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雪停頓了一下，看向了許棲池，笑了笑，問：“你說對不對？”

“哼哼……”

許棲池費力地搖了搖頭。

他想說不對。

可是他卻發不出聲音。

急得又吐出了一些口水……

林落雪剛替許棲池擦干凈了眼淚，這會兒帕子還沒有收回去，便又看到許棲池在吐口水。

知道許棲池這是急了。

林落雪見此，卻只是笑了笑，替許棲池把嘴邊吐出來的口水擦干凈，故意道：“你想說什么，待會兒再說，不要著急。”

“哼哼……”

許棲池他哪能不著急？

他大哥都要去死了！

掙扎得更加起勁。

林落雪于是便也沒再說什么，只在旁邊一下一下地給他擦著口水。

“哼哼……”

“哼哼哼哼……”

……

“哼……”

許棲池最后沒力氣了。

終于發不出什么聲音。

林落雪點點頭，“哦”了一聲。

許棲池于是瞬間眼前一亮。

動了動，努力地想發出一些聲音。

不過奈何是徒勞。

林落雪嘆了口氣，摸了摸許棲池的頭，道：“我都知道的，這藥尚且不知道有沒有副作用，你先休息一下。

不然如今這般的使力氣，等藥效過了，有得你難受。”

“……”

許棲池說不出話，不過看他的表情，應該是還想再勸一勸他大哥的。

林落雪沒忍住笑了一聲。

許棲池卻只當他大哥這是已經萬念俱灰，決心離別于這人世間，要隨著江寒生而去了。

故而這時候，才能夠笑得出來。

一時之間，竟又是紅了眼眶，眼淚眼看著就要洶涌而來。

林落雪心軟了幾分，收斂了神情。

方才之所以會說那樣一番話，只是由于他突然想起了：

許棲池最后是為了護原主而死。

原主那個虛情假意，別人把真心捧給他，他還能摔地上踩幾腳，踩完之后，卻又會裝模作樣地跪在地上哭，隨后騙得人把剩下的肝兒、膽兒全部都交給他的白眼兒狼，不值得許棲池為其赴死。

而穿越過來的林落雪，同樣也不值得。

他以后肯定不會算計許棲池，教許棲池去替自己赴死。

然而，以許棲池如今的性子，若是林落雪以后遇到了什么麻煩，他鐵定會不管不顧地跑過來替林落雪解決。

林落雪不愿意將來有一天，許棲池會為了自己而死。

而若是將來有一天，林落雪他自己一不小心浪死了，他也同樣不希望許棲池會為了替他報仇而殞命。

……

好好活著，確實是林落雪對許棲池最大的期望。

但愿將來某一天，若是他遇上了什么不幸，或是他被老天爺叫走了。

許棲池能夠記得他今日對其所說過的話。

……

馬車依舊在不緊不慢地行駛著。

林落雪將許棲池的頭抱在自己的懷里，方便時不時替許棲池擦眼淚與口水。

忍不住調笑了幾句：“你怎么還像個小孩子一樣，打不過人家就要哭這許久……”

林落雪原本說這話，是想不動聲色地將許棲池的心思帶回來，不再想那些七的八的。

熟料，這簡單的一句話，卻是又引起了許棲池的掙扎：“哼哼……小……哼哼……”

休息了一段時間，這會兒，許棲池若是情緒太過激動，已經能夠從嘴巴當中蹦出來一兩個清晰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