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姝也離了凌霜殿后,還是失魂落魄的。
洛酒兒命公孫不冥送太后回去。“娘娘,再過幾日就入了寒冬,依著老祖宗的規矩,太后娘娘賜膳下來,可需要臣妾幫娘娘備上?”
“不必了。這些歷年都是哀家親自做的。”她被鹿姝也氣得還未回神。公孫不冥送太后上步輦,擺駕回了永祿宮。
等人看不見了,洛酒兒才收回目光,對著太后走的方向,福了福身子。
鹿姝也回宮之后,把自己關起來痛哭痛摔了一場,旁人都不知她所為何事。
之后像是病了一般,臥床不起。
洛酒兒聽聞鹿姝也病了,連忙帶著麗妃前來探望。
“妹妹……這是那日之后受了驚嚇么?”洛酒兒問她。
鹿姝也臥床,面容憔悴。
她這個樣子,倒并不像邵韻宅了。
“貴妃娘娘,臣妾這幾日實在無力起身,還望娘娘恕罪。”鹿姝也說著便要垂淚,洛酒兒握住她的手。“心里有何不悅煩酲,盡可一吐為快。不然憋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她雖心中明了,面子過場還是要做的。
麗妃撫上洛酒兒的肩,洛酒兒回頭與之對視一眼。
兩人心想,這鹿姝也定是因她叔父被重罰,而心有積怨。
“貴妃娘娘,那日,您說皇后娘娘的小字,是寵寵,可是真的?”鹿姝也哽咽,可憐楚楚,好不委屈。
這下令洛酒兒心中敞然了。她暗自一笑,溫柔道:“這是真的。只是皇上總是‘宅兒、宅兒’的叫,不太叫娘娘小字,大家便都漸忘了,甚至麗妃還不知吶。”
麗妃點頭,“對啊,跟娘娘這么多年,竟不知娘娘有小字。玥嬪,你怎么了?”
卻看玥嬪渾身發抖,臉色發青,洛酒兒當即命人叫御醫來。鹿姝也按住,“別了娘娘,這是臣妾的心病......”
麗妃接話:“你的心病還與皇后娘娘有關?”她見鹿姝也低頭不語,也不強迫。“那本宮帶麗妃先走了,你有什么要的,盡管來跟本宮提。”
她拉著麗妃往外走,麗妃不禁道:“她這可是對皇上動了真情了?”
“那又如何?”洛酒兒冷笑一聲。“在這宮里,誰要是動了真情,誰就先出局了。”
風起云涌,天色不靜。
“你說什么?”祁祜正給祁盞篦頭,祁盞坐在他兩腿間,只穿了件抹胸襦裙,靠著他捧著書看。
公孫不冥把酒菜零嘴放到長廊前的矮桌上。“我說鹿姝也病了,這幾日都推了侍寢。”
“......看來這是個好時機。”祁祜低聲道。
“對,貴妃娘娘要出手了。”公孫不冥低聲道:“晚些時候,太后會送給每個宮送去立冬膳食。可能......朝歌樓也有份。”
“是么。不枉她還想著我。”祁祜冷哼。
公孫不冥道:“你......到時候借機行事。”
“知道了。”
“唔。”祁盞皺眉,“哥哥你梳得我頭皮好疼——————”
祁祜放下篦子,給她揉頭。“你這小潑皮,給你篦了這么多年頭了,你今兒可是找起來麻煩了。”
“你就是粗枝大葉的。你當若兒是我啊......”公孫不冥跟著不滿,“若兒,你來,我給你弄。”
祁盞沖祁祜犟鼻子,“哼。”而后拿起篦子遞給了公孫不冥,公孫不冥給之接著篦頭。“若瓷是女兒家,本就皮膚細嫩。你也不當心些。”
微微仰頭問公孫不冥,“不冥哥哥,哥哥也給你篦過頭么?”
“啊?”公孫不冥手一頓。祁祜擺手:“你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你少讓我伺候了?”
