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突兀發生的一幕，看著已經昏死過去的出租車司機，白晨宇緊皺的眉頭頓時皺的更深了幾分。
看起來，老和尚似乎并非“死而復生”那么簡單。
或許可以說他整個人都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之前，老和尚慈眉善目，滿臉慈悲相。
哪怕遺體莫名其妙變的干枯，也難以讓那慈悲相出現絲毫變化。
而眼下，遺體還是那具遺體，但臉上的慈悲相卻是蕩然無存。
眨眼一看，身上散發出的那種無形的氣勢，就好像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一般。
難道這就是老和尚口中所說的順應天意？
這怎么看都像是徹頭徹尾的黑化了好吧。
老和尚不以為然的瞥了一眼陷入昏迷的出租司機，邁開步子，不緊不慢的朝著白晨宇走了過去。
每走一步，地面上就會出現一個冒著青煙的黑色腳印，看起來，宛如游戲里的惡魔一般。
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老和尚，白晨宇內心是忐忑的。
他根本想不明白，老和尚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不知道“黑化”之后的他是敵是友。
他能做的，也只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攥緊了手中早已變形的鐵棍。
除了白晨宇的忐忑，那些從冷庫小隔斷里爬出的“人”亦是忐忑不已。
它們站在兩旁，直挺挺立在那里，但瑟瑟發抖的身軀恰巧又說明了心中的恐懼。
如果以前有人告訴白晨宇，“死人”也會產生恐懼，那么，他定然是不相信的。
可眼下，如果有人告訴他，“死人”是不會產生恐懼的，那么，他絕對要好好跟那人理論理論，“死人”明明就會產生恐懼的好吧。
三米……兩米……一米……
老和尚越走越近，直到距離白晨宇只剩下半米左右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他直勾勾的盯著白晨宇，也不言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師，這就是你要給我的答案嗎？我還是不明白。”
見老和尚好像沒有對他動手的意思，白晨宇遲疑了足足兩分鐘才硬著頭皮詢問起來。
當然，他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黑化”的老和尚，索性還是以大師相稱。
噗通……
誰知，白晨宇的話音剛剛落下，老和尚突然在他身前跪了下來。
“屬下灰心參見主人。”
什么鬼？
下跪？！
屬下？！
灰心？！
主人？！
這特么又是個什么情況？為什么會出現一種玄幻小說的既視感？
白晨宇徹底懵了，趕緊讓在一旁。據說被年紀大的人下跪，是要折壽的。
只是，看著跪在身前的老和尚，白晨宇一時竟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等等，難道這老和尚是自己大魔頭時的下屬。
重生過來了，所以認得他？
不對啊，若真是如此，之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又該如何解釋？
還是說，眼前自稱灰心的老和尚，其實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癥？
白晨宇如是想著，心中的猜測已經漸漸開始有了些許眉目，但也僅僅是大膽的猜測而已。
不過，他依舊沒有開口。
他在等，等老和尚出言告訴他所想要知道的一切。
“屬下灰心參見主人。”見白晨宇沒有回應，老和尚再次重復了同樣的話語。
“額，大師，你這是在跟我說話嗎？”
聽到老和尚不停重復著一句話，白晨宇也是無奈的很，看起來，這似乎并非只是精神分裂那么簡單了，而且還是一根筋！
“大人哈我灰心就好，大師一次，屬下當不起。”老和尚灰心受寵若驚，趕忙朝著白晨宇拜了幾拜。
雖然看起來老和尚好像不會對自己不利。
但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白晨宇暗自告誡著自己，繼而開口說道，“你先起來再說吧。”
“是。”老和尚灰心點頭起身，畢恭畢敬的站在那些從冷庫小格子里爬出來的“人”的旁邊，靜靜等待著白晨宇的吩咐。
“灰……灰心，這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白龍寺的方丈大師嗎？怎么又開始喊我主人了？”
雖說稱呼老和尚為灰心讓白晨宇覺得有些別扭，但既然想要知道真相，也就無所謂了。
老和尚不敢怠慢，“回主人，我是白龍寺的和尚，也是您最忠實的屬下灰心。”
“那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之前不止一遍的讓我放下屠刀的意思是什么？哦，千萬別跟我打禪機說啞謎，我就想聽最簡單直白的答案。”
“屬下有罪，還請主人恕罪！”老和尚灰心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驚慌失色的再次跪倒在地。
“起來起來，回答我的問題。”白晨宇覺得老和尚灰心的模樣不是裝出來的，索性便嘗試著以“主人”的身份下達著命令。
老和尚灰心猶豫了一下，繼而才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白晨宇的表情，緩緩站起身來。
“主人，這些事情都是您吩咐屬下去做的，只是屬下辜負了您的托付，沒能完成任務，主人，屬下有罪，還請主人恕罪！”
話還沒說完，剛剛起身的老和尚灰心重新跪了下去。
白晨宇嘴角微抽，我特么有這么嚇人嗎？
怎么就把眼前這個看起來恐怖無比的老和尚灰心嚇成這個樣子。
不過仔細想想，害怕他似乎也不是什么壞事兒。
否則一旦老和尚對他動手，他要拿什么去反抗？手中那根銹跡斑斑已經變形了的鐵棍？
白晨宇還想繼續追問下去，但卻在一瞬間猶豫了起來，實在是大意了啊！
如果對方知道他現在只是個普通人，還會不會這么客客氣氣的跟他對話？
或者說，對方會不會動用某種不為他知的手段，殺了他之后再阻止他變成日后的大魔王呢？
問題仿若在一瞬間回到了昨天得知月老存在時的情況。
不對，老和尚應該知道現在的白晨宇就是一個普通人才對。
所以，哪怕老和尚變成了此時的灰心，應該也不會被抹去老和尚的那部分記憶。
該怎么去試探倒是一個問題。
“主人小心！”
忽然間，跪在地上的老和尚灰心猛的站起身來，擋在了白晨宇的身前。
一把匕首，也在那一瞬間準確無誤的刺入了他胸口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