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學。
秦樂依舊屁顛屁顛的跟在殷令九身后，“我可以帶你去京城玩。”
秦樂當然知道沈二小姐逛月來樓卻沒銀子買的事。
秦樂不介意，她家中雖沒什么銀子，比不上尚書府，但送給沈二小姐一些首飾她還是拿出來的。
殷令九輕輕一搖頭。
秦樂都有些焉了。
兩人剛踏出流云館，以沈箐柔為首的一眾官家小姐聚在館外商量著去何處吃茶賞花，忽而看到殷令九與秦樂玩到一處。
絕配。
“秦樂，也就你這種上不得臺面的小家姑娘才愿意與沈二小姐這種不入流的土包子玩到一塊。”
“落魄窮小姐與土包當然絕配。”
“什么人跟什么人玩唄，都是一個臭水溝出來的粗鄙之人。”
“切，區區衙門司長之女也有臉來此聽學。”
秦樂的父親只是衙差的衙門司長，流云館哪個不是官家小姐富家子弟。
至于秦樂，身份家世最差。
一直入不得這群以家世為尊小姐們的眼。
從前，取笑秦樂早已是她們的習慣。
如今，又多了‘沈令九’。
殷令九松了松手腕，突然感覺好過癮好過癮。
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罵人，罵她。
殷令九側過身，看似平靜的美眸暗藏著一股邪氣，薄涼至極。
她一語不發，可她的眼神卻看得那群官家小姐心里帶顫，連同沈箐柔。
殷令九姿態肆意優雅的卷起袖子，冰涼潔白的手腕白到晃眼，一眼就看不出那是一雙沾滿無數鮮血的手。
眾人感到威壓撲面而來，正想著逃開。
殷令九伸手捉過帶頭辱罵女子的后衣襟，用力往后一拉。
那女子瞬間白了張臉，又因被衣領扼住，血液與呼吸仿佛都已經凝固。
“沈令九你干什么！我叫陸漫漫，你打聽過嗎！丞…”
“打你啊，還能干什么。”殷令九將陸漫漫扯拉在地。
眾人大駭，浮現驚恐！這沈二小姐還真打啊？
簡直狂妄囂張至極！
陸漫漫仿佛骨頭都裂開了。
“啊———”
陸漫漫痛苦的慘叫了一聲。
“沈令九，我可是丞相府的千金！”
殷令九蓮足重重的踩在陸漫漫的指節上，眸底血色如霧，低低淺淺的聲音，冷入骨髓，“看來還不夠疼。”
陸漫漫強忍著痛苦，氣得面目擰曲，“土包子，你懂什么啊，在京城權勢就是天，你區區尚書府庶女可不比不得我丞相千金的身份！”
殷令九提起陸漫漫的衣領，低啞如鬼魅般的嗓音附在他的耳際，“誰告訴你，丞相府千金可以隨便罵人。”
攪得陸漫漫頭皮發麻。
一旁的官家小姐看著那一幕，紛紛后縮。
沈箐柔最忠心的跟班柳蕓芊還是忍不住吐槽了句，“鄉野出來的果然沒規矩，怕是不知道惹我們的后果！”
殷令九不慌不亂的提步走到柳蕓芊面前，冰涼的手無情的扼住那女子的頸脖，一語不發。
就是這道聲音也有份。
殷令九加重了力道，她另一邊手也不停歇。
只見‘咔嚓’一聲。
殷令九毫不猶疑地扭斷了柳蕓芊的手腕，掀不起一絲憐憫。
柳蕓芊面目漲紫，脖子被勒得說不出話，痛苦的求助身旁的人，可沈箐柔都躲得遠遠的。
沈箐柔有些得意的笑，這樣正好，可沈箐柔還是故作擔憂的說道，“妹妹，趕緊跟她們道歉，就算你是未來譽王妃也不能如此傲慢無禮的。”
這話里話外，表明的就是‘沈令九’仗著未來譽王妃的頭銜為非作惡。
一旁眾人嘩然紛紛不屑與嘲諷，她‘沈令九’算什么譽王妃，還不是譽王妃就開始高高在上，簡直丟人。
殷令九掃向沈箐柔，瞇著眸子，微微彎頹，“你有病啊。”
沈箐柔對上她的視線，都有些慌亂，“你！你怎么可以這般跋扈！”
她好想罵更臟的話，可是附近這么多人。
殷令九漫不經心的掀了一下唇，“你最好懂事些，否則，我連你都打。”
殷令九有些不耐煩的甩開那名女子在地，那名女子仿佛從鬼門關過了一場，咬牙切齒。
沈箐柔慢慢后移，有些楚楚可憐，“你今天所做的都是不對的，你為什么還要指責他人。”
譽王正正踏步出來，一把將沈箐柔護在身后，“反了天了，沈令九，你竟敢在學館門口打斗！”
殷令九簡直是活生生的扯下自己的袖口，套了一方錦布，慢條斯理的擦著五指，就是不說話。
對于殷令九的不理不睬，不言不抬頭，譽王像碰了壁般，氣上了來，“來人，給本王將她拿下送去大理寺！”
在一旁的秦樂瞬間不安撲通跪向譽王，她想過無數次上去勸架，殷令九都將她瞪了回去，“還請譽王恕罪，沈二小姐她是為了我才打架的，譽王捉我吧。”
譽王不由發問，“她為了何事？”
沒等秦樂開口。
沈箐柔抬手扶過譽王的手臂，“譽王，陸漫漫她們只是在討論今日去何處賞花，我妹妹她不知怎么了，覺得我們都在排擠她，上來就動手了。”
譽王當然信沈箐柔，目光兇狠的投向殷令九，“你這般粗鄙，誰樂意跟你玩！”
秦樂直接懵愣在地，論口舌，她哪里比得過沈箐柔，而且譽王都護著沈箐柔。
完了完了，有一百張嘴都解釋不清。
那料，殷令九提起跪在地的秦樂，“跪他做甚，我們走。”
譽王跨步跟上去，“本王不允許你走！”
殷令九絲毫不搭理，是那種極致到放肆的隨性。
綁得到她再說。
譽王的護衛想攔上前去追，被譽王莫名其妙的示退。
譽王朝著殷令九大喊，“回來道歉，不回本王明日就去退了與你的婚約！”
“本王說到做到！”
沈箐柔不由一笑，沈令九啊沈令九，誰救得了你。
你完了！
惹了權貴，譽王也不要你了！
大快人心。
殷令九頭也不回，秦樂不安的像只小兔子般，又乖巧又驚恐，她如今被殷令九提在前邊。
嚶嚶嚶嚶，她想靜靜。
“是我連累到你了。”
殷令九輕啟薄唇，“她們也經常這般辱罵你嗎。”
秦樂抽了一下鼻子，依舊開朗的笑道，“沒事，我家世沒她們好，我都忍了，你也不要太招惹她們，她們父輩都很厲害，我害怕你會被捉去大牢。”
殷令九淡淡地吐出兩個字，“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