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盛聞身后一直低著頭的紀懷柔,突然抬起頭,面上的乖巧和害怕蕩然無存。她看著盛瑤,慢慢彎起嘴角,挑釁一笑,無聲的沖著盛瑤說道:我會慢慢取代你的位置的。
盛瑤看著紀懷柔,情緒卻突然冷卻了下來,只覺得很沒意思。
她深深的看著面前這個生她,養她的男人,“你好像沒有一次相信過我。”
說完,目不斜視,直直的向前走去,與盛聞他們擦身而過,卻沒有分一點視線給他們。
她從別墅出來,什么也沒有帶,也不知道能去哪,只是茫然的隨處走著。
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山坡上。
盛瑤坐在小山坡上,下面已經開滿了漂亮的花束,風輕輕的拂過,花朵跟隨著搖曳擺動。
身邊默默坐下一個人,盛瑤抬頭,淚水醞釀了滿眼眶,不知不覺已經淌了一臉,頭發狼狽的糊在臉上,精致的妝容也全花了,看上去就像一只小花貓。
管家看著盛瑤,忍俊不禁,拿出紙遞了過去。
盛瑤接過紙,擦了臉上的淚珠和妝容,兩人都默契的對剛剛的事情閉口不談。
兩人一齊坐著看著天邊不斷落下的太陽,漂亮的晚霞渲染了整個天空。
看著天邊的那一抹色彩,盛瑤終于開口了,“我知道車禍是你做的,東叔。”
如果說需要證據,盛瑤拿不出來,但是種種跡象還有直覺都無不在指向他。
東叔站起身,盛瑤看著逆著光的東叔,他仿佛下一刻就能離開。
他滿懷歉意的看著自己帶大的孩子,“我沒有讓人去撞你,那些手下我都處理干凈了。”
盛瑤明白,但是她想知道的不是這些,“為什么?”
為什么要殺了賀行洲?
東叔嘆了口氣,故事娓娓道來,他有一個妹妹,親妹妹,他們年少時,爸媽就去世了,兩人相依為命的生活著,不富足,卻讓他們很滿足了。但是美好的生活永遠是短暫的,他的妹妹長得太漂亮了,而光憑東叔是護不住的,少女一天天長大,惡狼窺伺著珍寶,并狠狠奪去,肆意毀壞。那個男人就是賀家的上一任家主,賀行洲的爸爸。他搶了少女,軟禁她,卻在需要聯姻時,毫不猶豫的再娶了一位當家主母。這個女人也是瘋子,而故事的最后,她不堪其辱,選擇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回憶起這些往事,東叔仿佛再次回到了年少時,百般羞辱,萬般無奈全都涌上了心頭。他閉上了通紅的雙眼,這是他永遠的痛。
后來,他遇上了盛瑤的媽媽,那是一個果斷眼光獨特的女人,她發現了東叔的特別,東叔從此隱姓埋名為開始她效力。而盛瑤的媽媽也承諾,給他足夠的條件去發展,東叔一刻不敢歇息,不斷發展自己的勢力。
每當他一停下來,他都能再次聽見他妹妹無力的尖叫,看到那一地的鮮血,他的無能護不住美麗的鮮花,害死了他唯一的,相依為命的妹妹。
如今,他也算大仇得報,賀家主母已經不復當初的高高在上,進了瘋人院。而上一任的賀家家主,如今已經躺在了醫院,無知無覺的植物人。
“誰又能想到,我一個小小的管家能做到如此,這其中每一件事后面都少不了我的推波助瀾。”他看著天邊只剩余的最后一抹微光,語氣有些強硬,“瑤瑤,又有誰能更能想到這期間的每一件事后面,都少不了賀行洲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