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弦清心,十指如白蔥,流連琴弦。銀河落凡聲不歇,翠鳥百靈仙不缺,飛虹流轉風月醉,舉酒逍遙竟空杯。
祁祜彈琴飛揚,祁盞赤腳散發穿著她早上穿著的紗衣,飛舞翩翩。
兩人相視而笑,就跟賽勁兒似的,非要舞快一分,琴奪一刻。
祁盞轉圈飛舞,玉足無聲,盈盈似飛鳥,祁祜十指撥動,眼花繚亂。
突一聲突兀,雖是極小一聲,祁盞卻聽了出來。
“啊————哥哥輸啦————”她喘息大笑,跑去撲進祁祜懷中,祁祜給之斟茶。“輸了輸了......”
祁盞也不困,抬頭喝茶:“幾更了?”
“方才打更,卯時了。”祁祜拿緞帶給祁盞綁好青絲。祁盞捧著茶盞,“怎么不困吶?”
“那是你玩瘋了。”祁祜道。“快快睡下。”
兩人背后就是床。
祁祜滅了燈。
祁盞道:“今日我的確高興。像是回到了小時候……”
“小時候都是璟讕帶你多一些。”祁祜仰躺。
“是還沒遇見璟讕的時候。只有你我。”祁盞閉上眼,“也不知父王要把咱們關到什么時候。”
祁祜道:“你可曾……想過就一直跟哥哥在此……”
“那最好最好不過了。那樣我真高興。”祁盞睡意來襲,昏昏地睡了過去。
祁祜約摸著她睡著了,才喃喃道:“但我不能一輩子都在這里。”
他倒是一步豪賭。
晨光微熹,各宮已到凌霜殿給洛酒兒請安了。
洛酒兒看眾宮妃一陣無精打采,不禁道:“想來大家都是昨夜沒睡好。不冥,去給各宮娘娘換上濃茶。”
公孫不冥昨夜就到了凌霜殿當差,洛酒兒護著,沒人敢對他如何。
叢婕妤一臉不滿,“回娘娘的話,昨夜琴聲可是擾得臣妾睡不下。”
齊才人附和:“是啊,臣妾的宮離朝歌樓近,那可真真是跟從耳朵邊彈琴一樣。”
洛酒兒吃茶,“本宮離得遠。你們是想說朝歌樓的琴聲么那定是太子和公主彈的吧。”
鹿姝也放下茶盞,“貴妃娘娘,此言有理。只不過臣妾的玉仙宮離朝歌樓遠,沒聽見。唉,太子殿下和曜靈公主這下可是從天落到了地上,有些凄怨也是人之常情罷。”
孟婉容冷哼一聲:“想來太子公主進了朝歌樓也是拜玥嬪娘娘所賜,玥嬪娘娘倒是落得清靜。”
“本宮的打也挨了,罵也挨了,連覺都不讓人睡好,還讓不讓人活了。”鹿姝也也不輸。麗妃接話:“喲,玥嬪妹妹還記恨本宮昨日打你的事呢?本宮昨夜都親自上門給妹妹賠不是了,妹妹還是記恨著呢?”
鹿姝也不接她話,倒是一旁的佟妃道:“這玥嬪妹妹不是小氣人,可不就是帶出來了一句么。”
齊才人道:“臣妾不知其他的,倒是明白,麗妃娘娘是妃位,大了嬪位不少階,按說打了玥嬪娘娘也是應當的。更何況麗妃娘娘平日里可是個連螞蟻都不舍得踩死的善心人,能出手打人,想來也是被逼急了吧。”
“齊才人,你這么多年才進了一個位,如今教導起本宮來倒是頭頭是道吶。”鹿姝也抬手喝茶。
洛酒兒適時打斷:“這天漸漸涼了,各宮也得燒炭了,缺什么盡管來同本宮要。栩寧宮重建修整,本宮也請各宮姐妹盡力而為,幫著重修中宮才是。”
眾宮妃起身行禮:“謹遵貴妃娘娘旨意————”
洛酒兒點頭,讓各宮坐下:“本宮知道昨夜姐妹們都多有疲乏,但太子終究穩坐東宮,名義上,”她刻意看了眼鴛妃,“也得見太子行禮。故而被叨擾了,便先忍忍可好?本宮會送些玩樂物件到各宮去,睡不成就玩樂一番,大家白日里再多小憩。太子這孩子是本宮從小看著長大的,他今日定會想到琴聲擾人,不會一直這樣的。”
“是————”各宮抱怨玩,也并不當事。
鹿姝也低頭吃茶。
洛酒兒道:“今日恰好是霜降,各宮被忘了送些柿餅去永祿宮。”
“是————”
“那無事就散了吧。”洛酒兒抬手。
一說散了,麗妃立刻跑去坐到了洛酒兒身邊。“臣妾今日沒做柿餅......”
