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陸晨宇還是有些疑惑,但還是抽空回了一趟大學社團。
他想聽聽丁莫是怎么說的。
“你看。”丁莫已經登錄了游戲,他指著電腦上的人物資料部分。
“這個號的創建時間剛好就是老大你刪號的一年后。”
“這能說明什么呢?”
“老大你忘啦?說劍的id是有一年的保護期的,這個人,根本就是卡著時間創的賬號。”
陸晨宇還是不怎么在意,“也有可能只是巧合罷了。”
丁莫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并且他相信自己有足夠的理由能讓陸晨宇相信他。
“不,老大,如果說id只是碰巧,那人物模型,這該怎么解釋?”
他找出了一年前陸逍遙的一張截圖,和現在這個突然出現的“陸逍遙”作比對。
無需電腦掃描,就能很輕易地看出,這兩人的人物模型數據,分明是同一個。
看到這兒,陸晨宇終于蹙起了眉頭,這的確是不能用巧合解釋的了。
如果真如同丁莫所說的那樣,那這個人,頂著他曾經的id出現,究竟是何目的。
然而陸晨宇只沉思了一會兒。
“丁莫,把電腦關了吧。”
“啊?”他有些驚訝不解,“您就不好奇嗎?”
“嗯,不好奇。”陸晨宇笑了笑,溫良謙和,一如他該成為的樣子。
游戲里的事,他早就不在意了。
他是陸家長子,是眾人眼里的陸晨宇,在未來,他是要能挑起陸家大任的人。
而不是曾經那個肆意瀟灑少年無畏的陸星野。
他不應該也不能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無所意義的虛擬世界上。
總要有人面對現實。
丁莫嘆了一口氣。
當年得知陸晨宇突然退游,他惆悵了好久。
或許自陸晨宇以后,本服可能再也不會出現有如此漂亮操作的刺客了。
真是可惜了。
“我們幫主秋月夜貌似和這個人有過接觸,還pk過一次。”
“結果你猜怎么著?”丁莫接著說道。
“秋月夜竟然輸了。”
一個百萬戰級別的大佬竟然輸給了怎么看都像是一個新手的“陸逍遙”。
丁莫是更偏向于秋月夜是主動認輸這一猜測的。
這樣一來,秋月夜極為可能與這個人相熟。
“我問過秋月夜了,他只說了不熟,只是看到了id一樣所以聊了幾句,至于那人怎么贏的……”
“他說,是他運氣不好。”
“嗯,那他運氣的確挺差的。”陸晨宇漫不經心地接話,說來,退游后也沒和秋月夜聯系過了。
這家伙這么慘么,pk被一個新人血虐。
“老大,你就真的不擔心……這個突然出現的‘陸逍遙’,別有用心嗎?”丁莫終于忍不住了。
“有什么好擔心的?”
“你就沒有想過,他會不會是想以陸逍遙的身份,獲得某種利益?”
當年的陸逍遙何其出名,第一刺客的名頭叫的響亮,常年霸占風云榜魁首,全網模仿者追隨者無數。
甚至還有平臺聯系他詢問是否有簽約直播意向,或是參加訓練,成為職業選手。
對此陸晨宇一一拒絕并表示自己并無向游戲娛樂行業發展的想法。
可以說,“陸逍遙”這個id本身就自帶利益與價值。
“如果陰謀論一點,這個人是想模仿你當年的風格,假扮自己是陸逍遙,然后在游戲行業謀取暴利呢?”
反正曾經的陸逍遙早已退網了,本人身份真假也難以求證。
“那就要看法律會不會把陸逍遙所附帶的隱形價值也納入我的產權范圍內了。”
總之說來說去就遵循一個宗旨——與他無關。
丁莫簡直要被自家會長這一副風輕云淡的態度給氣樂了。
無奈之下,他決定換個方式。
“就算這個人沒有任何的商業目的,那你就不想知道,究竟是誰,還記著你嗎?”
陸晨宇心頭微動。
故意選了一樣的區服,用了一樣的id,復制了一樣的形象模板。
倘若不是為了利益,這種種行為看起來,更像是一種紀念。
那這個人,一定是和他相熟的人。
已經整整一年過去了。
這么久了,是誰還念著我呢?
以前在說劍創號時,也是他性格最叛逆的時候。
不服管教,甚至不愿意再強迫自己偽裝成別人。
少年時期總是有些不切實際的夢的,再后來,少年長大了,于是便要開始學會現實。
從滿身尖銳,肆意生長的冰刺,到被水流磨的溫和細潤的鵝卵石,只用了一年的時間。
可以說,他身上那最后一點陸星野的影子,都留在那縱橫快意的虛擬世界里了。
那么,是誰還念著我呢?
他都已經放下了,不曾想到卻還有人不愿。
沉默良久,陸晨宇突然開口。
“丁莫,幫我找個號吧。”
丁莫終于松了口氣,整個人靠在了椅背上。
他打開一個頁面給陸晨宇看。
“這基本就是近期說劍里在掛售的一些百萬戰力號了,老大你看中那個給我說,到時候我去談,買下來之后辦個轉區就行了。”
陸晨宇的目光從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掃過,他滑動鼠標滾輪。
忽然,他的目光被一個有些熟悉的id所吸引。
他一時間有些微怔。
“就這個了。”
他指著一個id為“林長安”的賬號,輕聲說道。
……
還在學校的許稚言收到了一則消息。
是自家親表妹發來的。
林畫:“姐,我和你說個事兒。”
“嗯?怎么了?”許稚言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不會是我的行蹤暴露了吧?”
“沒有沒有,是別的事。”
“之前我不是跟你說,我馬上高三了嘛,也沒時間打游戲了,所以就想著,把你給我的那個號賣了。”
哦,原來是這個。
林長安的那個號么?自從一年前退游后,她索性把號扔給了林畫,然后就沒管了,幾乎都快忘了這個賬號的存在了。
“今天有人來找我買了,不過我感覺那人好像認識你,他還問我是不是一直玩的這個號,這號以前在哪個區。”
“哦?那你怎么說的?”
“我就說這號也是我買的,別的我就不清楚了,他還問我能不能聯系上原號主。”
林畫想了想,“姐,你說這人不會是你以前同玩的好友吧?”
“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巧的事。”許稚言顯然是不信的。
不過,她更關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你掛多少錢賣的?”
“5000多一點。”
“表妹啊,你看,這號怎么說都是我給你的對不對。”許稚言明顯不懷好意。
“那這錢,是不是也該分一下?”
沒辦法,誰讓她現在窮呢,爺爺知道她離家出走后一氣之下把所有銀行賬戶都給她凍結了。
管妹妹要錢這種事,許稚言是相當的理所當然。
“我也不要多少,就37分成,我7你3,怎樣?”
林畫:“……”
姐姐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