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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請反派嫡子交出正派劇本

第一百三十九話

夜黑云壓宮。

祁元六神無主,“我被騙了......哥,我、我真要害死你了?”

祁祜坐一旁一言不發。

看看窗外,祁盞連忙關好窗子。“他們有備而來的......怕是東宮里也出了內鬼?天爺,我方才看見父王的步輦了,想是就要來抓咱們個正著。”

祁元道:“我是被騙的啊!解釋也不可?”

“當然不可,只要你在這兒,這串通謀反的罪名可就坐實了。”祁盞倒是淡定。她扶起祁元,“虛牙——————”

“你跑吧!”

“你跑吧!”

祜、盞兄妹異口同聲。

祁元震住。

祁盞抓起祁元的手,“哥哥,你去外面先拖住眾人,我帶虛牙從后面出去,咱們先去凌霜殿,求求閔娘娘......”

振衣,祁祜欲推門出去。“眼下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祁元道:“不要————哥,姐,你們不要趕我走......”

“不是趕你走!”祁盞抱了抱他,“你是我和哥哥最為重要的,最想保護的,你只要平安,我們什么豺狼虎豹都不怕!”

“你姐姐說得對。”祁祜沉著道:“我這么多年,就是為了保全你跟你姐姐,才會患得患失。虛牙,你走了,哥哥就什么都不怕了,什么都好做了......”

祁盞轉身去找東西。“把這披風拿上,趁著天黑,咱們定能出去......青山不改,流水長流,等哥哥繼承大統,定接你回來......”

祁元呆愣。一言不發。

祁祜道:“若兒,你去把母后的落云劍拿來,給虛牙帶上。”

“對——————還得有樣得心應手的東西防身......”

“......”

看著兩人著急忙慌,祁元深吸口氣。

看燈火搖曳。

他似定了決心。

“虛牙,你去哪里——————”祁盞看祁元跑向書房,她連忙跟上。

祁元抽開抽屜后猛轉身。

“別過來————哥,姐,你們都是對我極好的人。如有來生,我定還跟你們做家人。”他一字一句道。

此時祁元似祜、盞不認識的弟弟,他眸中堅毅無比,婉如磐石不移。

“你......你要做什么?虛牙——————”祁祜慌得伸手。

“太子殿下——————請您交出罪臣——————”

外面姜雋喊道。

祁禎樾按捺不住了。

祁元釋然,莞爾道:“這世間,到此我沒什么不可諒解的了。從小我都知道,無論發生什么,我都不是孤孤單單的,你們都不會拋棄我。我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說,反正我有哥哥撐腰......我才是宮里最開心的。”

“虛牙————你要做什么?過來!不然哥哥真的生氣了!”祁祜喝道。

祁盞捂嘴:“不要......”

祁元從背后抽出匕首。

“我堅信不疑地信,你們肯定愛著我。”祁元微笑。

他至此才發覺,自己年幼,不懂身處皇城,無知是要付出命的。

“太子殿下請交出罪臣——————”

門外又喊。

祁祜伸手沖祁元走去,“不要,不要......虛牙,你聽哥哥說,哥哥有辦法的......你信我啊......”他全然慌了。

“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我死,保全你的清白。哥,你一定要贏。”燭火搖曳,光全映在他身。

祁元說完,一刀刺進了自己心口。

“啊————————”祁盞抱頭,崩潰尖叫。

祁祜被人抽去力氣,看著祁元倒下。

“不要——————”

“虛牙——————”

兩人不顧一切奔向祁元,緊緊抱住他。

祁元用力咽血。“哥哥,姐姐......”

“別,別......”祁祜失語。他一字也說不出。

祁盞捂住他的手,卻捂不住汩汩紅蓮生。她身周又熱又冷,失去邵韻宅的恐懼復而襲來。

“我此生也愛......著你們......告訴母妃,不要傷心......兒子盡孝了......”祁元說著落淚。

祁盞慌道:“不要————不要,御醫,我去叫御醫——————”

“別......”祁元攔住。

外面祁禎樾踏上臺階。

風離胥也到了。

祁元淚滑進祁盞手中。

“......謝謝你們......對我這么好......我真的......好幸福......”