“哎,看你這潑皮樣子,都是跟若瓷學得吧。本宮早就替你做了一份,等下一同去永祿宮吧。不冥,等下咱們一同去永祿宮。”洛酒兒慈愛一笑。麗妃點頭笑:“多謝貴妃娘娘~~”公孫不冥點頭,“是,都備上東西了。”
鹿姝也愣住,從未有人同她說要做柿餅送永祿宮。“貴妃娘娘,無人同臣妾說要作什么柿餅啊!”
眾宮妃還未退下,就靜下看著她。
公孫不冥站出來道:“咱家看是玥嬪娘娘宮里的人沒說過吧?這可是宮里的規矩,別看咱家進宮不到一年,這可是都得記下的。”
鹿姝也不滿:“本宮宮中服侍的人都是本宮的姊妹,她們什么規矩,都從來不知!”
“若沒記錯,當初貴妃娘娘是讓玉仙宮的宮人去跟著禾總管安排學規矩的,是玥嬪娘娘給推了,如今倒怪罪起來貴妃娘娘?”公孫不冥聲本就冷,刻薄語氣咄咄逼人。
鹿姝也低頭:“本宮沒這意思......”
洛酒兒飲了口茶:“玥嬪吶,這還有些時候,你去御膳房問問,各宮可有些剩下的柿餅,你拿些送給太后去就好。還有其他忘記做的姐妹,也可去御膳房瞧瞧。”
一聽洛酒兒這話言之有理,鹿姝也起身行禮:“多謝貴妃娘娘點撥。那,各宮姐姐都做了么?要不要跟本宮一起去御膳房吶?”她其實連御膳房在哪兒都不知。
其他宮妃都別過臉吃茶,裝作聽不見細細聊天。
鹿姝也看人不理她,環顧四周,還真都跟沒聽到她說話一般。
“貴妃娘娘......”
洛酒兒根本沒看她,從麗妃頭上拿下了玫瑰簪子:“這簪子可真好看,虛牙送的吧?”
“姐姐喜歡就拿去唄。這是一對兒,剛好你一個我一個。”麗妃道。洛酒兒給她插回了頭上,“不要,今日要你一個東西,改日你得借著這個由頭拿我多少東西吶!”
“哈哈哈哈————”
鹿姝也去喚公孫不冥,“冥總管......”
“這個這個————”公孫不冥一甩拂塵招呼道:“小李錢,你莫要把這個摔了,看看瘦得,去找個壯實些的人來抬吧......”他也就跟沒聽到一般。
轉身立刻出了凌霜殿。
鹿姝也氣得擰著手中的帕子。
“來人,派個人出宮,立刻去買些柿餅回來,要快————”
等宮妃退下之后,洛酒兒與麗妃去寢宮換衣裳。
“麗妃啊,我等不了了。”洛酒兒忽面色凝重。
麗妃問:“姐姐想如何?我都聽姐姐的。”
“我不能看著鹿姝也一步一步去害止安和若瓷,若我沒保護住兩個孩子,那我真的就無顏去見皇后娘娘了。”洛酒兒抓住麗妃的手道:“你信不信,皇上如今就是把鹿姝也當皇后娘娘的轉世了?”
