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素神上，我們下界仙都都……有人知道嗎？”青珞擔憂與疑問的眼神讓若素笑了笑。

“……”

“除了九重天的人，誰還能知道錦書的蹤跡，你擔心的是……八重天的人啊！那倒是你多想了，就你家神上啊！……知道也沒人敢說，何況，想知道九重天的事，沒點真本事還真不行。”若素說著，眼神漸漸從青珞轉(zhuǎn)移到沐錦書身上，似乎是在故意欺負沐錦書。

“哎……你們下界十七年了，沒碰到過言辭嗎？”若素問道。

“沒有。”沐錦書回答。

若素看了看沐錦書的表情，又看了看青珞，沐錦書怎么還是那個樣子，對誰都愛答不理的，可是，青珞卻被若素看的一臉懵逼，那樣的表情還真是無辜……若素輕笑。

“好了，進去吧！你不在這幾年，未央宮可是冷清的打緊呢！”幾人一起進了未央殿，那是未央宮的主居，就像洗華宮的洗華殿一樣，但是洗華宮，已經(jīng)很多年沒人進去了。

若素放下懷中的書簡，點燃了香爐，沏了兩杯茶上來。那是一套碧青色的瓷器，茶水還在杯中泛著微微的碧光，似乎還沒有平靜下來……

青珞和沐錦書都沒開口，倒是若素，早就已經(jīng)猜到，沐錦書來他的未央宮，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沐錦書來未央宮，向來就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點若素倒是很清楚，想必沐錦書也心知肚明。

他們的這種關(guān)系，若素已經(jīng)很適應了，九重天的三位神官中，若素是二品神官，說白了就是品階最低的神官。可是在仙都卻是赫赫有名，畢竟九重天在仙都本來就不尋常。

若素今日看著沐錦書帶著身體并不康健的青珞，她就已經(jīng)知道他的來意了，畢竟古幽瀾還沒有找回來，她知道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若素又看著沐錦書，低頭笑了半天。

“看你的樣子我都已經(jīng)清楚了，青珞就交給我未央宮吧，不用擔心，我未央宮會照顧好他的，看樣子他的傷口不輕，我也會幫他療愈，這里你就放心，你要找的人……還沒有找回來，希望神上此去經(jīng)年，來時……攜故人歸。我……也想他了……”

古幽瀾以前在九重天可是一個堂堂正正的調(diào)皮鬼，他好奇心重，經(jīng)常對若素問這問那的，若素多了一個說話的人，自然開心，可是這個人突然不見了，若素還是很想念他。

沐錦書端著茶杯，碧綠色的杯沿靠著他微薄的嘴唇，聽到若素說完，他抬起頭，一口氣喝完了杯中的茶水，他的臉廓棱角分明，容貌依然是十七年前那樣的絕色。

沐錦書起身，對著若素，拱手一禮。

青珞撫袖，將瑤琴擺在桌上。“上神……瑤琴……”

青珞的聲音久久地在未央宮回蕩，沐錦書一直看著青珞，他跟著自己這么多年，可自己卻連他一個小小的愿望都實現(xiàn)不了。

“我知道了。”沐錦書抬手收了瑤琴。

“若素，青珞，拜托你了。”

沐錦書又往兩人的眼中看了一下，原來眼睛真的是會說話的，青珞什么也沒說，但沐錦書知道，他不想讓自己走，亦或是不想讓自己丟下他，青珞的眼睛不會騙人，這與他前幾年行走江湖遇見的人相比，真的能打動人許多，而若素的眼睛，就像是見了故人，匆匆一眼，卻不忍離別。

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就算他說再多再多的謊，某一時某一刻，他的眼睛都會出賣他所有的謊言，讓所有的騙局顯得漏洞百出。

可也是這樣的眼睛，最是深情，最是動人，也最是讓人心疼，讓人心軟。

沐錦書往身后看了幾眼，但還是朝著未央宮的宮門走去了。

他的步子依舊輕穩(wěn)，他的輪廓依舊不染塵埃，他依然是那個萬仙不及的上神，可是竟有那么一瞬間，若素覺得，他也是可憐之人。

快到宮門口時，沐錦書停下了，但他沒有回頭看，他怕他一回頭……

“青珞，等我回來，我?guī)闳デ嘟z國。”