“虛牙別說了——————”祁盞伸手捂住他的口。“別說了——————”這比殺她還令她害怕。她的悚懼,令她連一滴淚都哭不出。

祁祜雙眸失神,看著躺在他懷中的祁元。

“你們可不可以......抱緊我......”祁元無力道。

祜、盞照做。

祁元眸子越發渙散,“母后來了,玄劍哥哥......母后......”

懷中的人,再無聲音。

「砰——————」

風離胥闖了進來。

“還請太子殿下諒臣奉命捉拿罪臣——————”

定睛之后,他愣住了。

祁禎樾進門,瞬間雙眸悚然。

祁元自戕倒地。

祜、盞跪地不語。

兩人無淚。

祁禎樾道:“你們......虛牙這是畏罪自戕了?”

祁祜抬頭:“兒臣不知。”

風離胥上前,“曜靈,你無事吧?”

他這么一問,后面姜雋一臉恨鐵不成鋼。

祁盞不理風離胥。

祁禎樾喝道:“你不知?難道虛牙不是為了保全你而自盡的?太子,朕問你,你到底有無策劃謀逆?”

“無。”祁祜答。

“那是虛牙策劃的?”

“兒臣不知。”祁祜答。

祁盞跪地:“父王,上思哥哥不見了,只有虛牙在此,還望父王查明,此事真是哥哥遭人陷害——————”她喉間梗住,悲痛欲絕,說不出一句。

“上思在哪里?”祁禎樾問。

姜雋上前拱手:“回皇上,死牢來報,懷王殿下昏倒在了獄中。想是不愿太子殿下一錯再錯,不愿跟其同流合污......”

“......總而言之,淳王出現了東宮,死在了東宮。”祁禎樾瞪著祁祜。

他一句不解釋。

祁祜道:“是啊。兒臣百口莫辯。但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兒臣已是太子了,父王何不想想,還有何理由讓兒臣犯下此等滔天大罪?”

姜雋道:“太子殿下,您,您是太子啊,皇上從未動過廢太子立程王的心吶!太子殿下您糊涂啊!”

此番話令在場眾人恍然大悟。

“來人——————把太子關押進死牢。把他跟懷王分開。”祁禎樾透著不容忤逆的威嚴。

祁祜毫無反抗,他轉頭一直盯著祁元的尸身。

“你們,放開——————”祁盞拼命喊出聲,卻卡在喉間,匍匐過去,欲去抓祁祜。

風離胥摁住她。“曜靈,不要過去——————”

哥哥,哥哥——————

祁盞咬牙眼淚奪眶而出。

她的命被人拿走了。

“曜靈......”風離胥看虛脫于懷的祁盞,抱著她跪下對祁禎樾道:“皇上,允臣帶曜靈回將軍府,今日她也是無辜受傷。是臣讓她來陪太子殿下的,不曾想碰上了此等禍事......”

“我不回去。”祁盞拼命出聲。

祁禎樾根本不曾理會她,直接帶人離去。

推開風離胥,祁盞死死抱住祁元的尸身。

還有余溫。

“虛牙......虛牙......”她崩潰了。

風離胥半蹲在地:“曜靈,求你別這樣......”他何嘗不難過。只因祁盞。

公、璟此時趕到。

“虛牙......”璟讕腿軟。

公孫不冥直沖過去,看清祁盞懷中的確是祁元。“不——————”他伸手摸祁元的額。

“不——————若瓷,這到底是——————風離胥!”公孫不冥抓住風離胥衣領,“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風離胥掰開他的手,“公孫不冥,說話要講證據。你說我糟踐過你我認,但這件事我可不認。”

“風離胥——————咳咳咳咳——————”公孫不冥一口氣未上來,跪地大嗽。

璟讕被釘在原地。

祁元死了。

他心中無數遍念著。如走火入魔一般念著。

風離胥道:“我是奉命而來,淳王謀逆,怎么成了這樣,我也不知。你們把這頂帽子扣我頭上,我可不認。我還得跟曜靈過呢。既然曜靈你今日不跟我走,那我改日再來接你。”

