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胤寧笑了笑：“其實這件事情，我不會說出去的。那幾個站姐也不會說出去的，畢竟如果想拍的話，剛才就拍了，不會一直等到被陳靖天發現。”
“一直等到被小陳發現……”
陸正陽琢磨著徐胤寧這句話里的含義，語氣艱難：“你是說，你剛才是藏在樹后面偷看小陳，就像你剛才看我那樣？”
徐胤寧努了努嘴：“我只是剛好路過而已，沒想到他反應會那么強烈。”
陸正陽瞠目結舌：“你這么搞，是正常人都會反應強烈啊。”
徐胤寧低頭想了想，翻了個白眼，笑道：“好吧，我承認這確實可能有一點讓人誤解。”
“陸正陽，這件事情，你一定要徹底保密哦。”徐胤寧把食指靠在嘴唇上。
陸正陽：……
你發現了一個人的秘密，決定徹底保密，然后轉頭就把這件事告訴了另一個人。
陸正陽語氣幽幽：“你聽說過守口如萍的故事嗎？”
徐胤寧聳了聳肩：“什么如萍？聽上去就像個綠茶，我不知道。”
……
不管怎么樣，二次順位發布還是來了。
那一天，燈光雪亮，氣氛緊張。
54位選手坐在椅子上嚴陣以待，而陸正陽則是有些期待，有些緊張。
期待的是，如果那位爆料博主說到做到的話，那么二公順位發布后，他將遭到大范圍的全網黑。
黑到關至純的公關團隊加班加三天三夜都洗白不了的那種。
從而順利地‘走上人生巔峰’。
而緊張，則完全是因為期待而緊張。
李馥雪從舞臺中央緩緩升起。
“大家好，又和大家見面啦。下面我將發布第二輪公演之后的排位”
“按照慣例，還是從出道位開始公布。”
“第五名，世紀娛樂，寧恒。”
“第四名，塞納海，徐胤寧。”
“第二名，種子計劃，李則騫。”
李馥雪連珠炮一樣地宣布排位，臺下選手們驚叫連連。
驚叫連連是因為前面有攝像頭在拍，其實選手們對這個排名早有預料。
徐胤寧和李則騫的排位基本沒有變動，由于李哲哲退賽空出一個名額，寧恒補位進入出道位，嚴重合理。
接下來未公布的第一名和第三名應該在陸正陽和陳靖天之間產生。
陸正陽的瞳孔一緊。
上升了？他的排位居然又上升了？
果然是做票了。這是石錘。
因為沒道理，他的票數居然壓過了粉絲極其能艸的徐胤寧。
心中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
這個時候，李馥雪輕快的聲音響起。
“請陸正陽和陳靖天選手上臺，第一名和第三名將在你們兩個人之中產生。”
臺下響起掌聲。
“OHOHOHOH！”
“啪啪啪啪！”
全場歡呼中，陸正陽和陳靖天走上舞臺。
李馥雪把話筒伸向陸正陽：“陸正陽，你覺得你會是第幾名。”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陸正陽先用余光瞥了一眼陳靖天。
看見陳靖天的額角已經微微滲出汗珠，于是陸正陽說：“我不覺得我會是第一名。”
李馥雪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就對自己這么沒有信心？”
陸正陽一驚，不會吧？好家伙，直接給我做到第一名？
李馥雪無奈地笑了一下：“好吧，陸正陽，你本輪的排名是第三名。”
“請發表你的獲獎感言。”
還好，沒有刷得太過離譜，陸正陽松了一口氣。
眼角瞥過之處，陸正陽發現陳靖天也微微松了一口氣。
陸正陽拿起麥克風。
“謝謝大家，謝謝各位給我投票的制作人，謝謝宿舍的朋友們、謝謝各位選管大哥、還有我的經紀人。”
“這有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站在這里了，所以我特別高興，也希望你們以后也可以走的很好。”
“說實話，其實我一開始來這里的時候，我想我已經在這個圈子里待了很多年，我一定會很鐵石心腸，不會輕易跟大家交心，就是特別敞開我的心扉。”
“但是到了告別的時候，我心里還是會有一點不舍得的，我的心情也會隨著你們的起落而變化。然后就是很高興遇見你們。”
……
李馥雪皺眉，陸正陽說的是獲獎感言還是離別感言，怎么搞的像要走了一樣？
選手們紛紛動容，陸哥，實誠人啊，重情義。
而在電腦屏幕前的關至純則一臉忙碌，手邊不斷撥打著電話，她甚至都沒有觀看這場晉級發布會。
因為她現在手邊有更重要的事。
屏幕上是陸正陽數據的增長曲線，關至純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它。
電話鈴聲又響起，關至純接通。
“喂，胡老師。”
“喂，關總啊。”胡爽喜氣的聲音響起：“數據出來了嗎？你那邊反饋怎么樣？”
“非常好！”關至純利落地說：“小陸的數據增幅是碾壓級別，按照這個勢頭下去，拿到第一是時間的問題。多謝你的資源。”
胡爽語調拉長：“這個頁游的推廣曲本來是留給我自己新歌的，哈哈，不過能推一下陸正陽也挺好的。說實在的，這種營銷量級，誰的歌放在這個位置上面都會爆的。”
關至純笑意盎然：“理論上，你說的確實有道理。我想，小陸應該也會喜歡這個驚喜。”
“那么我這邊就先掛了？”
“嗯嗯，再見。”
掛掉電話，關至純點開另外一個頁面。
絢爛的彩光，巨響的音效立刻撲面而來。
“開局一條鯤，進化全靠吞，吞噬就升級！”
“1級，唱跳鯤！”
“10級，rap鯤！”
“30級，籃球鯤！”
“50級，圣光霹靂鯤！”
……
其實這是一個詐騙廣告，廣告里的這條鯤是不存在的，這就是一個氪金的都市養成類頁游。
玩家被騙進去，開幕就是一個主角被趕出家門的情景。
只不過，它的背景音樂是《像我這樣的人》……
……
《星光偶像101》，第二輪排位宣布現場。
李馥雪依舊輕快的聲音響起：“那么第一名就是陳靖天，讓我們恭喜他。”
舞臺飄起彩帶，高昂的BGM響起。
陳靖天握緊獎杯，眼含淚光。
做到了，他終于還在做到了！
“陳靖天選手，接下來請宣布你的獲獎感言！”
陳靖天：“感謝***，感謝***，感謝******”
“多么感人的一刻啊。”現場導演覺得可以了，然后打板，宣布這段錄制到此結束。
后來的很長時間，陳靖天都記得導演打板的那聲響。
那好像是喪鐘，或者什么之類的東西。預示著這場夢到這里就算做完了，接下來，事態就像脫軌的列車，成為他心中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