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雪和許棲池已經被人送出了江寒生的軍營。
他們坐在馬車當中,車外是江寒生派來送他們回中原的人。
許棲池的臉黑了一路。
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簡直可以讓任何有眼色的生物退避三舍。
他既氣江寒生這廝混賬,竟然真的對大哥如此絕情。
又氣江寒生的這幫屬下,竟然讓他坐這娘們兮兮的馬車!
是以他上了馬車之后,便氣鼓鼓的,那怒氣在許棲池的周身澎湃著,幾乎有要沖出這小小馬車的架勢。
林落雪睡了一覺之后醒來,發現許棲池依舊黑著臉一臉怒氣端坐得跟個門神一般。
頓時有些無語。
他摸了摸許棲池的頭,問:“你是一晚上沒睡覺嗎?”
許棲池看向林落雪,一臉正色道:“大哥,如今咱們受制于人,不能睡覺,得保持警惕。你以前也從不睡覺的。”
林落雪的臉僵了僵。
心里想到:
他又不是原主,憑什么不睡覺?
小說里面,原主從戚永晏身邊的一個小跟班,一步一步走到最后,差點兒登基為帝。
心思不是一般的歹毒與深沉。
他每日每日地都想著如何算計人,對旁人的戒備心自然就重。
一旦入了險境,更是會對周遭環境提高十二分的警惕。
放在原主這里,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然而,看在林落雪眼里,卻簡直是有病。
大半夜的,放著好好的適宜睡覺的時光不睡覺,他去琢磨當今的處境。
簡直沒事閑的。
而且,就算是原主心思再怎么陰沉,再怎么愛算計。
可惜他出身不好,一開始出現的時候,便是跟在戚永晏身邊的小跟班,也不見他有什么傍身的技能本領。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目光不長遠,眼皮子也極淺。
最終被蘇恒言當做棋子,算計至死,也不知道他之所以會死得這般快,是因為這背后有他這好軍師的推波助瀾。
林落雪穿越過來,又不準備算計人。
他只想跟這幫垂涎了已久的美味們進行快快樂樂的友好交流。
江寒生既然都已經說了會送自己回戚永晏的身邊,而自己也相信江寒生的為人。
那林落雪為啥還要費這心,把自己有限的注意力,分到一些不相干的人身上啊?
之所以說是不相干,正是因為這幫人不會讓他吃——
既然是吃不到的人,那么,對林落雪來說,自然是無關緊要的人。
他也不想自己整日里平白無故地饞得流口水。
因而,才不會浪費自己的心神。
這是林落雪內心當中的想法。
不過,他肯定是不能夠就如此這般大喇喇地對許棲池說出來。
因而,他輕咳了一聲,臉上閃過了一絲落寞,垂下了頭,輕聲說道:“棲池,你不懂,你沒有愛上過一個人。
大哥愛上了江寒生,他要棄了我,我如今,便感覺自己如同一朵枯萎了的花,我不想再盛開了,也不想再感受這天地間的陽光雨露。
在我離開江寒生的那一刻,便如一朵離開了枝頭的花,凋零了。
我不想再去管其他的事情。
對于一朵已經凋零了的花來說,風吹還是雨打,又有什么關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