他嘴上狠,眼中卻掩不住柔情看著祁盞。

經璟讕時,他瞟了一眼。他臉上的疤的確毀了他驚為天人之顏,這是風離胥做得最對的事。

祁盞抱著祁元。

她的弟弟,她再也聽不到他喚“姐姐”,再也沒人保護她了。

不知睡了多久,祁盞惕寐。

“虛牙——————”她驚呼。

“已經拉走了。不冥命人先把他草草埋在郊外。”璟讕坐在她身邊道。祁盞迫著自己清醒,“那,那,麗娘娘呢?其他哥哥呢?都知道么?”她起身問。

璟讕面無表情道:“還未告知麗妃娘娘。貴妃娘娘正求皇上放過太子殿下和懷王殿下。”

“干嘛要求!哥哥沒有做錯——————”祁盞撐著身子起來,“我要見父王——————”

“別鬧了行么。”璟讕盯著自己的手道。

祁盞憤懣看他。璟讕道:“太子殿下,被關起來了。皇上大怒,不許任何人探視。大家都在忙著救他,你少些倔強,跟大家想想辦法......”

“我都是在鬧對么?”祁盞大怒,猛推了璟讕。“你憑什么這般說我?我比任何人都想救他們,我覺得,我快死了——————真的,要能一了百了,我能去死——————”

璟讕痛苦閉眼。不愿看她。

都是他害的。

都是他......

他若能專心跟祁祜對抗風離胥,風離胥怎能鉆這么多空子。他早已悲不自勝,嘔心抽腸,從未如此恨自己無能無力,恨自己是個無用的質子。

“七妹妹......”

“別同我說話!我要去見父王,你該去哪里去哪里,反正你我早就決裂了,你不必管我的死活——————”祁盞往外跑。

外面天色陰沉無光,欲要落白沙。

璟讕在后追著她。“七妹妹——————你莫要這樣——————”

“璟讕,你今后就回你的耀國去吧!就當跟我是一場大夢。夢醒了,一切都沒了吧————”祁盞快步走著。“你已不是那個我一個眼神就懂我的璟讕了......”

“我怎么不懂?我懂你想死。因我也是。我早就生不如死了——————”璟讕五臟六腑被灼燒到麻木,他望南天湖。

他無法面對了。

幼時的痛苦如一塊永作痛的疤,能讓他止住痛的是祁盞和他認識的好友。

但如今卻被上天發現,把他們一一收回。

“璟讕——————”祁盞尖叫。

他仰進了南天湖。

她毫不猶豫跟著跳了下去——————

十年前,你隨我去死。

十年后,我也敢隨你。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嗚嗚嗚——————若瓷啊若瓷啊————”

“母親——————母親——————”

身邊一直哭,祁盞喘不上氣,她緩緩睜眼,動一下渾身如針扎。

“苒筠姐姐......梓粟......”

祁盞伸手,許苒筠連忙抓住。“你可算是醒了——————”

“怎么?”祁盞問。許苒筠拭淚:“你都昏了三日了,將軍那日把你從湖里撈出來帶回來,我們都嚇壞了......”

祁盞驚,卻動彈不得。

“什么?那璟讕呢?”她淚一下就出。許苒筠安撫:“他沒事,被不冥先生帶走了。早就醒了,還托人來問我你好不好.......”

松了口氣,祁盞哭道:“他沒有遷怒于璟讕吧?”在跟璟讕投湖的那一剎,她就抱著名聲俱損的心了。

“沒有說夏侯公子的事……只是你們總被人說著。但外面都知道將軍對你不好,也都沒你說什么不好的……還有不少人想要你和離呢。百姓都知道,他待你不好。”許苒筠說道。“若瓷,你還燒著,我給你喂藥……”

祁盞渾身不適,“梓粟……你先出去……”

“母親,舅舅是不是要死了……”梓粟大哭。

祁盞落淚道:“別胡說……”她切身體會痛不欲生。“苒筠姐姐,送我進宮去吧,我得幫虛牙守著麗娘娘……”

“……”許苒筠目有躲閃。“麗妃她……”

心一灼,祁盞忙問:“麗娘娘怎么了?”

