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至,隨父親放牧。游覽草原的寬廣浩大,晴空萬里,纖云不染。一眼望去群群牧羊隨風的方向奔馳。
夏至,呆在家里那顆千古奇樹之下,坐在蕩秋千里,仰望樹之間的縫隙。摘一根狗尾草,逗逗緩緩爬上樹的蝸牛。偶爾心血來潮,還會把剛爬上一段路的蝸牛爺爺放回原位,繼續陪她曉看天下之景。
秋至,隨母親一同耕耘。星眸一抬稻田便都是金子似的稻谷和一個個彎腰低頭辛勤勞作的同鄉人。
從日出至日落,歡聲笑語不斷,閑聊碎語不停。人們各各揚溢出笑臉,看著夕陽下一片片的金稻谷。
冬至,她穿著大棉襖。走近窗戶旁,雙手托著圓潤的臉頰,看著大雪紛紛揚揚爭相而下,白茫茫一片,顯得家里溫馨的對比。千古奇樹也裹上一層白色婚紗,印在這深夜風呼嘯而過的天空。
某一天,外婆牽著她的手,從這帶走了她的童年。秦夜顥隨外婆走入這繁華都市,至此再也不曾回去過。
她聽外婆的話,好好學習,長大后讓外婆享享清福。
這車水人流的繁華都城,來來往往,里里外外都是追夢人。而她只是游走這巷口的孤魂野鬼,麻木地找不到路。
回家的路…踏著泥水秦夜顥走進偏狹窄的小巷口。進入樓道回到了家,打開門冷冷清清,黑暗中墻壁上能看見一框全家福。
夜顥沒有開燈,直徑走進廳里,被黑暗吞噬的她再也不害怕了。
她茫木地坐下,往常一樣盯著同一個地方看,那是我們啊,一家四口,怎么就剩我了呢?
一天忙碌的工作已經結束了是嗎?不是的,還有明天、后天。一天天的這樣過下去。
她疲倦的埋下頭,埋在膝蓋之間。沉沉睡去。
外面與這里格格不入,小吃街上的人群擠入了各種各樣的店輔,他們笑著鬧著,買多式多樣的吃食。
突然天空劃過色彩,“砰”地一聲,煙火炸開,斑斕多樣,璀璨奪目。
摩天輪下人來人往,月亮之下寂靜無聲。
風吹過這世間,偷看過角落里的秘密,也瞧見了都市的燦爛輝煌。更路過這沙漠、草原、大海,山川湖泊,丘陵瀑布,高原雪山。匆匆一瞥,己不知身在何處。
夢里,夜顥似乎回到了外婆膝下。她感覺到了外婆閉著眼睛輕輕拍著她的背,揉了揉她的頭發。
哄她說:“顥兒不怕,顥兒不怕。燈亮了,有光了。”
雨一段一段打落在泥地里,茫茫人海中,怎么去尋找開滿鮮花路口的人生呢。
噩夢來臨之際,夜顥緊皺眉,滿頭大汗的躺倒在沙發上,縮成一團。夢里,她好像沉入海里。一直往下,沉入了最深處。那里很安靜,四周都是漆黑的魅影,讓人不自覺陷入恐懼中。
月光照射進來,給這間黑暗的房間添上一抹光亮。
桌面上,是寥寥無幾的紙張。而月光下,讓字更清晰可見。
顥兒,你還好嗎?今天鄰居家的小孩過來給我送了箱蘋果,我給你寄過去了,你收到沒。
冬天又要到了,你記得添衣。哦,對了。你養的這花唉,我都好好養著呢。你什么時候回來看看?
還未寫完。往下看,就看見筆墨在那長長的信封上劃下了一條線。
接著,“哐當”一聲,凳子倒地。
天還未亮,夜顥就已經聽見外面叔叔阿姨擺攤的聲音。
她起身抹去眼中的淚光,給自己倒一杯水。恍恍惚惚中,又是繁忙的一天。
活下去的意義是什么,她也不曾知曉。她只是想活下去,尋找自己的價值。在探尋的過程中,做自己,成為自己,了解自己。
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