他看著公孫不冥垂下眼,無奈一笑。
祁盞握住公孫不冥的手:“不冥哥哥別弄了,你快走吧。待會兒人看到你了。”
“我不怕這些的。”公孫不冥放下手。“若瓷,我還從未問過你,你對我是何種情誼?”他生怕與祁祜關系過密,引得祁盞不悅。祁奉反握住他的手,“你是我的親人吶。不冥哥哥別瞎想了,你跟你哥哥的事我不會在意。”
“好。”公孫不冥摸摸她的頭。“殿下,我走了。”
“走的時候慢些。”祁祜道。
晚些時候,太后果然命人送來了一些膳食。
祁盞跪在桌前,把膳食都拿眼掃了一遍。“哥哥,你想吃哪個?”
“你先別著急。”祁祜坐下,“這可不是單讓你吃的。”祁盞點頭,“我懂得啊。這里面定有文章,不然不冥哥哥不會提起這一茬。”
打了個響指,祁祜點頭,“聰明。那就我來吃吧。到時候你去喊人。”
“不行————”祁盞按住他的手,“我來吃,到時候你去喊人。”
“你是女孩子,這里面的東西或許會對你身子不好。”祁祜勸道。祁盞心意堅決,“不要。哥哥再堅持我就把這一桌全掀了。”看著她的潑皮樣子,祁祜捏住她的臉。
“哥哥再說一遍,不行。”這點他絲毫不讓步。
祁盞看哥哥認真了,只能先作罷。她從小就知道,當祁祜只說一遍的時候,她就得見好就收,切不可得寸進尺。
將軍府中,一棠命人把要送進宮里的東西備好。
“這些都是給公主殿下帶去的,你們仔細著點。”他正說著,許苒筠出來了。
“管家,這些冬衣還勞煩管家去帶給公主殿下。”她讓蝶月遞過去包袱。一棠接過,“姨娘有心了。”
許苒筠掩面欲泣,“這都立冬了,皇上的心怎么就這么狠啊......”
“噓——————”蝶月摁住她。“姨娘,還是慎言為妙。”
許苒筠揪心不已,“若兒何時受過這種罪啊,難道一輩子就不能出來了?天越發冷了,她在那里受罪。還不如我去替她......”
一棠嘆氣:“我這就進宮去了。”
“一棠——————”風離胥出來了。“讓你帶的炭火你可帶上了?”
“是,帶上了。”一棠點頭。
風離胥自從祁盞走了,便不思茶飯,徹夜難寐。“快些進宮去吧。”
“將軍————”許苒筠上前道:“還請將軍見到皇上了,多多求情。”
風離胥淡淡點頭,“自是會的。”
他上車與一棠入宮。
一棠駕車問:“可去見見玉仙宮的那位?”
“見見也可。聽聞她這幾日身子抱恙。”風離胥心不在此,說話也有些飄神。
玉仙宮中,鹿姝也望著一桌子膳食,長長嘆了口氣。
素鳶道:“你這是作何?我方才都去各宮問了,出了貴妃宮里的,就屬你的最豐富。可見太后并未生氣,皇上也向著你吶。”
“那是她看皇上的面子。”鹿姝也苦笑,“也不知,皇上于我,到底是何種心意。”
“喲,你如今怎么計較起這個了?”素鳶給她盛了一碗蜂蜜燕窩牛乳羹,“這么多妃子,你到底是排在什么位子,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皇上為何重視你,你心里不比誰都明了?如今怎么到還小氣起來了。”
鹿姝也搖頭,“我也不知怎么了。親耳聽到皇后娘娘的小字時,我這心,簡直跟被人夯實了捶打一般,痛得險些沒緩過勁兒。我于皇上,到底只是他思念皇后娘娘的一個念想。”
“你既知道,又為何這般。快把晚膳用了吧,這幾日把侍寢都推了,皇上是寵愛你,才一次都不曾惱怒。”素鳶把碗遞給鹿姝也,鹿姝也進了幾口。“果然是太后娘娘送來的東西,就是比平時御膳房送的膳食好。”
素鳶道:“那你可以管皇上要啊。”
“唉。”放下筷子,鹿姝也吃不下了,味如嚼蠟。“我進屋歇著去了,姐姐,你幫我把外面來訪的人都推了吧。”
素鳶道:“方才聽人說,將軍進宮了。”
“是大將軍?”鹿姝也起身,“那得去見見。姐姐,幫我上妝。”
“是。”
風離胥帶一棠入宮,剛打點完何行蕭,還未走到朝歌樓,鹿姝也竟從半道上迎了出來。
“將軍……”
“嘖。玥嬪娘娘這時候見臣恐有不妥。”風離胥道。
鹿姝也迷茫:“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不該這么見我,被人看到了不妥。”風離胥非得把話攤開了、挑明了她才懂。
“無礙的,本宮就是無意間見到了將軍。”鹿姝也瞧了一眼一旁的一棠。“嗯,將軍來是......”
