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元手中的血煞刺,得自翻云子凌飛,已經煉形二十九次,早將一口飛劍煉的大小如意,伸縮自如。
雖然看著不過三尺六寸長,但實際上摻雜了數千斤鐵精,舞動起來勢沉力猛,虎虎生威,便是一塊巖石,也能一劍斬開。
但是聶赤陽放出這道灰黃劍光,卻能輕而易舉地抵住血煞刺,雖然不及血煞刺勢大力沉,但勝在輕靈敏捷,稍一接觸,便即退走,不與裘元纏斗,反而四處游走,攻擊裘元劍招薄弱之處。
幾十招過后,兩道劍光仍舊不分上下。
裘元心中逐漸生出不耐,劍光也開始猛烈暴躁起來,追著對方窮追猛打。可那道灰黃劍光卻狡猾異常,不跟裘元硬碰,反而一會兒游走,一會兒進攻,打的裘元心火沸騰。
就在裘元忍耐不住,要以攻代守,直接射向聶赤陽面門時,忽然見對面聶赤陽神情從容不迫,并無半點焦慮急躁,不由得心頭一凌,暗叫一聲慚愧。
他雖修習上乘功法,法寶也算不差,也終究對敵經驗太少,稍有波折,心緒就起伏不定,此乃臨陣對敵的大忌。
反觀聶赤陽,老神在在的斗劍,古井無波,任裘元急躁憤怒,只待瞅準良機,一招制敵。
裘元暗嘆一聲,內心自省一番,于是沉下心氣,操著血煞刺,穩扎穩打的應對起來。
這一下反倒讓對面聶赤陽措手不及。
聶赤陽是劍術中的老手,對敵也不知幾百,一雙眼睛練得毒辣。兩人剛一交手,他就暗叫一聲不好,對面飛劍品質雖不太高,但是真氣充沛雄渾,一看就知修行有上乘功法,恐怕是哪家邪道大派的弟子。
他本不欲多作糾纏,偏偏斗了兩下,看出裘元真氣雖渾厚,但劍招不精,斗來斗去,就反復幾招,不由得信心大漲。
暗想這小魔頭應是剛出師不久,趁著他害人不多,殺了為民除害,免得日后為非作歹。
因抱著這樣的心思,所以便與裘元纏斗。
他知裘元劍招不精,故意四下游走,迫使裘元追擊,待裘元疲于奔命時,再一擊制勝。
此計果然奏效。
裘元見久拿不下對方,心浮氣躁,劍光也晃動起來。
聶赤陽一見暗喜,忙要使出殺招,偏這時裘元的劍光一變,穩扎穩打起來,血煞刺護在頭頂,轉攻為守,任對方劍光游走,見招拆招,我自巋然不動。
這下讓聶赤陽的盤算落空,反而因對方招式堂皇,落入了下風。
聶赤陽那邊叫苦不迭,裘元卻逐漸得心應手,斗了幾百回合,血煞刺磨練的越發熟悉,又見對方劍走偏鋒,招式頗多,而自己黔驢技窮,只那幾招來回換用,不由得留個心眼,瞅著對方劍招,不知覺跟隨模仿。
聶赤陽見裘元劍招逐漸嫻熟,壓力陡增,正暗自叫苦,又見他劍光變化,竟然施展出自己的招式,不由得駭然。
心想這小魔頭不愧是邪道大派的弟子,天資就是出眾,僅憑一雙眼睛,就能將自家劍招模仿的七八分像,若是日后修習了上乘劍術,那還了得?
一念至此,當機立斷,朝裘元大喝一聲:“小魔頭受死!”
說罷灰黃劍光忽然暴漲,化作一道匹練,筆直朝裘元劈來。
裘元大驚失色,連忙就要將暗扣的白眉針發出,忽然聽聶赤陽說什么“小魔頭”,不由得一頭霧水,眼光瞥到血煞刺,方才恍然大悟,知曉對方是誤將自己認作了邪道妖人。
立即大喊道:“壯士住手,我非邪魔!”
同時一拍菩提玉葉,化生出一道清光罩子,將自己牢牢護住。
聶赤陽聽裘元大喊,神色一愣,尚未反應過來,灰黃劍光已經劈在裘元放出的清光罩子上。
只聽山洞一陣晃動,碎石紛紛墜落,揚起一片煙塵。
“那小魔頭最后喊他不是壞人什么意思,是誘敵之策,還是緩兵之計?”
聶赤陽站在空地,皺眉思索,百思不得其解,末了道:“罷了,殺都殺了,管他作甚!”
見山洞已經塌方,風雨滲漏進來,此地已非久留之地,當即轉身就要離開。
忽然,啪嗒一聲脆響,一顆碎石落地,緊接著轟隆一聲,那堆塌方的巖石爆射開來,一道人影跳將出來。
聶赤陽大驚失色,立即就要放出灰黃劍光,卻聽人影道:“聶大哥莫要動手,都是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