“我信的。但這怎么都不對。”
“故而咱們就不能看著皇上如此下去。等到鹿姝也有孕,那止安就徹底不利了。皇上如今春秋正盛,止安這個東宮主位,到底坐不穩。”洛酒兒命人喚來了公孫不冥。
“不冥,如今要救止安只能用些狠法子了。”洛酒兒生怕公孫不冥不愿去做,遂與之雙手相握。“算是本宮求你了。”
公孫不冥道:“我都會照做的。娘娘不必如此。”
“去把......璟讕和上思請來好了。”洛酒兒道。
她緊握住了公孫不冥的手。
待洛酒兒帶著麗妃進永祿宮給太后請安時,鹿姝也剛好到了。
洛酒兒一直笑著,實則心中一直是虛的。
“太后娘娘整日在宮中不喜摻和大小事,也不愛走動,臣妾便多做了幾樣點心,娘娘看喜歡哪個,今后臣妾命人多多送來。”洛酒兒說罷,公孫不冥低頭把碟子擺上。
太后慈愛一笑:“貴妃費心了。玥嬪,帶的是什么啊?”
鹿姝也連忙讓人擺上,“這是臣妾親手做的柿餅,望太后娘娘賞面。”
洛酒兒與麗妃對視一眼,兩人低頭吃茶。
太后道:“哦?玥嬪還真是年紀輕輕,手藝不就錯。”她低頭看柿餅跟街上賣的也無異,便拿起來品了一口。“唔,味道是偏甜,但不膩。玥嬪這手藝可在皇上面前展露過?”
鹿姝也面露喜色:“多謝太后娘娘夸贊,臣妾這手藝也是才學的。”
太后對洛酒兒道:“你們也嘗嘗看。”
“是。”洛酒兒心不在焉。
麗妃道:“不知太后娘娘昨夜可聽到了撫琴?六宮姐妹昨夜都不曾睡好呢。”
“這話可真是說著了。”太后道:“昨夜這琴聲真是擾得哀家頭疼無比。想來太子的確是有不少怨言。但這琴聲......也不是什么哀怨傷悲,倒是能聽出些歡快————嘖————”
太后皺眉,掩嘴似是疼痛。
洛酒兒起身:“娘娘這是?”
“唔......”太后張開手,手中竟躺著顆牙!
麗妃大驚:“臣妾們可不曾做什么硬東西呀,怎么牙就掉了?”
鹿姝也嚇得臉色煞白,低頭看著自己送的柿餅,太后方才就是吃了自己送的柿餅......
太后說不成話,洛酒兒上前道:“臣妾瞧瞧......”她讓太后張開嘴。
她細細一看,道:“喲,娘娘這是吃了誰給的柿餅?”她讓太后漱出了一顆極小的石子,“怎么這柿餅里還含著沙子呢?”
鹿姝也這下是悚懼得背后滲汗,她命人出去買的柿餅,外面的東西摻雜了什么,也無人細篩。
“娘娘恕罪————”鹿姝也跪下叩頭。
麗妃問:“玥嬪,這是你做的柿餅?”
“不是的......臣妾該死————無人告知臣妾今日要送柿餅來孝敬太后,臣妾并未做柿餅,又怕太后娘娘責備,便命人出去帶了柿餅......”鹿姝也一跪,她身邊人便心領神會去請了祁禎樾。
洛酒兒的心可算是定了。“玥嬪,你平時不懂事,本宮都能教你,可你不能撒謊啊......”
“娘娘恕罪......”鹿姝也哭了起來。
太后的牙是掉了,洛酒兒讓人去請了御醫,太后疼痛說不出話來,她便讓人送鹿姝也回去了。
鹿姝也這新妃進宮,接二連三惹事,倒是把一潭死水般的皇宮折騰了起來。
“咳咳咳咳————”
祁禎樾咳了一把血,他悄悄拿帕子擦掉。
“皇上,外面玥嬪求見,說是惹怒了太后,要————”
“不見。”祁禎樾斬釘截鐵道。
禾公公道:“她一直跪在門外......”
