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瑤覺得自己睡了很久，也感受到了周圍的聲音時不時地很吵，甚至有很多回，她都忍不住起身罵人了。

但動不了，像是有什么東西禁錮了她，讓她無法動彈。

她不知道這個樣子要持續多久，有些惶恐卻也覺得這樣挺好。

她不傻，夢里的那本小說，分明就是她前世的寫照。

死于非命，尸骨無存，最后連害她的人都不知道是誰。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一直以為四個公子只有蕭澄死了，卻沒想到在她死后，那三個公子也在為她尋仇的時候死了。

最終是林止暮找到真兇，而他在面對質問太子時，已是強弩之末。

文章是那樣寫的：

他問出了這幾年來心底最痛苦的疑惑，得到了對方了然的神色，一直以來強撐著他的內心瞬間轟塌。

黑暗突襲的時候他沒有害怕，閉上了眼睛，腦海里少女的形象越來越淡，直至消無。

心痛就這般猝不及防。

她還來不及反應，就以摧枯拉朽的方式，幾乎轟炸了她整個精神世界。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做些什么，心內愧疚難當。

以至于終于睜開眼睛，望著林止暮那張熟悉的面龐，鼻頭猛然一酸，眼淚順流而下，哭得不能自己。

幾日前，林止暮和陸嵐禾就到了皇城，經過一系列的引薦，終于得以進入皇城給柳瑤醫治。

林止暮見到柳瑤的時候，她離死也就差了一口氣，他晝夜不休，聯合宮中太醫，無數法子，終于配置出藥。

本以為這藥就算不能徹底根除，但足夠她醒來。

喝了藥，卻依舊不見能醒來的跡象。

太子妃以為他又是個庸醫，氣得命人拖下去關在天牢，后來還是陸嵐禾身手不凡，暗暗潛到天牢，將他日夜不停思索的無數方子抄錄，每日掉包柳瑤的藥。

柳瑤好了許多，起碼不再像之前那般氣息奄奄，這時陸嵐禾的動作也被發現，太子妃將林止暮從天牢里放出來，準他貼身侍候。

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個多月后，柳瑤醒了。

她睫毛顫巍巍的，一點一點地張開眼睛，視線從模糊逐漸聚焦，最后定格在他的臉上。

看著她終于醒了，他心思酸澀不已，想要上前抱住她，但身邊的太子妃見她醒了，連忙上前將他推開，雙手握著她的雙肩，語氣哽咽。

“小瑤，你終于醒了！”

對上柳瑤淚流滿面的臉，沈香槐心里難受得厲害，她拿出帕子給她擦了擦：“別哭了，你醒了，不會再有事了。”

“阿暮……”柳瑤看向她身后的林止暮，干澀的嗓子發出的聲音粗糙而輕微，卻足夠房間里的人聽清。

沈香槐愣愣地轉過身，看著林止暮走上前，柳瑤含淚握住他的手。

“我愧對你。”

“你……”沒想到她醒來對他說的第一句話竟是這樣，他張了張口，喉嚨像是被堵住一般，貌似只要出一點聲，他都忍不住落下淚來。

柳瑤努力地笑起來：“阿暮，我會對你好的，我不會再讓你……”

后面的話，她怎么也說不出，腦海里林止暮死去的那段不停地環繞，令她痛苦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