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表本身就是好酒之人。
打開酒壇泥封的時候,劉表就被那股濃濃的酒香,勾動了腹中。
孫乾自告奮勇,小心翼翼的給劉表倒滿三雅爵,伯雅、中雅、季雅。
只見三雅之爵中,那酒色堪比石上清泉,酒香四溢不說,酒杯晃動間,那酒液竟然掛杯壁而不落。
“好,此酒觀其形,聞其味,就當得絕世好酒。”
劉表興奮地舔了舔嘴唇,擊掌贊嘆。
“劉州牧,好酒否,當飲之才知其中真味。”
孫乾笑吟吟端起季雅爵遞給劉表。
“好,且讓某先嘗之。”
劉表一口飲盡季雅當中所有的烈酒,
剎那間,劉表仿若是吞下了一團火焰。但是那瞬間的灼熱,在下一刻便變成了溫暖。
劉表整個人都沉醉在了這種感覺當中,為此而迷醉!
良久后,劉表緩緩放下季雅爵,雙目中神采四溢。
“景升公,此酒如何?”
司馬微身體微微前傾,急忙問道。
“哈哈……”
劉表撫須暢意大笑:“德操兄,此酒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飲,妙哉、快哉,爽哉……”
“啊……”
司馬微沒想到劉表對于此酒的評價居然如此之高,頓時迫不及待端起中雅一飲而盡。
如同劉表一樣,司馬微飲完后,亦是對這就贊不絕口。
兩位酒中大佬飲完后,其他人自然紛紛好奇地爭先恐后品嘗。
但是,他們均忽略了一點,那就是這種高度烈酒的厲害。
三巡酒下肚之后,大廳中接二連三便倒下了一大批。
噗通……
蒯越飲酒澆愁愁更愁,剛喝下兩杯后,便直接栽倒在地。
同樣暈暈乎乎的劉表大笑,道:“來人取針,喚醒異度,我們繼續喝!”
不過話還沒說完,沒過幾秒劉表也趴在了桌上,然后嘴上還在嘟囔著繼續喝。
一場品酒大會,最終演變成了一場醉酒大會。
大廳中,但凡好酒者,均紛紛倒地不醒。
不好酒者,亦腦袋暈乎乎出門。
就這種烈性酒的酒香,多聞幾口都能讓人醉醺醺。
酒宴散去,家仆們紛紛把自家老爺抬回去。
孫乾最后一個離開,出門時候剛好預見微醺的蒯良。
蒯良乃蒯越之兄,為劉表麾下首席謀士。
他本就不怎么喝酒,因此方才他僅僅是淺嘗即止。
蒯良對孫乾意味深長一笑,道:“公佑兄,你家主公真的好算計,居然想出以酒消‘仇’的好辦法。”
蒯良故意將‘仇’字咬得頗重,他相信孫乾能聽出他的意思。
“哈哈……”
孫乾聞言訕訕一笑,會意道:“子柔兄見笑了,我家主公與劉州牧一直都只有同宗之誼,何來‘仇’之一說。
況且,漢中一旦跟荊州結盟,這其中的利大于弊,想必以子柔兄的智慧,當比乾更清楚明了。”
“呵呵……”
蒯良聞言冷笑,淡漠道:“此次吾弟既已平安歸來,那此事就此揭過也可。
但吾鄭重告訴公佑兄,之后的談判,如果你們不能拿出足夠誠意的話。
吾不介意讓主公盡起荊襄精銳,揮師北上漢中。”
得,這是談判還沒開始,就先來要好處了。
孫乾聞言苦笑:“子柔兄放心,沒有誠意的話,我也不會前來荊州丟人現眼。”
有了美酒的開道后,第二天的談判十分的順利。
孫乾按照秦峰的交代,直接言明此酒的配方免費贈送。
而漢中所求的無非三點:
一,荊州日后所釀之酒,必須保證三成以上的產量,以成本價供應給漢中。
二,漢中與荊州以長江為界劃定販賣區域,漢中占長江以北,荊州占長江以南。
同時,為表示誠意,漢中將益州的販賣權交與荊州,且言明西域以及蠻夷之地不在此約定之中,雙方隨意販賣。
三,雙方簽訂的契約必須要有大儒作保,日后無論誰違反約定,當被天下名士共唾之。
當孫乾說完這三個條件后,荊州的一干人士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算是條件嗎,這跟白送有什么區別。
“哈哈,還是玄德老弟仗義。”
劉表撫須大笑,當即一錘定音道:“就按你們所言,來人,速立契約文書。”
隨即,雙方皆大歡喜之下,以司馬微、黃承彥為保,劉表跟孫乾簽訂了契約文書。
劉表高興之余,還讓孫乾給劉備帶話。
日后如果劉焉進攻漢中的話,荊州可以幫忙在其中斡旋一二,令雙方止兵息武。
孫乾自然是大喜過望,當即代表劉備,先好好感謝了一番劉表的好意。
………………
漢中城固縣,劉備的臨時太守府中。
這半個多月以來,秦峰自從安排完了所有的大事之后,便悠哉悠哉每日處理著一些瑣碎政務。
雖說看似隨性,但是卻未有多少錯漏,畢竟大方向都是對的。
對于秦峰來說,只要告訴手底下那些官員大致要怎么干,下邊的人就會給填補好。
然后撰寫好計劃交給秦峰批閱,修修補補兩下,結合了穿越者的長遠眼光,和這個時代實際情況的戰略計劃便搞定了。
也正因此,雖說僅僅是區區兩個月的時間。
但真個漢中的政務臺子,算是勉強搭起來了,所有的政務開始有條有理的進行了處置。
而不斷遷徙來漢中的中原難民們,以及那些半匪半民的窮苦大眾,也被劉備梳理著開始發揮他們應有的價值。
有‘小長安’之稱的南鄭縣,正在以日新月異的速度,一座座房舍開始拔地而起。
看到如此巨大的變化,眾人皆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畢竟那么大一座城池,在他們手上從廢墟開始變成新城,任何人親身經歷了后,都會覺得無比的自豪。
“文軒,你看起來好像一直都沒有事。”
簡雍忙里偷閑喝茶的時候,卻發現秦峰正在打瞌睡。
“大方向上我已經解決了,要干什么,什么地方需要多少人,該怎么樣管理這些都不是我的事情,我要做的就是制定框架。”
秦峰撐著腦袋,半閉著眼說道。
對于簡雍這種好脾氣,外加不拘小節的劉備老鄉,秦峰才懶得注意自己的風度。
再說了,簡雍在沒有外人的時候,就要露足而坐的德性,也不比他秦峰好到哪里去。
“文軒,你不是一直在說能者多勞嗎?
連元化都被拉來處理政務了,為什么你還有心情睡覺,年青人要注意身體啊,切記色是刮骨鋼刀的戒語。”
簡雍半是勸解,半是戲虞的說道。
“切,憲和還是多注意你的老腰吧,我這里就不用你多費心了。”
秦峰嗤鼻一笑,反嘲諷簡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