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鵲派每一代只有五人,主要以女弟子居多,男弟子相對還是比較少的,而雅鵲派傳到她們這一代手里,只有二師兄洛菱是男的。
燕余歌死后,這個事就這樣翻了一篇。
上官寧帶著上官城走了,與上官府直接斷了聯系,而上官府與雅鵲派,徹底站在了對立面。
這是長樂街的人都知道的。
百里木枝是上官寧行醫于世時救得一個乞丐的兒子,當時那乞丐出去討飯,恰巧碰到一個從酒館出來的醉漢,那人不但打翻了他的碗,還直接幾拳將其打死。
那時的百里木枝是一個小乞丐,當時他就在不遠處乞討,看見自己的親人直接被壞人打死,打得頭破血流,骨骼直接“咔嚓咔嚓”的響,嚇得他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更談不上哭泣。
“不要怕。”上官寧從身后摸了摸百里木枝的頭,他本想上去救人,可是看見的時候,那乞丐已經被醉漢打死了。
上官寧替百里木枝安葬了他的親人,把她帶在身邊,教他醫術,懸壺濟世,這才成就了今天的他,成就了今日的百草閣。
上官府對上官寧和上官城來說,始終就像一個污點。于是他們都不再用有上官家的姓了,這樣的姓氏讓它總是想起心里的仇恨,雖說上官家是終南城的高門大姓,但他上官城和上官寧卻絲毫不屑。
他倆去了言辭的宮觀中。“神明在上,今日祈愿,我兄妹二人從此與上官家再無瓜葛,若有半分違背,寧愿此生魂飛魄散,不入輪回。”
雖然從宮觀出來的時候,百里木枝問上官寧:“師父,你這個……太狠了吧!”
“有些東西,只有算清楚了,講明白了。你才能去慢慢的處理掉它,可是很多事情總會連成一團,需要你自己解開,然后好好謀劃。師父說這個你不懂,你只需要記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一定要活成自己最光彩的樣子。”
“我知道了,師父。”三個人在長樂街上行走,沒有人知道他們的關系,也不會有人關心他們的關系。
從遇見百里木枝的這一年起,上官寧與上官城二人,一個改名為寧臨淵,一個改名為城羨魚,只有他們三個知道,他們兄妹二人沒有姓氏。
“這三個人名字都不一樣哎……”
“這么罕見的姓氏,你有沒有聽說過?”
“終南城這一帶應該沒有這樣的姓氏吧,反正我是沒有聽說過。”
“不過你看他們三個人,還挺自由,真是叫人羨慕。”
有時候寧臨淵會帶著百里木枝和城羨魚去終南城以外的地方。看城門的官兵小卒看到他們的身牌偶爾都會有所討論。
三個人出了城門以后,聽到那官兵的話,百里木枝是不懂,還真以為這樣的生活的確是逍遙自在。
只有寧臨淵和城羨魚知道,這樣別人羨慕的自由,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寧臨淵在大街上遇見百里木枝的那一年,他十五歲,城羨魚十三歲。
寧臨淵帶著他們兩個去了好多好多的地方,見過無數的山珍草藥,教他們醫術,但也不乏在前行的路途中被人騙錢,以至于達到兩手空空的地步。
城羨魚及笄那一年,她偷偷的告訴寧臨淵。
“哥哥,我……我好像……”
“嗯?”
“我喜歡木枝。”
聽到了這話的寧臨淵笑笑,“那你去跟他說呀!你告訴哥哥,你讓哥哥怎么辦?”
“哥哥,你就不要裝了嘛,你幫我問一下,好不好?”
“我不去。”
“你就去一回嘛!”
“行,你在這里等著,不要動。”他們在青絲國的茶樓里,喝著上好的青絲茶,吃著最好的糖葫蘆。寧臨淵起身走了,只留下城羨魚一個人在桌子上不停的嗑瓜子,她在等寧臨淵的消息。
過了一會兒,她聽見茶樓外有人來,腳步聲讓她特別熟悉。
百里木枝和寧臨淵坐下。
“好了,人我給你帶過來了,有什么想問的,自己問吧!”
城羨魚突然明白,寧臨淵剛才出去干嘛去了?
“那個……木枝,我……我……”城羨魚結巴了半天,硬是沒有說出口。
三個人沉默了那么幾秒鐘。
“沒事兒,我知道的……”
“嗯……”
“等我弱冠之年,我們就……我娶你嫁……怎么樣?”
城羨魚盯著百里木枝看了半天,兩個人的眸子對在一起,那么通透,那么深情,而他的哥哥寧臨淵就這樣,活生生的吃了一把狗糧。
“好……”城羨魚回答。
原來,感情被藏的這么深的幾年,能陪在彼此身邊,那些經歷過的風風雨雨,好像都不算什么艱難。
我與你一起走過這山高水長,從未見世間女子于我有半分心動,因為有你在我身邊就夠了,我只愛你,就連著山水的不停變煥,也絲毫不抵你的眉眼風情。
百里木枝的醫術愈發精湛,弱冠的前一年,他們又回到了終南國,但是寧臨淵沒有回來,他留在了青絲國。
“木枝,現下我將阿城托付于你,不管之后我回不回終南國,都請你照顧好她。”
“師父言重了?師父養我這么多年,我照顧阿城也是應該的,阿城在我這里,我一定會給她照顧的妥妥帖帖,你就放心。”
“好,此次一番別離,也不知何時才能相見,等你們到那邊,若是有所不順,就與我書信一封。”
百里木枝與寧臨淵二人在屋里,正在茶桌前交談,茶桌是用老檀木做的,上面雕刻著古老的云紋和一樹桃花,這桌子看上去已經有些老舊,原本光滑的桌角已經看上去掉了些漆,而桌腿似乎是已經經過了好幾年,上面染有經年的灰塵有污垢。
城羨魚推開門,她身著一身淺綠色的衣裳,或許是因為門口的風有點緊,下身的裙幅隨風微微的飄起,而她耳朵背后的長發也悠悠的往前飄。
她提了一壺酒進來。
“哥,我剛剛路過集市,看到這上好的甜釀,便給你帶了一瓶回來!你快嘗嘗,味道怎么樣?”
城羨魚將一壇酒放在桌上,那是一個淺粉色的壇子,上面刻著幾朵梅花雕紋,上頭用一個木塞蓋著,木塞外面包裹著一張淺粉色的紗布,用紅色的細繩緊緊的扎起來。
她解開那紅色的繩子,將紗布去掉,打開木塞。一股清香頓時從瓶口傳來,酒香彌漫在整個屋內。
“味道不錯,是好酒,來……木枝,你也嘗嘗。”
她拿起壇子準備倒酒,卻被寧臨淵抓住了手臂,兩個人就這樣頓了一會兒。
寧臨淵向瓶身看了看,上面寫著三個字——梅花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