許苒筠命人把梓粟抱出去,“麗妃娘娘……自縊在了彩鸞宮……哎!若瓷!來人啊!左先生!!”

剛醒,人又立刻暈了過去。

凌霜殿中。

洛酒兒手拿一對兒玫瑰簪子,淚已盡。

麗妃自縊前,遺言只字未提旁人,只寫下了鹿姝也來過彩鸞宮,告訴了她祁元死訊,還言語相逼。

后鹿姝也苦苦解釋她沒有去過彩鸞宮,祁禎樾也不信,直接冷落了她。

麗妃用自己的死推了一把鹿姝也。她未曾留話給洛酒兒,只讓人把一對兒玫瑰簪子帶給她。洛酒兒欲心痗,麗妃雖一句未留,她卻全然知道。麗妃定是不舍,但果敢無畏。

洛酒兒想著,又落了淚。得知麗妃自縊,她無處松懈,先把麗妃母家送出了宮,又幫麗妃收了尸,命人與祁元葬在一處。之后才在宮里哭了個痛快。

這世間再無陪著她的人了。宮中花燭螢火皆變青燈苦蠟,肝腸寸斷哭不回相思人。

洛酒兒心碎欲裂,上氣不接下氣。

“貴妃娘娘,外面六宮來請安了。天亮了。”

宮女隔著屏風小心通報。

洛酒兒忽然抬頭,拭干凈淚。一副何事都未發生模樣,“好,扶本宮出去吧。”她順手插上了簪子。

外面六宮之間抑著,透不上氣。

誰也不敢多言一句。如今宮中的孩子一個都沒了,投入大獄的,被處死的,遠嫁的,令人想起便忐忑不安。誰身后都是一大家子,命脈全在脖上系著,無法掙脫。

洛酒兒坐下,“眼看這外面欲要下雨雪。走時候還請各位姐妹留神腳下。”

“是……”六宮應和。

鴛妃開口道:“皇上應允了眾位姐妹齊去普陀寺上香祈福。這宮里今年這般不太平……正好,孩子們都不在,也都空閑。”

洛酒兒道:“既然皇上應允了,那就安排個吉日一同前去……”

“回娘娘的話,本宮已然安排好了,就下月初八。”鴛妃道。

在場眾妃不語。位份低微的,皆低頭吃茶;位份高的,則面露不屑。

洛酒兒笑看她,“鴛妃姐姐還真是為本宮操心。”

“哪里……皇上本就要臣妾與娘娘一同協理六宮,如今臣妾只是照著皇上的話辦事罷了。無論如何,也都是為六宮姐妹好吶。”鴛妃沒什么可怕她的。她兒子如今代理太子事物,自己又能堂而皇之分洛酒兒的權,她毫無忌憚可言了。

“那就有勞鴛妃姐姐了。”洛酒兒笑道。這個女人,從皇后到南嬪到太后,只要有一分能讓她往上爬的她便能伏低做小,如今也算都順了她的勢了。

待人全散了后,洛酒兒冷下了臉。

自此之后,她再無善念可言。

城外,宗、左帶家眷給祁元,麗妃燒了紙。

“小允,你跟你姐姐先去車上等著。”左丘瑯燁哭得喉間發干。周允膳道:“我知道了......”她拭了把淚,與粵芙蕖先上車。

宗南初跪地灑酒,面如死灰落著淚。

“南初,如今該如何是好?”左丘瑯燁問。“咱們只知道了鹿姝也的事,但如今止安和上思都被關起來了,皇上也怒了,說什么定是聽不進去啊。”

宗南初拭淚。“如今......唉。咱們定是被他們盯上的。只要敢有大動作,定會被圍追堵截的。這次可不能再走運逃脫了。”左丘瑯燁道:“難道咱們就不敢沖出去殺開了?什么都不顧,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那止安和上思怎么辦?若瓷怎么辦?他們的命可都在風離胥這幫人手里捏著呢。”宗南初緩緩起身,“唉......只要他們不盯著咱們。我們就有空隙來找證據了。風離胥手上不干凈,只要用心去找,定能揪出證據。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證據面前,皇上不會饒過他的。只要他交出虎符,卸了六軍之首的位子,整治他還不易。”

左丘瑯燁挫敗。“咱們到底是從什么地方疏忽了?”

