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江寒生去了別的地方，除卻原主，其余五王，又有哪一個是省油的燈呢？

江寒生有本事，又性子傲，落入了這群人手里，指不定就要被扒下一層皮來。

這群自詡為豪杰、手握一方兵力的掌權者們，最喜歡的便是馴服那些桀驁的鷹。

折斷鷹的翅膀，拆穿鷹的傲骨，讓原本能夠搏擊長空的鷹，只能活躍在自己的掌間，匍匐在自己的腳底下。

江寒生即使再本事了得，想要帶人出去自立門戶，也不會走得比跟在原主身邊容易。

甚至人還不一定走得出去。

畢竟馴服不了的鷹，說不定就要被主子棄了，不論死活。

也就唯有P本事也沒得的原主，前期的時候，他在戚永晏手跟前茍著。

想要發展自己的勢力，對手底下有本事的人是真的“好”。

動不動抱著他們哭，騙取他們的忠心是一個。

對手底下的將領，原主也是十分的好說話，幾乎到達有求必應的地步。

戚永晏派過去的韓野，還笑過晉王耳根子軟。

結果壞事全讓戚永晏派過去的人做了，原主則跑過去當那個好人。

偏偏原主這廝是真的能裝，不僅把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人騙了過去，還把戚永晏派過來的那幫人哄得團團轉。

這其中雖然也有戚永晏的偏愛，為他保駕護航。

然剛開始，看不慣原主的人多的是。

就算是得了戚永晏的命令，難免會有一些人，忍不住待原主頗為輕慢。

可是后來，戚永晏分到了原主身邊的人，皆奉原主為半個主子。

原主殺了戚永晏之后，一夕變臉。

罵他們做狗。

這些人也依舊是在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便下意識地拉住了想要動手的蕭溫。

李嵐、秦牧他們，待在戚永晏的手底下被戚永晏訓練了好幾個月，最終全部都一句話也沒多說的跟著原主走了。

甚至李嵐為戚永晏嘆了口氣，結果遭原主甩了一鞭，他也依舊是一聲不吭地悶聲承受著，選擇繼續跟著原主。

旁邊的將領沒有一個出聲鳴不平，或是覺得不忿。

原主之前算計戚永晏不成，二話沒說，直接把他們賣在了晉州。

這些人心中，也沒有生出一絲計較。

原主待他們“好”，他們都記住了原主的恩情，心甘情愿地奉他為主，哪怕是肝腦涂地，也在所不辭。

被賣又算得了什么呢？

士為知己者死。

為了主子而死。

是他們的榮耀。

……

只可惜，原主并不是一個值得被報恩的人。

這些人最后皆死在了戰場。

江寒生再忘恩負義，也比不過原主。

終日打雁，被雁啄了眼也是活該。

林落雪看書的時候，看到江寒生背叛原主這一段，只覺得內心里面終于是舒服了。

不過，如今想起來，又聽得江寒生說“一直以來內心當中都在仰慕著晉王”，林落雪只覺得好笑。

他動了動手，想要把這虛偽至極的人推開。

……

可惜，力氣太小，沒推動。

林落雪在心里面嘀咕著的時候，耳邊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飄來：“……我內心當中仰慕晉王太久了。

是晉王您一手提拔了我，待我有如再造之恩。沒有您，便沒有今日的我。我仰慕著您，渴望著您。

可是，如日月般閃著光與高高在上的您，又豈是我這個不起眼的小蟲所能仰望的？

在晉州的時候，您的身邊便圍滿了許許多多優秀的人。您與他們關系好，與他們摟摟抱抱，與他們親近，而我，卻只能躲在陰暗的角落里看著您跟他們親密無間的來往。

您知道我的內心，曾經受了怎樣的煎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