風離胥輕咳一聲,“今日立冬。曜靈還在朝歌樓。”
“原是心疼曜靈公主啊。”鹿姝也嘆氣。“將軍,您跟本宮說句實話,若是本宮不想再當皇后娘娘的影子,皇上會不會翻臉?”
“你瘋啦?你是想把自己這張皮毀了?這是你如今唯一能斗一把的東西,其他你根本不用去管。什么真心什么真情,你自己拎清楚了,人活一世不能什么都要。”風離胥不想與之多言,想快些送東西給祁盞。誰知鹿姝也擋住路,言之倔強:“將軍與我講起來頭頭是道,自己還不是喜歡極了公主殿下。將軍的心早就飛到公主殿下那兒了吧。”
“我沒有心。別瞎說了。”風離胥側身過去。一棠跟在身后暗自白了一眼。
“額——————”鹿姝也忽然一聲低吟。素鳶驚嚇:“娘娘——————”
風離胥停住腳,轉頭,“玥嬪娘娘......”
只見鹿姝也捂著小腹疼得在地上抽搐,額前碩大的汗珠子滴落,臉色頓時蠟黃如膽色。
“你這是怎么了————”風離胥跟一棠傻眼,鹿姝也這又是哪一出。
“疼——————”鹿姝也小腹絞痛,半天只呻吟出了著一個字。而風離胥哪里能坐視不管,“素鳶你快去叫人來啊————”
一棠指著正往此宮道上來的人,“這是......”
風離胥定睛,“何總管————”他喚住何行蕭。何行蕭沒停腳,“哦,朝歌樓出事了————”
“曜靈————”
“不是曜靈公主,是太子中毒了————”何行蕭帶人也不敢耽擱。祁蒼帶著徒弟跟在何行蕭身后倉惶整理著醫箱,根本沒看風離胥。
一聽不是祁盞,風離胥真松了口氣。
“將軍救我————”鹿姝也抓住風離胥的衣角。風離胥無奈:“來人————都沒看玥嬪娘娘不行了么————”
祁蒼轉頭瞟了鹿姝也一眼,冷臉轉過了頭。
朝歌樓的門被打開,祁盞哭得梨花帶雨,“何總管......上思哥哥————”
“曜靈公主,太子殿下這是......”
祁蒼越過祁盞去瞧祁祜,祁盞抽抽噎噎道:“今日哥哥與本宮少用了些酒菜,想著立冬,朝歌樓寒冷,早早歇息便罷,誰知哥哥竟吐了,而后他只說一陣天旋地轉,便昏了過去,本宮怎么也叫不醒......”何行蕭安慰:“幸而殿下叫人來了......”
祁蒼面色凝重,診了一遍脈,對一旁的小徒弟道:“爾茶,你去把收拾酒菜的宮人攔下,細細檢查一遍。”
祁盞哭著道:“上思哥哥,哥哥這是怎么了?”
“有人下毒。”祁蒼一句驚人。
何行蕭立刻叫人把朝歌樓團團圍住,“竟有人利用這檔子來謀害太子?真是膽子大了。”
“怎么會?”祁盞道:“那我怎么沒事?”
“今日的飲食,你可有沒吃的?”祁蒼在一旁邊和皂角水邊問祁盞。祁盞搖頭,“倒是沒有......哦,有一道山楂棗泥糕,我沒吃......哥哥說我最近少喝水,有些上火,便沒讓我吃......”
