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運走很快又回來。

文懷瑾奇道：“你們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城門口文欽大人帶了人接應。”一人回稟。

衛莞撫摸下巴，暗道文欽還挺聰明，竟然能想到她要干什么。

“那就別客氣了，把剩下的全部抬走。”衛莞嘴角掛著狡黠的微笑。

悄無聲息洗劫完郡公府，衛莞帶著剩下的人架著馬車趕往城門口跟文欽匯合。

“錢糧已經分批運走了。”文欽道。

“張昭呢？”衛莞瞥向他身后。

“處理完尸體，我讓他拔營先行往西，我們趕過去一個時辰左右就能匯合。”文欽說話時一直在她臉上尋找著什么。

“那我們走吧。”衛莞駕馬走在前面。

這文欽跟她配合的超乎意料的好，頗有大將之風，衛莞有點可惜他只是宣和帝身邊一個小小侍衛。

此時的文欽將目光移到已經悄然跟在衛莞馬后的皇上身上。

皇上知道她是誰了。

他好像也猜到了。

皇上剛才在城門口等候時就差把‘春風得意’四個字寫在臉上，登基以來就沒見皇上這么高興過。

*

隴西，萬幸難熬的冬季已然過去，邊關的風寒冷卻沒有那么刺骨。

當隴西官府傳來放糧消息，餓極全都聚在破廟里吃起觀音土的難民信也不信。

他們再也不會相信朝廷說的要放糧救濟他們。

衛莞讓官兵在破廟門口燒了十幾口大鍋，熱騰騰的白米粥的香味四散才把這些難民引出來。

一些餓的眼冒金星的難民伸手就往熱粥里抓。

“所有人排隊領粥，人人有份，大家都不要搶。”衛莞一聲令下，威嚴肅穆，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旱災三年，朝廷的救濟糧第一次送達，此時的難民看到衛莞就像看見了救世主，衛莞的話對他們來說就是不敢違抗的金言。

衛莞讓張昭安排人手施粥，負責發放賑災糧，她把縣官叫到跟前。

“裴……裴大人。”縣官哆哆嗦嗦，生怕上面詰難。

“周大人，隴西的百姓餓的餓死，山坡上寸草不生，樹根都被啃禿了，您家里面還拿得出來米粥當早膳，你這莫不是庫房里還存了不少糧？”衛莞面帶笑意。

“下官惶恐！”周大人忙下跪，無奈陳述，“大人，下官也沒有辦法，家里還有高堂妻兒，下官不得不為他們著想。下官若不顧百姓生死，現下早已隨郡守調派到其他郡縣了。”

隴西郡的官員能跑的全都跑完了，只剩下他在。若非他在，百姓易子而食的事早就遍地都是。

“你起來吧。”人都有私心，人無完人，衛莞沒對他過分苛責。

周大人以為會被重罰，沒想到會被寬恕。他雖還在堅守，但對百姓來說，他的確不算好官。

“你將三年來的真實情況和現下的情況如實稟告，皇上才能原諒你的失職之過。”衛莞對他道。

文欽駭然，原不原諒皇上都還沒發話，她就幫皇上決定好了。

站在衛莞身后的陸虞揚眉，她說怎樣就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