日，但陽光卻格外溫暖，菩提蹦蹦跳跳地跟在一旁，完全把蒼狼的事忘在了腦后。

仁城因為開山引水，免除了水患。但別的地方可就沒那么幸運了，不過，相比受災眼中的地區，這些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此后，三人行走在宋國的土地上，倒是沒有了在仁城的驚心動魄了。畢竟，善存怎么說也是宋國的英雄，自然會受歡迎些，更別說還會有人動歪腦筋了。

不過，看似一切順利的外表下，總也不會太平靜。李歸離既然已經開始阻攔善存的計劃，那往后的路程定然也平淡不起來了。

現在，李歸離本人雖然回去了，宋國雖然也撤兵了，但在邊境之處還是時不時給趙國來個小驚喜。幸好，趙國總算是正視起來宋趙邊境，雖然也有損失，但也不至于像一開始那么慘烈了。

也許是因為這場讓趙國大傷元氣的戰爭，宋國坊間逐漸開始傳出趙國雄威不在的言論。據說就是趙國百姓也因為這次的戰爭醒悟過來，有悲觀的甚至已經開始唱衰了。

善存三人不在趙國并且已經離了很遠，倒是無法證實趙國百姓唱衰趙國的傳言，不過，眼下這鋪天蓋地的趙國雄偉不在，善存也算是親眼所見。只是，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這一日，善存三人行至一處小鎮。好不容易逃離了熱情的民眾，終于找到了客棧裸腳。鎮子很小，找了半天，也僅有這一家了。

“菩提，宋國現在傳的傳言······是李歸離的人傳出來的吧！”善存沉著臉，說是提問，卻是肯定的語氣。

菩提點點頭：“應該是的。沒想到李歸離這么快又拿趙國開刀了。別的地方，趙國衰敗的傳言怕也已經傳開了。”雖然這些傳言也算是確有其事，趙國繁華外表下早已千瘡百孔。

“你還是先別管這些。我們畢竟只有三個人，比不過李歸離遍布天下的眼線。”菩提告誡。

······

“我知道的，我還沒傻成那樣。”善存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