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知晚，我最討厭你這副模樣，這副甘愿為了男子放棄一切的可憐樣。”

知晚咬著泛白的嘴唇，怨恨仿佛從心底咆哮，“我更討厭你這副墮落的模樣，不要以為穿著一身袈裟就能讓你忘掉所有仇恨。”

“我告訴你細封離仇，她沒有心！”

細封離仇抬手擦著知晚眼角的淚珠，聲音多了一絲頹廢，“你偷了京機府的機密給凌將軍，她怎么不殺你呢，你活著干嘛，你愛我干嘛，你又不是她…”

知晚扯了扯嘴角，淚水滴答滑落，“我為了你才背叛她，為了讓你大獲全勝，可你還是不爭氣，你永遠都不看見我對你的好。”

“細封離仇，那一戰淵國就死了五萬將士，她殷令九一招釜底抽薪，你西夏國六十萬大軍被她全軍覆滅，你敢說你不恨她嗎！”

邊疆一役，淵國慘死五萬將士，京機府的機密便是知晚靠著姓‘殷’偷來的。

然后，就在半個時辰后，殷令九派黑甲軍壓境，把細封離仇領的六十萬大軍殺得全軍覆沒。

那六十萬大軍可是西夏最后的底牌，一覆沒，西夏便再無精兵可用。

西夏國只好尊淵國為大，送來質子細封離仇。

“細封離仇，吃齋念佛也感化不了你對她的仇恨，你愛她，你同樣恨她。”

“滾！”

太子府。

小主懶洋洋的縮在殷令九懷中，也不知是不是串通好了，果真不吃東西。

晏祁歇倚坐在軟塌上，肆無忌憚的盯著不遠不近的女子，冰涼的唇瓣掀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騙她來，還成功了。

他好聰明。

太聰明了。

“不要與那和尚靠得太近，危險。”

殷令九依舊低著頭，細心的照料小主喝湯藥，“于我而言，你才是最危險的那一個。”

晏祁歇眉心緊蹙，神情冰冷中隱隱藏著幾絲煩躁，卻又因刻意壓低聲線聲音聽上去格外的愉悅而溫柔，“孤不會傷害你。”

殷令九抬眸看過去，瞬間融入他的視線，“我知道。”

晏祁歇抿了抿唇，“那為何這般言語。”

殷令九將小主放回地上，收拾好東西便走了，再也沒說什么。

他很想得到她的答案，可那道身影漸行漸遠，寢殿內余留一絲絲淡淡的藥香味，還有一臉怨氣的黑貓。

三日過去，京城依舊看似風平浪靜，各教坊花樓連同茶館每日都輪著上演殷令九夜半城樓獨舞的那一支。

臺上的背景依舊是紙畫的大輪月，舞姬依舊一襲紅衣。

火遍京城，卻沒有哪一舞姬能舞得出那種神圣與衿絕。

看客們都看得乏了，這些效仿出來的根本就比不得城樓上的那支絕舞。

“你下來你下來，那夜沈箐柔跳的根本不是這樣的，那感覺欲要隨風而去，你會不會啊！”

“我都看了不下十家沒有哪一家的舞姬跳得出那種神韻，真是辱了我的雙眼。”

“退銀子退銀子，你們都別學了，城樓那一舞乃天下一絕，都被你們效仿毀了。”

“你們跳的根本比不了，都不是一個級別的。”

二樓處的雅間。

殷令九偏支著頭顱瞧著下方爭吵的人群，愜意又懶散，漂亮的指尖輕斟著酒杯，緋紅的唇瓣抿起一個極淡的弧度。

風長終走進來，掩緊門，從袖中掏出一方大紅色的錦帖，隨意亂丟到案上，“譽王大婚，給你送了喜帖。”

譽王與沈箐柔的大婚就在今日，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畢竟堂堂皇子娶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