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珊又道:“你們一定要信我,她就是淵國細作,意圖擾亂北關,你們趕緊走,別讓她得逞。”
何公子:“這個會傳染啊,我們不敢回去連累家人。”
赫連珊:“不會的,又不是天花。”
殷令九緩緩起身,滿目陰柔,“那你進來。”
赫連珊后退幾步:“煙花之地,我身份尊貴才不踏進去。”
殷令九瞬移來到赫連珊身前,一把拉進來,抬腳關上門。
只見‘砰’的一聲巨響。
把所有的心震得崩出來,整個人差點就過去了。
神醫發脾氣好嚇人。
殷令九單手捏住赫連珊的咽喉,直直推到梁柱上,漂亮的眉眼薄涼到令人發指,“你算什么東西。”
現下她當然不敢說出自己是匈奴公主的事,赫連珊憋得面目黑紫,“咳…咳…放…開…我…”
門外的護衛正要破門而入,殷令九頭都不回,手腕迅速轉動。
她手中的五枚銀針飛速穿過門紙直逼出去。
只見門外五具身影齊刷刷倒地。
何公子驚諤到跳起來:“神醫好身手!”
不止何公子,在場所有人都驚到了。
神醫連看都看啊!
太狠了。
殷令九反手揪住赫連珊的衣領拽到人群中。
“既然送上門,那就讓你嘗嘗患上天花的滋味。”
赫連珊大口喘著氣,以往的驕傲莫名被壓得死死的,“壞…壞女人,你敢動我試試,我讓我的人殺了你信不信。”
殷令九抬手扯過上方簾幔將赫連珊綁在椅子上。
余光瞥向何公子:“脫襪子。”
何公子往后倒了一下,“這尼瑪未來皇后啊,神醫啊神醫,我們皇上很厲害的…”
只見她薄唇冷冷吐出一個字,“脫。”
而此時的她,再也蓋不住與生俱來的陰狠與薄涼。
何公子抹了一下臉,閉上眼眸脫下。
“你來塞。”留下冷冰冰的三個字,殷令九雙手環胸走去書案前,那股麻木冷血的淡漠全然乍現。
看著她的背影,總仿佛她隨時會回頭弄死任何人。
赫連珊奮力掙脫,卻動不了絲毫,“壞女人,等我的人來我定把你大卸八塊!”
何公子將襪子一把塞進赫連珊的嘴里。
太吵了太吵了。
死就死吧。
不管你什么皇后不皇后的了。
赫連珊吧嗒吧嗒掉眼淚,聲音細細嗚嗚的,眼神瞪得那叫一個狠。
殷令九依舊不搭不理,把脈,行針灸,記錄癥狀。
天色漸漸明。
赫連珊已經開始不對勁,渾身開始瘙癢難耐。
完了…
自己染上天花了。
看著其他人喝藥,那個壞女人一口都不給自己喝。
天花總算抑制了不少,孢疹也在慢慢消退。
除了赫連珊越發嚴重,還被隔離遠遠的。
宋小玉忙了一天總算得了空閑。
“啊九姑娘,她染天花了,如果她以后是大胤皇后……恐對你不利。”
殷令九總算舍得給赫連珊一丁點眼神,只是那眼神也不知是太過疲勞還是怎的,眼底多了血絲。
輕視而悲涼。
“大胤皇后有什么了不起。”
極致到慵懶的嘲諷。
眾人聞聲看過去。
這話從她嘴里吐出來竟是那么灑脫而強勁。
仿佛有著與生俱來的底氣以及,一手遮天的能力。
宋小玉摳了摳發絲,這兩日的相處,總覺得啊九姑娘仿佛不是什么一般人。
卻又不知不覺入了夜。
宋小玉又去門洞望了一眼。
“何公子呀,你未婚妻又來了,這富家出來的小姐連花樓的門都不敢敲,也不敢過來問。”
何公子道:“夜黑風高的,煩請玉老板幫忙趕她離開。”
宋小玉兩眼一白,“你的人你自己來。”
何公子無動于衷,甚至不管不顧。
這一切,殷令九都看在眼里。
她放下筆墨凝望眼前燭火,冷冷一笑,“所以,時間會消散愛意的對嗎。”
曾經拼命想擁有的,燃到最后也會銷聲匿跡。
“不會。”只聽見兩道男子聲音同時響在耳畔兩側。
左邊傳來的,溫潤細膩,無聲又兮,說不出如斯寂寞。
右邊傳來的,低沉沙啞,是千帆過盡的折磨,是不可擁有的糾纏。
她回首,風輕輕拂過,青絲落肩頭,繾綣紅塵都在笑那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