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弱的書生見到林落雪如此表現,有些許的意外。
不過也沒有太過意外。
晉王這人,向來只有在危難關頭,才記得住人的好。
就好比,在失了晉州,被戚永晏攆得像條喪家之犬一般時,他便想起了江寒生的好。
于是,他馬不停蹄地趕往了益州。
只不過,這人向來多疑且精于算計。
即使是再念著江寒生的好,他也會先算計了江寒生手中的兵符。
之后再對毫無反抗之力的江寒生好。
至于,等兵符到了手,他高枕無憂了。
還會不會再覺得江寒生好,這便又得另說了。
畢竟這人不僅多疑,精于算計,還善變。
……
可惜,人有失足,馬有失蹄。
這一次,江寒生比晉王更狠。
一時之間,竟然使得晉王落到了如此狼狽的境地。
昔日里,晉王尚且在晉州之時,便對自己頗為禮遇有加。
如今,晉王手邊除了許棲池之外,幾乎再無可用之人。
他對自己熱情一些,這屬實正常。
……
書生在心中默默地想著,微微笑著上了馬車當中,朝晉王行了一禮,雖然說著抱歉的話,然而,語氣十分的從容:
“抱歉,主公,是屬下來晚了,讓您受苦了。”
書生說話之時,向來帶著一股從容。
因而,這倒也不是由于此時晉王失了勢,書生便對他有了懈怠。
林落雪也沒有在意。
不,或許他也是在意的。
因為他只覺得,蘇恒言這反派的聲音,可真是清朗如玉,太他娘的好聽了!
林落雪他聽得,一時沒忍住,半邊身子靠了過去。
……
書生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扶住了靠在他身上的林落雪,語氣有些疑惑地喊道:“……主公?”
林落雪沒有絲毫起身地打算,只不過為了遮掩,他裝模作樣地靠著人的身子,蹭了蹭,蹭得人書生的眉頭皺得更厲害。
險些就從袖口摸出一枚銀針,把這貨給扎死了……
書生臉上依舊帶著微微的笑意,又喊了一遍:“主公,您身子可是不大舒適?”
林落雪柔弱道:“唔,是啊,方才外頭江寒生的那幫屬下,竟然對本王下了些會喪失力氣的藥……
本王如今覺得,身上軟綿綿的,一點兒力氣也全無,可能是藥效到了吧!”
許棲池還在旁邊小聲地“哼哼”著,書生看了一眼,倒也沒有太過懷疑。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撥開了瓶塞,放到了林落雪鼻子下讓其聞著,過了一會兒,之后再拿開,同時問道:“主公,你感覺好些了么?”
林落雪他倒是想再靠一會兒,可惜,蘇恒言給他聞的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兒。
一聞,便提神醒腦的。
蘇恒言好歹是個精于算計人的。
林落雪他一不敢在他面前說謊。
二不敢在其面前放肆。
因而,林落雪只能坐直了身子,拉住了書生的手,感激道:“本王現下感覺好多了。
還好本王有你,軍師!”
文弱書生掛在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他微微動了動被林落雪抓住的手,盡量壓下自己內心當中那點兒抑制不住的殺意,語氣溫和道:“主公感覺好些了就好。
屬下再替許將軍解了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