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自稱“博士”的人的話,加上自己也沒有收集到什么有利于自己的信息,楚笙決定先靜觀其變。
在床上躺了大概有半個小時,一陣刺耳的鈴聲響起,躺在床上發呆的病人們一個個的睜開雙眼,伸展懶腰,整齊的穿好各自的鞋子,這副畫面在楚笙看起來可是十分詭異。
楚笙沒有特立獨行,而是跟著那些病人做著相同的動作,博士好奇的看了楚笙一眼,也沒多說什么,慢吞吞的仔細穿好鞋子。
就在這時,一陣劇烈的晃動在房間中傳來,屋頂上的吊燈開始晃悠,剛穿好鞋子的病人們七歪八扭的摔倒在地上,只有博士和楚笙抓住了病床上的桿子,維持住了平衡。
楚笙滿臉問號的看著眼前橫七豎八的人織成了一張藍白相間的網,震驚的看向博士。
丫的剛才是鬧地震了嗎?這也忒倒霉了吧?
楚笙抬頭看了天花板,有點怕它突然塌了。
雖然他可以調動自己的身體素質,但大多數能力卻是封鎖的狀態,在這種束縛的空間中,屋頂塌了也是有概率受傷的。
“地震”停止后,病人們不見一絲慌張,仿佛對眼前的場景習以為常,他們機械的睜著空洞的雙眼,表情麻木的陸續走出房間。
博士雖然看起來更像是個正常人,但他也做著和那些病人相同的事。
楚笙見所有的人都在走出病房,便盡力的融入這個群體,跟著大部隊向外走。
走出門,外面是刷著黯淡的紅漆和綠漆的走廊,墻皮的部分已經脫落,走廊各處還有著深黃色的固體污漬。
走廊整體頗具年代感,
窗外的光線溫柔的灑進走廊,拂過麻木的病人們的臉。
楚笙瞥了一眼窗戶外,只看到了一堵高高的墻,橫在他眼前,不知墻外的世界是怎么樣的?
在楚笙旁邊的博士拍了拍他的肩,小聲說道:“新來的,待會兒可機靈點,別讓院長不開心了!否則有你好果子吃的!”
一邊說著,博士的眼神露出了一絲恐懼的情緒,手指微不可見的抖動了一兩下。
楚笙沒有注意到博士的異常,因為他一直注意著前方的一個人影。
在走廊的盡頭,一個身穿黃色斗篷的神秘人筆直的站著,楚笙看不清他的面容,但能夠感受到一股陰冷的氣息。
麻木的病人走到走廊盡頭,左轉,消失在了楚笙的視野中,那個身穿黃衣的男子仿佛一尊雕塑,絲毫未動。
博士也看到走廊盡頭的神秘男子,他的身體開始輕微的顫抖。
“那……那就是院長!你小心點!”
博士嘴里嘟囔可兩聲,緊戳戳的跟在前面的人背后,好像生怕“院長”注意到自己。
博士很快的走到了楚笙的前面,迅速左轉,而楚笙也走到了走廊盡頭,經過了黃衣男子的身邊。
楚笙還是看不到黃衣男子的臉,斗篷下的面容只是隱約可見一張人臉的輪廓。
就在這時,楚笙的心臟開始瘋狂跳動,一股明悟出現在自己心頭。
“黃印……位置,左方一米內……”
雖然出現了這種異常,楚笙還是不動聲色的跟著博士向前走去。
看來任務目標就在這個神秘人身上……
我靠!
楚笙一左轉,看著眼前的場景,差點停止移動。
眼前,是一個巨大的甲板,足足有一個足球場大小,上面是幾百個正在呆呆的曬著太陽的病人。
身穿白色西服的“員工”機械的做著各種事,他們有的操控著船舵一樣的東西,有的打掃這甲板,還有的拿著針頭一樣的東西,對麻木的病人們或是注射或是吸取著什么東西。
這座醫院竟然是一搜船?!
楚笙驚訝的快說不出話了。
最讓楚笙感到震驚的,是眼前的海與天。
海,是紅色的海。
如同無數血液聚集而成,一望無際,散發著微弱的腥氣。
天,是紙一樣的天。
如同被稚童蹂躪了很久后的白紙,上面點綴著各種色彩。
一團大日懸掛在紙天空上,猙獰扭曲的飛鳥在天空中翱翔。
船上的所有人都沒覺得有什么異常,病人們安靜的曬著太陽,甚至楚笙呆呆的看著一個病人被天空中的飛鳥一陣俯沖叼在嘴里,而后迅速升天,船上也沒人驚慌失措……
楚笙沒來的及救下那個被怪鳥襲擊的人,他現在的實力還是太弱了,大概充其量也就和這甲板上的所有病人五五開,而那個被怪鳥襲擊的男子的位置太遠了,楚笙夠不到。
楚笙決定謹慎的保護好自己就行了,這里可不是現實世界,在這個詭異的空間中,他還是收斂點為妙。
博士看著大鳥叼走了那個病人,像是被嚇傻了,呆呆的站在甲板上。
一名身穿白色制服的“員工”看了一眼時間,走到了一個巨大的銅鐘前,當當當的敲了起來。
痛!
楚笙感覺自己的腦殼像是被夾了一樣,而且胸口受到了一記重錘,呼吸有些困難,勉強扶著一面墻,楚笙這才沒倒下去。
在鐘聲過后,病人臉上的麻木漸漸散去,都染上了一絲絲小小的瘋狂。
他們有的三五成群,從口袋里掏出一板板西藥,打著規則不明的牌。
“我出一份阿莫西林!”
“過!”
“怕你?復方氨酚烷來個!”
……
有的在甲板上連著怪異的無數,泛著汗水的肌肉在陽光下顯得有點亮……
有的像是藝術家,安靜的跑到墻角寫寫畫畫,有的則唱著一首首音調亂竄的曲子。
而最讓楚笙震驚與無奈的,是幾個和人群格格不入的麻木之人,他們的臉上還是沒有一絲情緒。
他們整齊的排成整隊,向著血海走去。
一步,兩步……
身穿藍白條紋制服的病人縱身一躍,臉上帶著詭異的笑。撲通一聲,藍白色變成了紅色。
看著眼前這幅無比詭異的場景,楚笙堅定了自己的決定。
先好好茍一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