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令九眼眸微瞇,忍不住點了下他長長的睫毛。
怎有男子睫毛生得這般長密又招人的。
“聘禮都下哪里。”
晏祁歇啞著嗓音,“黎城,帝城,朝歌,血煞門,京機府…”
各下兩次。
黎城是近期補了兩次。
“第一次下聘禮的時候,父親直接關在門外,我說我可以幫你解決陰符的事,他才肯收下。”
后來,出了很多事,自己反倒沒有幫她解決,還讓她拿掉陰符。
是自己的虧歉。
殷令九想了想,收緊肩上的薄衫,起身往殿外走去。
“帶你去靈堂見第一位祖師爺。”
晏祁歇明顯不悅,“洞房花燭夜。”
殷令九頭也不回:“你少過哪一夜,今日也算大婚,該去見見。”
殷令九打開寢殿的門,喚宮女拿來得體的衣物。
宮女一愣:夜黑風高,什么叫得體的衣物?
不洞房花燭夜,難道出去遛嗎。
到底是皇后的命令,宮女只好將衣物送來,殷令九換好衣裳便出寢殿,往大胤靈堂走去。
晏祁歇邁步跟在她身后。
影二睡不著,也跟過去。
這兩人行為舉行都是逆著走的嗎。
靈堂。
影二率先推開門。
里面只供奉一尊滲人的金色靈牌,大胤已改國號,先朝皇室的靈位早被移去皇陵。
殷令九剛踏進靈堂,那尊金色排位直接從高臺翻下來,翻得還很標準,像是在朝人跪拜。
影二一愣:哪來的妖風?
晏祁歇微不可察的挑眉。
這尊靈牌他來見過,是無緣無故在此的,之前自己根本移不動,怎就突然倒了。
殷令九邁著小步靠近,半蹲下來,將靈牌拿起來放好,輕聲喃喃,“怎么每次一見面就跪。”
影二一愣,“他是誰。”
殷令九應道,“第一位大祭司,第一位祭司之主,也是擁有陰符第一人,黎九。”
殷令九是第二位祭司之主,也是擁有陰符第二人。
影二膝蓋都軟了:“黎城的黎,殷令九的九?”
殷令九點頭,“九字是每位祭司之主都要帶的字。”
“九江水,九江側,九曲盡,九泉路,無復明,胡無影。”
影二:“何意?”
殷令九幽幽道:“黎城是天下之地中心,古祭臺所在之地便是最中心,本喚九江湖,九江湖若水盡,便再無大祭司。”
影二:“那里的湖水怎么可能會流盡,裝下那么大一座宮殿,得多深…”
殷令九淡淡道:“九江湖地底下的水四通八達,潤養天下草木,世間萬物,其地底下,是水之源。”
影二驚訝到折了半截舍:“那得多深!所以大祭司也不會消失了,只會更迭存活?”
殷令九沒回話,輕輕點了香,分給晏祁歇三支。
齊齊掀開衣擺,雙手平肩,執香叩拜那尊金色神牌。
“喜糖就不帶來了,你也吃不到。”
神牌似聽懂般,抖了一下桌子,發出聲響。
影二:“??”還會鬧脾氣!
晏祁歇將香插好后,實在不敢信,抬手撫觸那尊神牌,自己還是動不了它一絲一毫。
就是撼死了般。
它見殷令九才會動?
晏祁歇冷眸掃向影二。
影二懂,邁步靠近,剛伸手還沒碰到,直接被一股無形的內力彈開,捂著胸口吐了一口鮮血。
太子爺。
它欺負我,它又不欺負你…
元德公公暮然出現,給影二服了一粒元丹:“公公我日日給它燒香都挪不了,你們是挪不了的。”
“所有大祭司的神牌只有她殷令九挪得了,常人靠近會丟了性命,它對你的傷害算輕了。”
說罷,元德公公便離開了。
影二受損的身子骨瞬間舒服多了,望著又突然消失的元德公公:真不愧是大祭司。
晏祁歇睨向殷令九:“這神牌你放的。”
殷令九點頭:“是我放的,當初是想提醒你不要怕大祭司,他們不會傷害我們,誰曾想你那么笨,還帶父親跑去黎城。”
后來,她還特地讓元德公公叫晏祁歇回宮引他來靈堂。
結果,還是那么昏庸。
這個影二就不服了,那段時間自己日日守著殷令九,既然只有殷令九能動得了神牌,那段時間她根本沒有出宮過!
元德公公更是沒有出宮過!
“我的皇后娘娘,您是怎么拿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