“送回去。”祁禎樾躺在榻上,望著精雕龍紋頂,長嘆口氣。
昨夜嗽了一夜無眠,他終是放不下兩個孩子。
禾公公出去把鹿姝也送走之后,便叫人去看了栩寧宮修整進程,還好栩寧宮沒受到重創,故而修整起來容易。
“禾總管。”
禾公公回頭,“喲,將軍。皇上歇下了。”
“今日不找皇上。禾總管......”風離胥欲言又止。
禾公公頷首:“知道的,是曜靈公主吧?”
“總管,求您多多照顧曜靈。我方才去了看守朝歌樓當差的地方打點,他們竟不收。說什么每日膳食用度,都是定好的————”風離胥說起來就氣惱,也不知祁盞苦不苦。
禾公公道:“將軍的一番心意咱家會盡力的,只是公主在里,咱家在外,的確是難。皇上的性子將軍也是知道的,若有違抗......咱家沒那個命抗啊。”
“那你也不知曜靈過得好不好了?”風離胥問。“我是曜靈的夫君,總能看一眼她吧?”
禾公公面露難色。
風離胥道:“我身為六軍之統,皇上就算是追究下來,我定會出面保總管的。”他什么都顧不得了,只要能看一眼祁盞。
“這樣吧,朝歌樓旁的藏書閣上能看到了一二,將軍自行去瞧瞧,千萬別被人發現了————哎,哎————將軍,慢些————”禾公公沒喊住他。
公孫不冥去東宮拿祁祜的衣裳,見風離胥一晃而過,也不搭理。轉而對璟讕道:“貴妃娘娘要出手了,咱們都得提起精神,要把太子和若瓷弄出來,成敗在此一舉了。”
璟讕頷首:“是。”
“唉。”公孫不冥嘆口氣。璟讕關切問:“怎么了?”
“只是想不通,太子殿下這般聰慧,怎么會想著繞這么一大圈去跟鹿姝也斗。明明有些別的法子的。”
璟讕一笑:“太子殿下更多的是想借著出了這幾年積攢的氣吧。而且他被關著,鹿姝也有個三長兩短的,也聯想不到他頭上。就算鹿姝也,或她背后的人指使她嫁禍太子,也無從下手。”
聽罷,公孫不冥道:“是我想的簡單了,我原以為,太子殿下就是個小孩子,直到他為了妹妹向我下跪,我真是對他刮目相看。成大事者,不是能撐多大的場面,而是能彎得下多低的腰。”
“不冥,你輕功如何?”璟讕突然問。
公孫不冥道:“跟你自是沒法比。”
“不是,我是說,朝歌樓,你能從外面上去么?”璟讕道。
公孫不冥恍然大悟,“哦,我是懂了......那樣的話,我得借助些東西才能上去。”
“瑯燁能借你。傍晚時候,你同何總管說一下。”璟讕把油紙包著的一小包塞進了公孫不冥的包袱中。
公孫不冥喜色于面,“你真聰明。”
傍晚未至,風離胥上了藏書閣上面。
眺望朝歌樓,貌似只能看到朝歌樓長廊。
“唉————”他直嘆口氣。
忽然一個身影閃到長廊上。
他的心都跟著揪起來了。
還真是祁盞。
她未梳發髻,只綁著緞帶,也如此奪目。
風離胥從未看到過她如此開心,在長廊上一路小跑,忽然——————
祁祜從身后抱住了她。祁盞大笑。
風離胥的心猛地一緊,說不住的難受。
為何,他連祁盞的親哥哥都妒忌?
看不下去了,他嘆氣下樓。
出了藏書閣,風離胥走的宮道上無人。這里本就不常有人來。
“將軍。”
身后有人喚他,風離胥皺眉回頭。
“夏侯公子?”他何時到自己身后的?
璟讕竟還能沖他笑。
“夏侯公子可有事?”風離胥轉向他。
璟讕道:“今日喚住將軍,當然是有事。只是此事不能在宮里說。”
“什么?”風離胥嘲諷一笑,“稀奇,你我本該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關系,如今倒是怎么了?你還踏入我府上了?”
