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棲池看他大哥幾欲崩潰,嚇得不輕,手忙腳亂地抱住了他大哥,喊道:“對不起……對不起大哥!我不知道江寒生對你來說那么重要!
我……我去找軍師好不好,那藥是軍師給我的,說不定軍師身上還有解藥!
對對對!!
大哥,我們馬上回去。
軍師說不定還在江寒生的軍營里!!”
“軍師?”
林落雪有些疑惑。
擦干了臉上的淚。
“對對對!!
大哥,我忘了跟你說,軍師前幾日便已經混進了江寒生的軍營。
那藥是軍師給我的,是軍師對我說江寒生叛主忘恩,合該給些教訓。
我知曉大哥你對江寒生的心思,一直拒絕,都拒絕了好幾次。
最后是看到江寒生竟然要把大哥你送回戚永晏那個出牲的身邊,我氣狠了,才不小心用了那藥的。”
許棲池見他大哥是真的傷心,一下把軍師也抖了個干凈。
林落雪又注意到了一個點:“用藥?”
不是他以為的許棲池又折返回去,把江寒生給殺了?
許棲池點了點頭,有些小心翼翼道:“那藥是軍師給我的,大哥,咱們快回去吧,興許軍師那兒會有解藥,還……還可以救活……”
救活江寒生這幾個字,因著大哥方才過于崩潰,許棲池他一時之間有些不敢說。
林落雪沒有回應,垂下了頭,略微思索了一會兒:
蘇恒言他怎么可能會給許棲池毒藥,讓許棲池去毒殺江寒生呢?
原著當中,蘇恒言臨死之前,可是江寒生去給他送的行……
算計了亂世之中各方勢力的蘇恒言,在所有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之后,選擇了飲下一杯毒酒。
臨死之際,唯有江寒生一人過來看他。
兩人在楊柳依依的官道旁,進行了一番短暫的交流。
江寒生沉默了一會兒,隨后開口道:“其實你可以不必去死。”
蘇恒言笑了一聲,望著前方漸漸遠去的車馬,語氣從容道:
“我這一生,之所以茍活下來,就是為了兩個愿望。
一個,如今殷朝的河山已亂,殷朝的皇室皆死,我已經實現了。
另一個,如今我也快實現了。”
說完之后,蘇恒言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酒壺,又從袖口中摸出了兩個酒杯,一個酒杯遞給了江寒生,另一個則自己拿著。
給江寒生倒了一杯之后,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之后,蘇恒言不再看江寒生,一飲而盡。
……
幾乎在喝下那杯酒之后的片刻,嫣紅的鮮血便從蘇恒言的嘴角溢了出來。
倒下之后,他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
酒杯從他的手里滾走了。
酒壺的把手卻還被他輕輕地握著。
江寒生看著倒在地上,臉帶笑意的人,面無表情地飲下了手中端著的,這人方才給他倒的酒。
隨后,他蹲了下來,把酒杯輕輕地放到了蘇恒言的身邊,連同著另一個已經滾遠了的酒杯,也被江寒生撿了起來,放到了一起。
之后,他站起身,語氣平靜地吩咐身后的人:“替他收尸。”
跟在江寒生身后的人應了一聲“是”。
江寒生沒再回應,上了馬,馬蹄嘚嘚,揚起的風塵絕了身后之人的視線。
……
那一天,位于南方的江寒生,在滅了林遠安、殺了殷朝的幼帝之后,帶著大隊的人馬,揮師北上。
那一天,足智近妖,神機妙算的蘇恒言,飲下了一杯毒酒之后,香消玉殞。
那一天,是江寒生過來給蘇恒言送行——
那一天,也是蘇恒言刻意等在官道上,來給江寒生送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