“定是有咱們沒看到的地方。就如當年好幾次陰風離胥一樣,他也不知道咱們很多動作。瑯燁,莫要心急,先匍匐著吧。臥薪嘗膽尚需三年,何況咱們吶。”宗南初深知此時他們被人束縛,無可奈何。

左丘瑯燁哭道:“我只是......心疼虛牙......他也才二十五歲,成婚才不到兩年,連帶著他家的知筱和明郡王一家都被流放了。”

“知筱我暗著照顧了。虛牙早就給她留了和離書,今后等止安繼承大統,好為她洗清冤屈。”宗南初嘆,“你也莫要再哭了,這還不是哭的時候。我再求求皇上,能見止安一面最好。”

“我同你一起。”左丘瑯燁腳腕因天冷抽痛,他咬咬牙,跟著宗南初上了馬。

入夜,下起了冰碴。

碴碰屋檐如下沙。

風離胥長嘆口氣,伸手撫上祁盞的額。

還是燙的。

“哥哥......”祁盞囈語。

“曜靈?”風離胥伸手抱住她安撫:“無事的,都過去了......”

「轟隆——————」

窗外一聲炸雷。

“嗚——————”祁盞痛苦嗚咽,死死抱捂著耳朵。“不要,不要......”

“曜靈——————”風離胥去緊抱住她。

祁盞拼命掙扎,“放手......”她燒得迷糊不清,不在水中卻快要被溺死了。風離胥緊緊摟住她,“曜靈,求你了......你起來打我吧......”他看祁盞哭,自己也跟著生不如死。

祁盞意識不清,“哥哥......嗚——————”

外面又一聲炸雷。

“風離胥......你放過我吧......”祁盞說著胡話。

“......”放下祁盞,風離胥冒雨推開了門。

“一棠,拿上我的名牌。去一趟死牢。”風離胥面色堅毅冷峻。

“是。”一棠并無多問。

云里霧里之中,祁盞不知是死是活。

她蜷縮成團,毫無心緒。

“哥哥......哥哥......”一聲聲喚著,只有這樣才不痛。

「嘩啦——————」

門從外開了。

祁盞聽到鐵鎖聲。

“唔————”她猛從半睡半醒中惕寐。

“誰——————”強忍著天旋地轉,定睛一看。

祁盞詫異無比,險些喊不住聲。“哥哥??”

祁祜手腳都帶鐵鏈。他渾身濕透,心疼欲裂地看著祁盞,“若兒——————”

“哥——————”

不管是夢是醒的,祁盞不顧一切抱住了祁祜。“這是夢——————不要,你不要離開我——————”

“這不是夢。”祁祜把臉埋進她肩。“若兒......你怎么病了......”

祁盞痛哭。

她不要了,她什么都不要了,她就要哥哥在她身邊,讓自己守著他。以為此生她都是渾渾噩噩,祁祜做什么她便去做,毫無頭緒;而如今在看清,她本就是因祁祜而活著的。她也信祁祜也同樣。

風離胥立在臥房外,靠門望頂。

冒著東窗事發就被殺頭的風險,他從死牢中打點,壓上自己名牌,冒死帶出了祁祜。

只要祁盞能高興。

只要她不痛,他能做任何。

那個質子說過,他比自己更愛祁盞。他是不信的。什么愛不愛,都是看能做到什么地步罷了。

他從未想過,看祁盞痛能讓他如此之痛。若說祁盞是他從花園中連根拔起的芙蓉,他明知無根無土把她養在瓶中會枯萎,卻無法放手讓她回去。他寧愿寸步不離,小心呵護,被弄得患得患失,但只要看到這朵花,他能忘卻所有。

忘卻苦痛,憤恨,哀愁。滿腹只剩柔情蜜意,與無處安放的寵溺。

十惡不赦之人,也奢求得一人心。

瑭腐腐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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