璟讕看不出絲毫不悅。
“將軍,晚上我去你府上拜訪。”
“好啊。”
風離胥到底要看看璟讕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入夜后,一夜竟比一夜寒涼。
“小潑皮,把玉給我!”祁祜專心給自己篦頭,祁盞捏著他的玉佩亂跑。
“不給。”祁盞耍賴。
“你等下別逼我去抓你啊!”祁祜警告。放下玉佩,祁盞撇嘴,“哥哥沒意思。”
祁祜轉而瞪她:“沒意思還陪著你玩半天,你可真能說些虧心話。”
祁盞吐舌。
忽聽長廊風大。祁祜隨意綰了頭發拿骨簪別上。“外面動靜不對啊……”
他起身推開門窗,不禁嚇了一跳。
“不冥???”
公孫不冥未換下官服,正收著鷹鉤麻繩。“啊……殿下……我都把人打點好了,你放心……”
祁祜上前:“我放什么心啊?!這么高你摔了怎么辦?!”他說著不免氣惱,公孫不冥連忙道:“沒事的,我輕功好……”
“你……”
“不冥哥哥~~~”祁盞探出頭。
“哎,乖乖~”公孫不冥甜笑,“缺什么嗎?我明日送來。”
祁盞道:“你進來吧……”
祁祜卻不讓,“別進,我擔心會被人看見抓著言語非議,有人有心再去父王那兒說,可真是棘手。不冥,這不算進來,我給你倒一杯熱茶,你且等等……”
公孫不冥扯住他,“別了,殿下,我送完東西就走。”他說著把隨身包袱打開,“這些是你的衣物,我今日得空出宮讓蝶月姑娘送來了若瓷的衣物,蝶月姑娘說,將軍府一切都好,許姨娘一直看著孩子呢。”
祁盞跑出來接過包袱,“哇,點心……山楂糕……”她喜出望外,掰開嘗了一口。
“你洗手沒有啊?就你洗手這個事哥哥要說多少遍?”祁祜嘮叨一句,祁盞便把山楂糕塞進了他口中。
公孫不冥笑問:“好吃么?好吃的話,我還給你弄來。”
祁盞嘟嘴,“不好吃。哼。”
“我吃著倒是不錯。”祁祜稱贊。公孫不冥也附和:“是啊,這挺好吃的,你怎么不喜歡吶?”
“不冥哥哥,這是你從哪兒弄得?”祁盞問。公孫不冥答:“街上買的唄……”
“才不嘞!這是璟讕做的。他輕功這么好,還不來瞧我一眼,他給的我不要。”祁盞生氣也嬌滴滴。
公孫不冥攤手:“你果真是生氣了……”
“我是生璟讕的氣!他明知我被關起來了,連一句話都沒有,莫不是把我不要他這句話當了真?那我還真就不要他了!”祁盞氣得轉身進屋。
祁祜擺手:“別當回事,小脾氣。平時也不這樣。”
“對啊,平時也不無理取鬧……”公孫不冥無奈一笑,“但可愛極了。”
“你冷不冷?”祁祜去摸他耳朵,“都涼透了。你快快回去吧。”
“也不知皇上何時能放你出來,我還是住得慣東宮。”公孫不冥道。
祁祜喟嘆:“父王的心思難猜。”
“不過我想也快了吧,貴妃娘娘馬上要出手了。你要的馬上就到了。”公孫不冥把今日之事給祁祜大致講了講。“也不知下步是什么。”
祁祜惋惜:“被關在這里,這場好戲是看不到了。不冥,你快走吧,有什么再來說。”
趁著夜色,公孫不冥跳入無邊深沉。
風離胥難得沒叫人來陪,與一棠在穿林閣擦拭兵器。
“阿胥,這個夏侯公子別不是帶人來了吧?”一棠問。
風離胥譏諷:“憑他帶誰來,俺都不怕。”
“阿胥!”一棠忽然警覺,風離胥起身提氣,“嗯!”
“有人在外面……不,是在……”一棠迅速轉身,璟讕在他身后柔柔一笑。
一棠皺眉,警惕道:“你會武功?”
“不會,只學了些輕功皮毛。”璟讕對風離胥道:“將軍,我沒食言吧?請將軍同我聊聊?”他不卑不亢,胸有成竹。
風離胥伸手,“請坐。一棠去外面守著。”他被勾起了心思,越發好奇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