祁蒼讓人把祁祜抬起來,硬是喂給他了些皂角水。
“嘔——————”祁祜大吐。
何行蕭示意祁盞往樓下走,“殿下還是回避些————”
“不,本宮哪里也不去————”祁盞道。
卻說這邊祁禎樾剛出御書房,禾公公便被身后的璟讕扯了衣袖。
“總管。”
“夏侯公子?您可是有事?”禾公公面色著急。璟讕道:“想來您也聽聞了宮中出事了吧,朝歌樓的事,且先不要告訴皇上。”
禾公公不解:“什么?太子如今可是危在旦夕————”
“這是貴妃娘娘的意思。如今太子殿下正值垂危,怕皇上還記恨著太子殿下,怕直接————”璟讕欲言又止。禾公公心領神會,“你們誤會皇上了,他對兩個孩子其實是很疼愛的......”
“娘娘是怕皇上一念記恨,徹底斷了太子殿下的命。”璟讕說罷,祁禎樾轉頭上步輦。
“禾子————你在那邊同璟讕說什么呢?”他見禾公公遲遲不來伺候,倒是一直跟璟讕在一旁嘀嘀咕咕。
禾公公與璟讕跑去行禮。
璟讕道:“回皇上,貴妃娘娘讓臣傳句話,玥嬪娘娘似乎是不行了,不知中了什么毒,如今在玉仙宮中昏厥過去了。”
“什么?”祁禎樾并未慌神。“走,擺駕玉仙宮瞧瞧。”
璟讕沖禾公公點頭。禾公公暗自嘆氣。
玉仙宮內外站滿御醫,祁禎樾到時御醫已診出了結果。
“皇上恕罪……”
眾御醫下跪戰戰兢兢。
祁禎樾不解,“玥嬪好端端的這是怎么了?”
風離胥送她回來的,見祁禎樾詢問,上前道:“回皇上,臣今日進宮時恰好碰到玥嬪娘娘,誰知娘娘竟倒地直喊疼,臣不敢怠慢便將玥嬪娘娘帶了回來。皇上,方才御醫查過了,玥嬪娘娘這是……壞了根基,沒法再受孕了。”他心中惋惜,自己設的棋子,就這么被重創了一把。
“哦?”祁禎樾疑惑。
跪在地上的御醫道:“回皇上,臣等盡了全力。玥嬪娘娘這是誤食了類似水銀之毒的藥,這下損害了根本,今后無法再有孕了……”
祁禎樾不語。
“皇上……我要見皇上……”鹿姝也悠悠轉醒一陣哭鬧。她不知那一步錯了,竟會遭此滅頂之災。
“崇兒。”祁禎樾進了臥房。
鹿姝也哭道:“臣妾……好生悲痛……”
“朕知道。此事如此惡毒,朕定是不會白白讓你受了這等……委屈。禾子,立刻傳宗南初進宮。”祁禎樾道。誰知鹿姝也蠻橫,“皇上,到底誰這么恨臣妾,要下次毒手……臣妾自打入宮,到底誰在看本宮不順眼……誰把本宮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順著她的意,祁禎樾從床邊起身。“你是想說太子加害于你?”
鹿姝也偏過臉。
祁禎樾冷冷道:“你也說得出這種話?太子如今被關在朝歌樓,日日夜夜有人看守,他如何加害于你?”
話音一落,立在一旁的風離胥立刻雙眸一震。
“他在里面是不能,但能叫人來......”鹿姝也還未說完,禾公公便忍不下去了,上前跪下。
“奴才斗膽稟皇上————太子殿下也中了毒,如今在朝歌樓,生死未卜......”
“你作何瞞著?!為何不早說——————”祁禎樾震恚。
禾公公直叩頭,“奴才罪該萬死————”
“還愣著作甚!擺駕朝歌樓啊!!”祁禎樾立刻丟下鹿姝也。風離胥也立刻跟上。
到朝歌樓時,洛酒兒早早就帶著麗妃立在外面一陣焦急。見祁禎樾來了,連忙上前行禮。
“皇上......”
