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棲池沒有察覺出什么,并不在意。
林落雪捏了幾下,見好便收。
當(dāng)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們倆面前還站著一個煞神。
這煞神手里面捏著自己的性命。
林落雪實在沒心情在這煞神面前勾搭男人。
他上前一步,直視江寒生,嘴角揚起一抹笑,頗帶著些吊兒郎當(dāng):“將軍,你當(dāng)真想聽?須得知道,知道得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這便是帶上了些上位者的底氣。
他以主公的身份在敲打著江寒生。
江寒生聞言,目光從林落雪圓潤而白皙的手上移開。
轉(zhuǎn)而盯上林落雪笑得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槨?/p>
這人方才還一副支支吾吾、語無倫次、手足無措、任人揉捏的樣子。
不過一會兒,就又變得跟從前一般討厭。
江寒生目光掃過被林落雪護(hù)在身后的許棲池,如狼一般的眼睛當(dāng)中,泛著微微的冷意。
不過,也只是一瞬。
轉(zhuǎn)瞬即逝。
快到連江寒生自己都沒有發(fā)覺。
他抬起了頭,也直視著林落雪,眸中的桀驁不馴這時候已經(jīng)不加一絲掩藏,語氣當(dāng)中,更是鋒芒盡顯:“沒錯,我就是當(dāng)真想聽,還望晉王解惑。”
他這時候,連“屬下”都不喊,直接自稱“我”。
雖然這家伙從前在原主面前,也并不見得會有多么的規(guī)矩。
否則按照原主的性子,江寒生本事如此之大,鐵定是要被原主留在身邊保護(hù)自己。
但偏偏,原主硬是裝模作樣地分出了半數(shù)的兵力,把江寒生派到了益州,讓他去攻打趙王。
其實就是因為江寒生恃才傲物,太把自己當(dāng)一回事,對原主這個主公,多有冒犯。
原主看他有才,舍不得趕走他,又看著礙眼。
所以才把他派遠(yuǎn)一點兒,讓他好好發(fā)揮作用,去幫自己搶地盤……
后來,原主背叛了戚永晏,沒得了靠山,不得已在江寒生面前裝孫子。
江寒生更是激得原主這般陰毒的人,都?xì)獾萌滩蛔∑瓶诖罅R。
想來這之后是更加過分。
畢竟,他原本就桀驁難馴,不是一個會臣服的人。
然而,不管這人從前對原主如何,林落雪瞧著如今眼前的江寒生,他眼中迸發(fā)出來的一股極具壓迫感的目光,卻是令林落雪十分的肯定:
這會兒江寒生在自己面前自稱“我”,并不是他“不愿為臣”的天性使然,而是帶著挑釁!
挑釁的,是林落雪故意端起來的主公架子。
他不相信林落雪之前所說的話。
甚至覺得林落雪這時候,不過是在張牙舞爪,虛張聲勢。
林落雪在心里面“哼”了一聲,面上卻是經(jīng)過了好一番深思熟慮一般,慎重地點了點頭,對江寒生說:“也罷,本王也不是不愿意說給你聽。只不過……”
林落雪頓了頓,看向江寒生的眼睛當(dāng)中,忽然閃過一抹狡黠的光。
“只不過什么?”
江寒生對林落雪故意的停頓不以為意。
甚至,還主動搭話,問起了下文。
他看向林落雪的表情,頗有些好整以暇。
心里頭想著:
若是林落雪這廝能日日都這般看他,讓他看著順眼。
那么,他留下這廝一條性命,也未嘗不可。
可惜,那道狡黠的光轉(zhuǎn)瞬即逝。
眼前的男人似乎在轉(zhuǎn)瞬之間,便想出了什么能夠讓他中招的法子。
林落雪垂頭低笑了一聲,并沒有回答江寒生的話。而是隱隱約約地,拋出了某件事情的真相:“本王與吳王聯(lián)手演的這出戲,其實并不僅僅只是為了算計一下殷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