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傅曼笙被這個驚天猛料砸的頭昏腦漲,都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舌頭了:“那……那關毓呢,你跟他陰差陽錯在一起四年,那你怎么考慮他的?不是我說姐妹…………”
“我真不知道”鹿箏嘆了口氣,躺倒在傅曼笙的腿上,任由對方柔軟的小手給自己按壓太陽穴。
“一開始我……我就是窩火啊,氣的我頭特別疼,我知道,當時的事情我知道不能都怪他,但是我就是氣不過,現在冷靜下來了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對他罷了……就先這樣吧不說他了”
傅曼笙瞧著閨蜜這一張小臉都要皺成苦瓜,也知道今天是沒必要非讓她想明白,整出一個結果,索性想著換個話題,笑瞇瞇的甩了甩頭發,做出挑逗的動作:“我明天早上有通告要跑,陪我去嗎?”
“什么通告”鹿箏想著自己天天郁悶著也不是個事——想想關毓,和美女吃著飯,和大佬聊著天。
她憑什么為這家伙是不是無辜的,自己是不是冤枉了人家這一堆爛事煩的直撓頭啊?
鹿箏越想越氣,一拍大腿,心說這次得換個心情干點正事了:“拍啥?”
“哦一個公益紀錄片啦”傅曼笙打開手機敲敲點點:“是徐照定的,貌似合作級別不錯,還是很值得”
“那就去唄”鹿箏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我還不信了,沒他日子轉不了了。”
第二日拍攝現場
“鹿箏按你這個毒奶的水平吧”
傅曼笙喝了口水,心情復雜的看了看監視器后面的男人,又看看面色鐵青的鹿箏:“你要不然買彩票吧這都能行?!”
開車好幾個小時又轉車,顛顛簸簸好不容易到了這個十分偏僻的村子里時已經是中午了,往前一看布景道具已經全部到位,監視器后面正坐著個怎么都想不到的人。
“傅老師來啦”一旁的和傅曼笙相熟的工作人員聽見響動,笑瞇瞇的抬起頭來:“介紹一下,這是咱們的導演關毓關老師”
“……關老師好”傅曼笙被點名,咬著牙上前了一步,挑起一邊眉毛:“徐照倒是沒告訴我,這次導演是您。”
“你可以理解為我是空降”關毓坐在椅子里沒動,披著一件黑色的棉服讓他看起來懨懨的,仍是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樣:“合作愉快。”
必須要說,在對待工作上,傅曼笙與關毓都有足夠的專業性,看起來一切相安無事,拍攝進行的順利而高效,鹿箏在一旁甚至還看了會手機。
她在朋友圈里刷到有關山北的一條內容。
他分享了一張圖是鹿箏穿著風衣拎著包往車庫走的背影,配字是“期待”
期待什么?
他什么時候拍的?
鹿箏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內容,又看了一眼正陷在導演椅里,整個人都陰郁沉悶的關毓。
這會她先是被自己的想法搞得有些震驚,不僅僅是因為當她看見這些內容的時候的第一反應是關山北的行為僭越,隨后便是擔心關毓也看見了。
我……為什么要擔心關毓看見?
鹿箏正想著,那邊傅曼笙已經結束了拍攝,跑到了她身邊。看她還在發呆,有些奇怪的戳了戳她的胳膊:“喂……!發什么呆呢”
“啊……沒事”鹿箏看了她一眼,有些慌亂的擺了擺手,是想了又想見四下無人這才壓低聲音:“關毓……有說什么嗎?”
“?他要說什么”傅曼笙有些莫名其妙的抱著雙臂看她,邊走邊回憶:“什么也沒說啊,就是正常的拍攝,導演和演員對話,你還別說,他的職業素養非常可以啊……哦對”
“對什么?”鹿箏像是被最后兩個字戳中了神經:“他生氣了?”
“生什么氣啊”傅曼笙給她這一驚一乍嚇得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就他那病歪歪的樣子還有力氣發脾氣呢?聽他說話都沒勁”
他生病了。
鹿箏看著傅曼笙搖著頭回車上的背影,只覺得整個腦子都被這四個字充斥的滿滿當當。
所謂一場秋雨一場寒,下著雨的北城又冷了不少,關毓還發著燒,整個人陷在導演椅里,看起來冷酷至極。
其實原本的導演也不是他,今天早上也不過是來幫個忙……就他現在這個身體,也撐不了多久。
只是沒想到,會看見鹿箏
轟隆……!
巨大的聲響如鳴,不知是挑動了關毓的哪根神經,他猛然抬起頭來,就看不遠處山崖下站著的鹿箏,正和相熟的工作人員打著招呼,正對即將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鹿箏!”
山崖驟然倒塌的聲音與一個嘶啞難當的聲音重合,還沒等鹿箏反應過來,就被人一把推了出去,隨后便是濺起的滾石塵土……還有一絲溫熱的液體。
那是血。
“關毓!關毓!”鹿箏看著額頭已經緩緩滲出鮮血的關毓,發著抖跪在他的身邊:“關毓……?關毓……?”
沒有回答。
關毓就那樣躺著,是飛起的沙石擊中了他……嗎?
鹿箏只覺得一陣冷意從心尖滲出來,直沖四肢百骸而去,讓她幾乎已經失去了抬起手的力氣。
整個劇組從死寂一下爆發出尖叫和吵嚷,但鹿箏的聲音那樣撕心裂肺,根本不容忽視:“打120!!打120!!!”
縣醫院。
關毓的情況已經不允許再拖延,當機立斷的傅曼笙替鹿箏拍板,把人送進了縣醫院。這邊關毓剛進急救室,鹿箏就覺得雙膝像是灌了鉛一樣,她身子一軟,差點倒了下去,還是傅曼笙一把抱住了她:“不能倒,小鹿咱這時候不能倒啊……”
對,我不能倒
鹿箏看著自己襯衫上的血跡:“他不會有事的……我得,我得……”
“病人關毓家屬在嗎”
醫生的聲音像是一句解開定身術的咒語,讓鹿箏一下回過神:“是我醫生他怎么樣了”
“傷者目前情況還算穩定,飛石幸好只是擦傷”
醫生交代了一大堆,鹿箏只聽見了沒事兩個字,身體一軟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萬幸……真的是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