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懸崖下發現了人的骸骨，根據判斷，死亡時間與柳瑤跳下去的時候正好對應，只是里面也有不少野獸猛禽，那骸骨吃得七零八落，四處飛散。

不過這還不是最主要的確定柳瑤身份的。

他們從懸崖上收集到被扯得亂七八糟的布料。

據說那些布料用料考究，刺繡精品，蕭澄在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當場昏了過去，再醒來，淚流滿面地告訴他們，這件衣裳還是他親自替她量身，在皇城中找最好的繡娘縫制的。

布料是在懸崖中央發現的，骸骨是在懸崖底發現的。

時間對的上，細節對的上，甚至當初柳瑤買馬的線索和懸崖上面掙扎的痕跡也對上了。

得到消息，他的病更嚴重了。

時而清醒，時而混沌。

他在發病的時候做了什么，全然都不再記得，只有每次清醒的時候，會看到自己被五花大綁在太子的臥榻上。

有的時候太子會在不遠處的躺椅上看他，有的時候卻不在。

不過太子在不在都沒有關系了。

柳瑤死了。

他的心也死了。

這次病情一穩定，他就要來這靖州，去那懸崖上看一看。

要是太難受了，隨她跳下去也挺好。

太子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臨走之前極度的戀戀不舍，那神情就像是看著他去死一樣。

顧燕辭這次出來沒帶多少人，貼身的就帶了這些年在宮里逐漸嶄露頭角的汪齊，其他的人都守在暗處。

他慢慢地坐到了地上，眼前一陣陣地發花，心臟也在不規則的跳動。

狠狠地咬了下舌頭想要清醒，疼痛從口腔中傳來，腦子也的確清楚了一會，可身上卻逐漸無力起來。黑暗來襲的時候，他還在想，要是能夢見她就好了。

如果她能進他的夢里，他一定會跟上去，她去哪，他就去哪。

對面的樓里……

沅沅在房中閑來無事，翻了翻蕭澄給她放的話本，又對著首飾盒里面的首飾東看看西瞅瞅，無聊的緊。

她在想，這蕭澄也不知道會把她關在這里什么時候。

她總不能一直待在這里不回去，孟闌笙肯定急哭了。

一想到孟闌笙的眼淚，她心里就難受了起來。

她的小少爺，從來都是驕傲的，像只沾沾自喜的小孔雀，展露著漂亮的羽毛，恨不得讓所有人都來欣賞贊嘆，性子也是傲嬌極了，孟母和孟晗極度寵愛的這么多年里，養成了一副無法無天的模樣，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除了她。

他對她，可以低下自己的頭顱，不顧自己的自尊心，總是為她哭的稀里嘩啦。

不屑天下人，卻獨獨對她情有獨鐘。

她喜歡他，也是自然而然的，天經地義的。

沒有誰不會為這樣的小公子所感動。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喜歡上孟闌笙的，之前她只覺得這孟小公子粘人得厲害，可如今細細看來，他從那個時候就已經悄悄喜歡上她的。

而她自己，一開始很有可能是被他漂亮的外表所迷惑，可逐漸接觸到他對她的柔軟內心時，整個人都陷了進去。

縱使后來為了和他在一起，做了那么多奇怪荒唐的事，她卻從不后悔。

因為她知道，這世上，就只有一個孟小公子，而且喜歡她喜歡得要命。