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前身竟是墳場。

這個結果蘇洛洛實在是萬萬沒想到。

“這座城的當權者這么不看重下一代嗎？在鬧鬼嚴重的這里，竟把學校建在亂葬場上？”蘇洛洛有些無語的問道。

“這倒不是。”惡鬼很自然的說道：“這個亂葬崗里面沒什么大怨氣的鬼，加上這里在建校前荒廢了五六年，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就自然而然的就建校了唄。”

惡鬼說著，忽然戲謔一笑，臉上多了幾分寒意。“說起來，我是這里幾十年來唯一一個真正的‘惡鬼’呢。”

惡鬼說著，就笑了起來，只是這笑容透著股莫名的痛苦之感。

“這位上級，能問你一件事嗎？”

蘇洛洛聞言，很溫和的一笑，道：“當然可以。”

“我可以在送人投胎的時候，對其中的一兩個人，嗯，欺負一下嗎？”

“可以的。”蘇洛洛沉吟了片刻，還是說道：

“但你身為陰差，每隔百年，你就能凝出一股怨力，你可以吞食這怨力增強實力，也可以將這怨力分出一縷，伴隨別的靈魂轉生，然后這個靈魂就還倒霉至少二十年，但也只是二十年。”

“也不錯。”惡鬼笑道。

“我死的時候才十五歲，讓他們倒霉二十年，挺好，就算是因此不能提升自己，但能出口惡氣，老子也干！”

蘇洛洛：“……”

果然是殺過人的血煞惡鬼，果然還是仇恨大于理智。

也是，畢竟他滿打滿算還沒活到五十年，蘇洛川這兩輩子加一起年齡過百的人還天真的厲害，何況這個連五十歲都沒有的惡鬼。

蘇洛洛想著，難得到這時候還很好脾氣的說道：

“身為鬼差，做什么惡事都會付出代價的，這一點你要清楚。”蘇洛洛說著，又想了想，補充道：

“你還是盡快學著忘記情感吧，心中有執念的鬼，往往無法長久的作為一位鬼差。”

惡鬼卻并不在意，只笑著向蘇洛洛問道：“你只告訴我怎么用這些靈魂換業績就完了。”

蘇洛洛無言，只淡淡道：“靜心感悟你的令牌，你會看到忘川。”

惡鬼按照蘇洛洛的話去感悟，果然，自己腳底下忽然出現了一條月輝一樣的長河。

“真美。”惡鬼情不自禁的說道。

蘇洛洛點點頭，指著忘川，說道：“把他們扔進去，作惡少的，怨氣淺薄的，很快就能上岸投胎。怨氣沖天的，作惡多的，就只能泡著。”

“沒有人道、畜生道等等的區分么？”惡鬼問道。

蘇洛洛搖搖頭，表示沒有，卻也解釋說：“這里太小了，倒是沒有。不過忘川有靈，會讓有惡債的人在忘川河中痛苦到罪惡贖盡，投胎時彼此都是一樣的。”

蘇洛洛說完，又想起惡鬼想報復的事，就補充道：“忘川不會吞噬鬼差留在靈魂上的怨力，成為鬼差是為忘川服務，忘川也會對你們網開一面。”

蘇洛洛說著，就見惡鬼毫不留情的將這數百鬼魂都推進了忘川河中，瞬間，原本惡鬼腳下那月輝般澄澈的河水染上了一層墨色，雖然這些墨色很快就在龐大的忘川之中散開了。

“河水為什么染黑了？”惡鬼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皺起眉頭，連忙發問。

蘇洛洛就說道：“忘川有靈，想渡盡眾生，但眾生有作惡者，靈魂滿是臟污，忘川河水能沖刷掉的是來自靈魂的臟污，忘川河又豈能半點不受影響。”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蘇洛洛突然寒了臉，說道：

“干凈還是臟污，是自己選的。惡人入之，似千刀萬剮。善人入之，似入湯池。對了，忘川喜歡干凈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