“酒兒你為何讓人瞞著朕?!”祁禎樾厲聲質問。洛酒兒早有準備,她跪下一副無言以對模樣。公孫不冥在她身后也跟著跪。祁禎樾剜了她一眼,進了朝歌樓。
麗妃忙去扶她,“娘娘......”
“沒事。”她看了眼跟在后的璟讕,一個眼神,璟讕便走了。
祁蒼拍拍祁祜的背,“好些了么?嗓子會有些痛,胃絡也會痛......”祁祜“嗚”了聲。祁蒼長嘆。“幸而你沒吃多少,我又及時來了讓你把東西都吐了。”
“止安......”祁禎樾進來,看祁祜雙眼迷離,奄奄一息。
祁盞行禮,“父王......”
“若瓷,這是怎么了?”祁禎樾問祁盞。
風離胥跟著立在樓梯口,這是他近一月來頭次近處見到祁盞。
祁盞跪下,“回父王的話,哥哥跟兒臣如往常般用了些晚膳,而后哥哥就頭昏惡心,之后便昏厥了過去,兒臣嚇得手忙腳亂,叫了門口看守......”
祁蒼跟著跪下,“回皇叔的話,太子殿下這是進了這道————”他抬手,爾茶遞上來了一道糕點。“就是這道山楂糕,爾茶與臣發現了里面的有砒霜之毒。還好太子殿下只進了兩口便作罷了。”
“哥哥是怕兒臣上火,故而并未讓兒臣吃......”祁盞垂淚。
祁禎樾心有余悸之余,不禁服氣下毒之人。定是一個了解兄妹二人飲食喜好的人。
“宗南初請來了么?”祁禎樾無力問道。
“回皇上,宗大人先去了玉仙宮,正往此處趕。”禾公公上前道。
祁祜躺在床上,無力道:“我不是在被關么?都圍著作甚,都出去罷......”
整個皇宮也就他敢什么說話了。
祁禎樾望著他,“你瞧你這幅樣子。”此話一出,他自己都有些無言。明明心中不是這般想的,明明還是牽掛的,怎么話到嘴邊,變得如此無情。
“我瞧不到......父王既然看兒臣不爽,就早些回去歇著吧。”祁祜聲音沙啞,看模樣是難受透了。祁禎樾道:“那你————”
“皇上————”禾公公與身后人耳語后,上前道:“宗大人來了,此時就在朝歌樓外求見。”
“好。”祁禎樾又看了看祁祜。“你就不想出去?”
“出去作甚?我就死在這里了————”祁祜無力躺回床上。
“......”祁禎樾離去。
盞、蒼行禮,“恭送皇叔(父王)————”
一看皇上走了,風離胥也不能一直留在此處。他急忙上去對祁盞道:“你好不好?”
祁蒼下意識把祁盞護在身后,“你要干什么?別離她這么近。”風離胥根本不理祁蒼,“一棠,把東西送來......”他命一棠放下大包小包的東西,祁盞一愣。
“我走了。”風離胥想多看祁盞一眼,祁蒼立刻擋在了她身前。
宗南初正跪在朝歌樓前,祁禎樾下樓,“宗愛卿這是作甚,起來說話。”
“皇上————此事————”宗南初面露難色,他環顧一圈,祁禎樾明了,“那......那就去壽安宮吧。”
“是————”宗南初走時,有意無意瞥了洛酒兒一眼。
洛酒兒還跪在一旁。
祁禎樾冷聲對她道:“你給朕自己去凌霜殿閉門思過。晚些朕再去說你的事!”許久未罰她了,他是真生氣了。
“是。”洛酒兒低頭應聲。
麗妃顯然心急。
“姐姐,皇上不會去責罰姐姐吧?”
“責罰就責罰了吧。”洛酒兒被公孫不冥扶起來。
公孫不冥心不靜,“我想去看看太子殿下......”洛酒兒按下他,“別了,到時候有的是機會。”
恰好風離胥出來,他看人都散了,便低聲對一棠道:“你跟著去一趟壽安宮。切記別被人發現了。”
此中定有詭異,風離胥就差一步證實他的論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