也不知道身后的人是否聽清楚了，他卻已經(jīng)抬腳走了。

這一次，沐錦書直接穿過了一重天。他總感覺仙都的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甚至有的人見他連看都不看，說也不說。

真的就好像一個陌生人一樣，是他這幾年變了嗎？還是自己長得不像以前的他了……可能是他本性上來清冷，總是給人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更何況十多年前巫山一事，他沒有去幫忙，眾仙看他的眼神變一變，他也是想得到的。

雖然天宮看起來是相對比較平靜一些的，但還是少不了有些人的閑語。

“那不是錦書上神嗎？”

“在哪兒？在哪兒？……”

先看到他的仙官用胳膊推了一下旁邊的小仙官。

小仙官尋著他眼神的方向望去，果然是沐錦書。

“這這這……嚯……”

“你是不是傻了啊你？雖然錦書上神一重天很少見，但你也不至于這樣吧！”

“怎么就不至于了？這是我偶像……偶像啊！”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還偶像，人家理你了嗎？你一個一重天的小仙官，就不要想九重天的人了，咱不配，咱高攀不起……”

“那你胡說什么呢你？那古幽瀾不就天天很他在一起。”

“嘖嘖嘖嘖嘖嘖嘖嘖……趕緊走走走走走，不要在這丟人了，再過一會兒一重天的人都被你丟完了，九重天的人你就當傳說聽一下得了，不要妄想，修仙還是要實際點！”

讓那個小仙官的旁邊又經(jīng)過了一個小仙官，他看了一眼已經(jīng)走遠的沐錦書，再看了一眼剛還在那里犯傻的小仙官。

“那是你偶像啊！你看看你……”他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小仙官，“還真是不自量力。”

“切！”那小仙官被人侮辱，很是生氣，直接懶得跟對面的人講話。

倒是旁邊站著的小仙官發(fā)話了：“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就別吵了，走吧走吧！御書齋還有一些典籍沒有整理，我們就先過去了……”然后他帶著神奇的小仙官走了，場子就這樣散了，什么事都沒了。

帝君聽說沐錦書經(jīng)過了一重天，馬上帶人趕到了南天門。

“錦書上神……你經(jīng)過一重天，怎么能不進來坐坐呢？一重天現(xiàn)在可比前幾些年好多了呢？”帝君見到沐沐錦書，先是拱手一禮，然后才開始假惺惺的說話。

九重天的三樽神，那可是六界的至尊，誰見了都要行禮，不過現(xiàn)在，人們默認的只有兩樽，畢竟，那個言辭早就不知道去哪兒了。

“一重天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人多一點嗎？可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好看的了，帝君若是沒有其他事，我還有事，先行告辭。”

沐錦書這話，不就是明擺著，他跟帝君之間關(guān)于古幽瀾的賬還沒有算清嗎？一提起這個事，還真是讓帝君進退兩難。

“錦書上神……那個……巫山結(jié)界的事情你也知道，巫山已經(jīng)來仙都求助很多年了，但仙都委實沒有那個實力？我這次追你而來，不只是為了和你敘舊，更是想把這件事給了結(jié)了，順便也借你的瑤琴一用，不知你可否賞個臉……幫了這個忙。”

沐錦書這個人，仙都的人都知道，他說的話，從沒廢話。如果再不加緊說出重點，恐怕他走了，這事就又得擱置一些年了。

沐錦書轉(zhuǎn)身，將眸子逐漸對上帝君的眼睛。

“帝君……一重天的人什么時候管到巫山的事了？我記得天宮與巫山并不是親家，當年你連自己家的人都護不好，胳膊肘總是往外拐，看來這些年過去了，你這老毛病還是沒有改。”

“不是……上神……”沐錦書的一時一刻無不在向帝君暗示沐錦書已經(jīng)仙逝，這是他的罪，就得由他來承擔。

敢動他的人，也不權(quán)衡一下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